“你说你吃那么多不是自己找罪受么！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带你吃。”张文轩无奈地劝说着，像她这样暴饮暴食又贪吃，身体早晚会出问题的。
“还不都是你害的！”莫小雪一激动，差点又吐出来，“这家自助很贵的，你又不吃，我只能一个人吃双份了呀！”
张文轩竟有些难为情，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那表情可爱极了。“好吧，下次我多吃一点，你少吃一点。”
莫小雪的心砰砰乱跳着，她是不是太容易被感动了呢！忽然觉得自己隐瞒没带户口本一事有点对不住他，佯装才想起来的样子，“呀！”她打开包包胡乱地翻找着，“糟了，张文轩，我没带户口本！”
张文轩不慌不忙地拉着她，“不用担心。”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户口本，得意地炫耀着。
莫小雪抢过两张户口本，一张是张文轩的，他是户主，也是这张户口本里唯一的人，打开另一张户口本，第一页是爸爸，最后一页就是身为次女的莫小雪！我的天呐……莫小雪斜着眼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的户口本怎么会在你这里？”
“去接你之前，顺路去你家拿的。”
张文轩的淡然与莫小雪的急躁显得两个人很不搭调，这下惨了，爸爸也知道他们今天去登记的事情，想瞒都瞒不住了。“我爸怎么说？”
张文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说我们的婚礼他来操办。”
莫小雪别过脸去，一个人在路上扭扭地走着，爸爸怎么对张文轩如此放心，他这不是把她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嘛。还要操办婚礼，那不等于向全天下人民昭告她莫小雪是个二婚了，到时候连个介绍对象的人都没了。
太阳也为她感到难过，躲进了云层，天说阴就阴了。莫小雪抬头看着沉甸甸的云朵，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幸的事情要发生。
“668号。”
终于轮到他们了，工作人员拿过两张户口本，对着电脑输入了一通，然后用无比同情地目光看了一眼莫小雪这个傻姑娘，又用无比憎恨的目光看着张文轩，跟刚刚接待他们时的态度完全相反，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莫小雪没反应过来，张文轩也难以接受，淡淡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种男人——”工作人员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到了这个时候还脸不红不白的，凭着自己长了一张潘安的脸就到处招摇撞骗，你以为我们民政局是这么好骗的吗！”结婚登记处不比离婚登记处，经常有吵闹的现象发生，这里一般都是顺顺利利喜气洋洋，工作人员愤怒的声音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话直说。”张文轩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复存在，他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如此辱骂吧。以张文轩的性格，他一定想直接掐死这个女人。
“上个月你已经在民政局办理的登记手续，现在又来骗这么可爱的小妹妹，说你两句怎么了！”工作人员的仗义执言引导着人们的愤怒，齐齐瞄准了张文轩。特别是那些曾经被准新娘跟张文轩比较过的那些男人，更是愤愤不平，“早就跟你说了吧，那就是一个小白脸。”
“就是，长得帅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哪像我这样老实本分。”
莫小雪的耳朵一下子被众多信息轰炸着，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张文轩上个月已经登记了，他还带自己来民政局做什么，这说不通啊！她声音略带颤抖，“亲爱的，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登记了呢？”她仰头看了看张文轩，张文轩皱着眉，怒火一触即发。
工作人员白了张文轩一样，继续同情地看着莫小雪，“我的傻妹妹，到现在你还犯傻呢！”她直接把显示器转过来，“不信，你自己看，女的叫许茹晴，还有照片呢。”
张文轩盯着显示器，手背上青筋暴起，拳头狠狠地捶向桌面，他恨不得直接把显示器砸碎。她们真的太过分了！
莫小雪三两步快速跑出了婚姻登记处，蹲在民政局外面，泪水直流。天上毫无征兆地飘下洋洋洒洒的小雪花，冬天就这样来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还真是难以忘怀。雪花落进脖颈，冰冰凉凉的，她不禁裹紧了衣服。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张文轩俯身在她身边，心里不比莫小雪好受。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他得了暂时性失忆症，一个月前跟许茹晴登记，一个月之后就忘记了，非要拉着自己去登记，真的想不通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只是想羞辱莫小雪，那这个做法实在不怎么高明。
“我只想知道我应该怎么跟我爸解释。”莫小雪起身，拿过自己的户口本。
张文轩猛地抓住她的手，“相信我，把这件事情交给我。”
莫小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地摇头，“撒谎这种事情，我也很在行。”她把户口本收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仰头看着张文轩，“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一个可以随心所欲耍着玩的宠物？我莫小雪只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傻姑娘，就活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吗？”
“不是这样。”张文轩想要莫小雪冷静下来，而他自己也难以平静，他紧紧抱着莫小雪，在她耳边轻问，“我的心，你感受到了吗？我……小雪，我爱你！”我爱你这三个字一直让他那样难以启齿，如今终于是说出来了，只是听的人已经换了一种心境。
她推开张文轩，眼中只剩下骇人的冷漠，“张文轩，我宁愿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玩物。我痛恨小三，痛恨那些破坏别人家庭、别人感情的人。余彩蝶说在爱情的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所以，她不可救药地一次又一次【勾】引别人的男人，包括她妹妹的男朋友。所以，请你不要让我成为那个无耻的第三者，你的爱情，你的婚姻，从现在开始跟我已然没有一点关系。”
“看在我们相处这么久被你呼来喝去的份上，求你放过我爸爸。”莫小雪仰头，眼睛蒙起了水雾，她却固执地不让一滴泪落下来。
张文轩沉默着，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下。这几日，他潜心研究了莫小雪的星座论，知道天秤座的莫小雪如何憧憬浪漫，他特意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堆满了屋子，只为给莫小雪一点惊喜。
在那众多的玫瑰当中，他还藏了一枚戒指，虽然这不是什么新奇的招术，但他笃信莫小雪一定非常喜欢这个游戏。原本计划把戒指藏在食物里，他害怕莫小雪那种狼吞虎咽的吃法会直接把戒指吞到肚子里，发生危险就不好了。
费劲了心神，周密地计划了那么多，只为了纪念这特殊的一天。他考虑到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他自己会变成已婚。这一切就这样被打乱了，他忽然之间没了信心，不知该如何扭转局面。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莫小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可是她并不知道这笑容比哭还难看，“那——我们再也不相见！”
细碎的雪花慢慢变大，如片片鹅毛飘落在莫小雪的发丝上，慢慢地融化成为一个个水珠。她的泪太多，再也承载不住，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倾泻而出，朦胧了双眼，遮蔽了道路。她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走着，如果此刻张文轩还在，那就给他留下一个优雅的背影作为最后的回忆吧。
哭着哭着，盘桓在心中的疑问也就渐渐想通了。可笑的是，她不过是张文轩用来跟许茹晴赌气的工具而已，什么仆人，什么爱情！许茹晴一定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幕，所以，才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发给她那张照片，告诉她这一切。
在这场爱情游戏中没有输赢，她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无论谁胜谁负，都是别人的爱情。
再往前走就到家了。莫小雪倚靠在小桥的栏杆上，对着手机屏幕，整理着她红肿的双眼，不可以让爸爸看出一点破绽。
推开家门，闻到了一股菜香，没想到余彩蝶在家，她定了定神，绝不可以让余彩蝶发现任何马脚。
爸爸从厨房里走出来，有些失望的样子，“文轩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莫小雪淡然一笑，“他还要回医院做手术，今天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
“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妈妈端着菜上桌，“要不再打电话问问？”
“他手术排到半夜呢。”莫小雪拿起筷子，中午的自助餐还没有消化，哪还吃得下东西。
爸爸端着一盆汤坐下，今天这排场绝对是为张文轩精心准备的，只可惜……“小雪，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