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人理她，她也只能一个人灰溜溜地去院长办公室。文静忽然叫住她，“嫂——小雪姐姐，好久不见，你忙什么呢？”
还算你有良心。莫小雪来到导诊台，晃了晃手里的单子，“这不，新找了一份工作，来找咱们院长谈谈，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面。”莫小雪有些沮丧，要是让她来采访院长，绝不在话下，可是签单……总觉得有求于人似的。
“院长……院长应该不在。”文静突然变结巴了，“不如你明天再来吧，我相信明天一定能见到他。”她的笑容看上去总觉得有些虚伪，这小妮子一定有问题。
“文静，咱们俩什么关系？有话你就直说吧，跟我还拐弯抹角的，是不是你哥又来医院了？你放心吧，他拆不散你们的！”
“没有。”文静脸上的笑容愈显真实，“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哥已经同意我们的事情了，我跟水生的婚期已经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喜酒！我们还等着你这个媒婆证婚呢？”
“真的！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一定到场！是不是要给我这个媒婆包个大红包呢！”想到她第一次帮人牵线，就凑成了一对，傻傻地开心着。忽而又难过起来，这是一件多么大的功德，为什么老天不能给她一段美好的姻缘呢？
“还有好几个月呢，现在就是做婚前筹备。”导诊台来了患者，莫小雪不想打扰文静工作，带着她的文件上楼，轻轻敲门。
院长很给面子，让莫小雪进去。可是，她一进去就傻眼了。办公室里不只有院长一个人。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直接把名片递给院长，“院长，您好，我是吴……”
“出去！”院长看到莫小雪的名片之后，态度变得很不友好，“我们医院不缺医疗器械，你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莫小雪红着一张脸，眼睛里全是委屈，若是平常也就算了，她知道签单子肯定会碰壁，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今天不一样，张文轩在呢，他坐在沙发上揽着许茹晴，正挑眉看着她呢。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也只能灰溜溜的出去。
“等等——”张文轩忽然站起身，“我们今年的医疗器械耗材不是还没有定厂家吗？为什么这么生硬的把人赶走呢？人家一个女孩子，出来跑业务，多么不容易。”张文轩的调调怪怪的，院长连连称是。
“可是，上次您说过，永远不跟这家企业合作，所以……”
张文轩从院长的办公桌上捡起莫小雪的名片，微微皱眉，“此一时彼一时，这家……”
“文轩……”许茹晴不高兴了，拉着张文轩的胳膊，“你今天不是来接我的吗？休息时间，管那些烂事儿干什么！”她瞥了莫小雪一眼，“几日不见，你怎么还变成推销员了？”
推销员……莫小雪没有工作歧视，只是觉得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好吧。”张文轩揽着许茹晴的腰，“就只能辛苦你了，以后我们两个都不在医院工作了，你一定要招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别砸了我们医院的招牌。”他递给院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跟许茹晴一起双双离去。
莫小雪回过神来，手中的资料已经被她捏的皱皱巴巴，她急忙铺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原本就没有什么经验，不知该如何措辞开场白。院长盯着莫小雪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莫小雪？”
“对呀，我是莫小雪。”莫小雪有些尴尬地笑着，那名片上写的清清楚楚，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可是，院长又问了一句，“你是莫小雪？”更像是在自问，深思片刻，便大彻大悟，“我们以前见过，难怪……”他仔细回味了一番张文轩的眼神，客气地“赐座”，“我想刚才你也听明白了，我们医院原本是不会跟你们公司合作的，而且连带了很多医院，都不会购买你们公司的医疗设备和耗材。”
话锋一转，“但是，张总也说了，此一时彼一时，我想也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不过，我没有这个权限，如果你真的想要签下这笔单子的话，只能去找张总，只有他授权，我才能跟你签单。”他微笑着送莫小雪出门，共事了这么久，揣度圣意这么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莫小雪呆呆地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觉得自己好像被踢皮球了，真的要去找张文轩吗？想到他跟许茹晴在一起的场景，心里真的很难受。本以为没有再见面的可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遇见了，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身边不时有医生护士走过，对着莫小雪指指点点，她慢慢也就释然了。原本就是文轩医院的大红人，是这些医生护士见证了她跟张文轩的分分合合，如今张文轩选择了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她注定被嘲笑，想必方芳也很开心吧。
回到公司，莫小雪才意识到偌大的公司竟然没有她的位子。她只能进总裁办公室，吴总阴着一张脸，“事情办得怎么样？”
莫小雪贴着笑，“有点眉目了。”
吴总疑惑地盯着莫小雪，“有点眉目了？”
“是啊。”莫小雪现在有了一点签单的可能，底气也足了起来。“咳——吴总，我这忙乎了大半天，有点口渴，也累的腰酸背痛，不知道公司有没有给我安排一个……”
“你少来这套！”吴总毫不客气，似乎已对莫小雪恨之入骨，“你去外面搬把椅子，办公的时候就坐在我对面。”
莫小雪皱着眉，自己去外面搬椅子，这黑心的老板！搬着椅子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才知道原来吴总已经另外聘了一位助理，又是大长腿，难道总裁都喜欢大长腿吗？还好她去了一趟“海南”，足足受了二十六斤，不然让她的大象腿颜面何存呢。
她气呼呼地坐下来，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呢，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签单，或者满足吴总变态的复仇心理吗？其实，她是真的想好好工作。也没台电脑，莫小雪就干巴巴地坐着，不然还可以在网上学下MBA的课程，这样干耗时间，她也耗不起。
等助理汇报完工作时候，莫小雪站起身来，“吴总，如果我签下了这单，你能不能辞了她，让我做助理，不带任何私人恩怨？”
吴总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这单能签成，只是为了折磨莫小雪，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可是，他毕竟是个生意人，如果能够跟文轩医院合作，势必会给他带来无限的利益。相比之下，一颗早晚会掉的牙齿又算得了什么呢。“好，成交。”
为了新的生活能早日步上正轨，莫小雪豁出去了，她这就去找张文轩。
文商帝国的门禁系统又把莫小雪拦在了门外，幸好工作时间，门口有接待。“请问，你有预约吗？”
还要预约吗？莫小雪摇了摇头，“没有预约，不过……”
“对不起，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带你进去，请回吧。”
摆什么臭架子，还要预约……莫小雪真的很讨厌身为文商帝国总裁的张文轩。为了不白跑这一趟，为了以后再也不用见到张文轩，莫小雪拿出手机。新手机里并没有存储张文轩的电话号码，奇怪的是记忆力一项很差的她，脑袋里自己就蹦出了一串号码，她真的不愿承认，其实，她想见到张文轩。
“关于合作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按照张文轩的指示，莫小雪把电话递给了门口的接待，他很热情地送莫小雪进门，把莫小雪交给了那位长腿的俄罗斯美女。她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莫小雪很好奇她是不是戴了美瞳。
尽可能地用别的事情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莫小雪的心还是抑制不住地快速跳动着。办公室里只有莫小雪和张文轩两个人，许茹晴不在，她反而更紧张了。莫小雪拿出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包括早就拟定好的合同。在她打腹稿的时候，张文轩已经看完了合同，被随意地签下他的名字。
莫小雪睁大了眼睛，这样就签了？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这单子就到手了？她认真地看着，的确是张文轩三个字，不是玩笑，不是恶作剧，而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张文轩挑了挑眉，“还有事情吗？”
这是在下逐客令？一下子就浇灭了莫小雪的那点兴奋之情。她轻声道，“小白——还活着吧？”她记得新闻说的是“房间内一人一狗已经被安全救出”，可是，张文轩已经跟许茹晴结婚了，也不知道许茹晴愿不愿意做小白的后妈，会不会虐待小白。这些天，她根本就不敢去想这些残忍的问题。
“小白？那是什么东西？”张文轩脸上挂着戏谑的笑，似乎非要把莫小雪逗哭了，他才满意。莫小雪果然红了眼圈，原来张文轩已经不是小白的爸爸了，还谈什么后妈。这就是残忍的真相，莫小雪忽然很庆幸，庆幸他们没有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