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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仲夏

夕桐给几个阿哥奉上茶,而九爷却放着没有接,“夕桐,你为何要帮太子?”

夕桐怔了一怔,他们问这个干嘛,又想到自己真傻,八爷党和太子不是在同一条道上的。便缓缓地说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况且八爷不也是封会了爵位么?一切和从前一样,有什么不好的?”

九爷咕哝了声妇人之仁。

而八爷却笑了笑,“夕桐,你别听他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别介入我们兄弟之间的斗争之中,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到伤害,这次如果皇上要给你定罪名也不是不行的,万事都要三思而行,必要时你还是要考虑明哲保身。”

八爷,我也想明哲保身,可是我是夕桐,我是年夕桐。我早已经不能被排除在外了。

夕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说话,又举杯一饮。发起呆来了。而此时,十爷悄悄地走到夕桐的身后,附在了她耳边大喊了一声。夕桐吓得不轻。十爷抱着肚子在那儿笑,“夕桐,你这傻丫头在想什么呢?”

夕桐没好气地说着,“我在想啊,十爷你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十爷忽的停下来,一脸严肃地问,“夕桐,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喜欢我?”

“是啊,我真的是太太太喜欢你了,喜欢得不得了,怎么啦,不可以吗?”夕桐自己随手拿起杯茶就喝起来,也懒得再争吵了。谁料这十爷突然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扯了起来,夕桐惊愕了下,立马甩开,“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我们去找皇阿玛赐婚。”夕桐一听就蒙了,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中暑啊。

“我没事,难道是你有事?”又伸手摸了摸十爷的额头,十爷马上拍开了夕桐的手,“什么有事没事的,你做什么?”

夕桐笑了一下,“为什么要赐婚啊,我又没有说要嫁你。”

“嘿,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奇怪了?明明你刚才说喜欢我的啊,我看着我也不讨厌你,就干脆纳你个侧福晋好了。你的态度怎么变得那么快咧?”

九爷哈哈大笑。“十弟啊,你怎么连反语这个东西都听不出来咧?八爷摇摇头,笑着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夕桐接着说“就是嘛,你那么笨,我怎么会嫁给你,况且这样草率地嫁过,我还不如去当尼姑咧,起码要拿着精心打造的戒指,拿着花束,单膝跪着向我求婚啊,这样还不算,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咧…”

刚说完,后脑勺被敲了下,“你个夕桐,你要堂堂一个阿哥给你下跪,太大想头了吧?”

“谁说我一定要嫁给阿哥的?我为什么要去你那儿当一个侧福晋,还要去受你大老婆的气。”又一边扯住十爷的辫子,一边追着他打,两个人追追打打。逗得八爷九爷哈哈大笑。

暮色笼罩,夕桐正想着去沐浴,这时候王喜公公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要夕桐赶紧准备,皇上和各个阿哥们在偏殿商议要事。夕桐谢过王喜,赶紧让药兰烧水,自己也急急忙忙地跑去偏殿了。

“关于四川,福建,等各省的官员调配问题,朕打算重新审核一次,希望可以结合你们的意见,还有结合民意。”

夕桐奉上茶,皇上没有喝的意思,就搁那儿了。他头上满是汗,大概是天气过热,连茶都不愿意喝了。他见堂下的皇子都没有什么意见,又接着说“对于黄河下游修筑大坝的事情,如今国库正空虚,民间的税收已经够重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建议解决呢?眼看雨季将至,此事刻不容缓。”

“回皇阿玛,儿臣认为去民间募捐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民间人数多,每个人捐的钱或许很少,但是合起来就能积少成多了…”

“太子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黄河筑坝花费甚大,光光是靠民众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帮补的方法呢?”说完又烦躁地看着身旁的宫女,“你们扇大力点。”夕桐看到这样,便悄悄退下了,去把那台手摇发电电风扇拿过来。

“皇阿玛的字著昭天下儿臣认为可以变法买卖的方式,对于那些捐的多的商人予以奖励,又可以与大臣们借俸,待到国库充裕起来的时候再给他们补俸…”

皇上并不应答,感觉凉快起来了,转头看了过去,夕桐正在手摇着那电风扇,对皇上点头示意。皇上心神领会,有面向众人继续说“四皇子所说的确实不失为个好办法,这样吧,胤禛你就辅助太子处理此事。”

夕桐换下桌上的茶“皇上喝茶吧。”皇上笑着接过,“冰的?”又赶紧喝了一口,奇怪地望着夕桐,“十分舒心,可这是?”

夕桐轻轻一福,“回皇上,是冰镇的蜂蜜茉莉花茶。奴婢见天气越来越热了,皇上和各个阿哥们每天都日夜操劳,就花了点小心思帮各位驱除一下暑气。”

康熙大笑,“夕桐,就你点子特别多,这又是何物?”他指了指那台风扇。

夕桐走过去,指着那手摇的把子,“只要轻轻转动这个就可以出风了,是我想了几天才想出的设计,我恳请皇上帮它起个名。”

“哈哈哈,夕桐你这个脑子可比我的大学士们有用多了,风生水起如何?”

夕桐一听,感觉不错,便马上谢主隆恩了。

这夏天是越来越难熬了,闷了这么多的天,老天终于肯撒把汗,才过的饷午,便轰隆隆地下起雷雨来了。

夕桐刚想趁着阴雨天睡个觉。奈何这雷声确实过大,便打开房门,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后看闪电,闪电真漂亮,一条条地想掀开天空,可是天空之大,一条闪电又能做些什么呢?

雨水渐渐地小起来,见停了雷,便打起伞出去散步。下过雨之后空气格外清新,走着走着,竟遇到十四爷。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他了。夕桐走过去行礼,“十四爷要去哪儿?”

“这雨季到了,我额娘的肩膀大概会痛了,我便过去问候一下,你呢?”

夕桐笑了笑,“我出来玩水去啦,这屋子里面闷得慌,过来沾沾雨水清醒下。”十四爷听后,立马收起自己的伞,躲到夕桐的伞下去了

“这要做什么,伞不够大,会淋湿的。”

“那边靠近点呗。反正你也无聊,就随我一块去吧。我也懒得打伞了。”

夕桐伸出手探了探伞外,雨很小,便也把伞收起来,“我们别打伞了淋过去吧,反正又不大雨。”

说完拍了拍十四爷的后脑勺,“赶紧走吧!”

十四爷咋惊,“你个夕桐,没大没小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便追着夕桐要打她。

两个人踏着满地的被打落的花瓣,打打闹闹地来到了德妃那,走进去却发现四爷在为德妃捶背。两人行礼过后,十四爷气喘吁吁地喝了杯茶,做到了德妃身边,四爷见状,便停了下来,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德妃怜爱地看着身旁的十四爷,“跑的这么急是做什么?怎么头发和衣服都湿湿的,没有带伞么?”

她又看了看夕桐,见夕桐刚也是头发湿湿的尴尬地笑着。这时候,十四爷笑着说“我走到半路见到夕桐,这丫头说在玩水,我本想收起自己的伞让她遮着自己来的,可她说想淋雨一下,便淋着过来了……”

德妃双眉一皱,夕桐感觉不妙,赶紧跪下解释道“德妃娘娘恕罪,奴婢也不过是想沾沾雨水,洗洗闷气……”

“对啊额娘,儿臣也觉得淋了会儿小雨,疯跑了一阵子心情舒畅多了,也不关夕桐的事,是我硬要拉她过来的……”德妃并不搭理。

“夕桐丫头,你也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奴婢奴婢的,想必你也有些自知之明,你进宫也快一年了吧?对宫中的规矩也是很了解的,奴婢和主子之间还是要有分尊卑的,这样打打闹闹的,让下人看了闲言闲语的成何体统?”

夕桐一开视线,四爷正好对上了夕桐那通红的眼,夕桐赶紧别过脸去。

“额娘你别说了,你看不到夕桐都快哭了吗?我从来都没有把夕桐当奴婢看……”

十四爷打断了德妃的话,而德妃依旧是不理会他,继续说“夕桐,你记住了吗?”

夕桐倒吸了一口冷气,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德妃又走回椅子上,喝了口茶,“下去吧。”

夕桐行礼后,便哭着跑了出去。十四爷想追出去,可是被德妃叫住了。

“额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夕桐呢?她用真心对皇阿玛,对我们每一个人,为皇阿玛挡箭,帮太子平反,我们早没有把她当奴婢看了,你这样伤了她的心,也伤了我的心啊…”

“十四弟,不可这样跟额娘说话。”

德妃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这呢认为额娘是有心伤害她羞辱她的么?额娘这是在保护她,额娘知道,夕桐是个好孩子,可是锋芒太大,在这宫中太容易受人陷害的,你们以后也要注意点。”

十四不语。四爷站了起来,拍了拍十四爷的肩膀,拜别过德妃便离去了。

夕桐一个人跑到了那琼花树下,深呼吸了一下,望着天,阻止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自己拿着真心热情去对待别人,怎么就换来一句“奴婢”。不禁觉得有点失望难过。

“找了那么多地方都见不到你,原来到这儿来了。”夕桐抬头一看,竟然是四爷。

想起他额娘刚才在羞辱自己的场景,便心生怒气,“你四阿哥过来这里做什么,嫌刚才没有看够么,现在追过来要看我笑话?”

说完四周看了一下,竟脱下自己的鞋子扔了过去,孰知力气用得过大,没击中,反倒丢到树上去了。四爷笑了笑,不语。

夕桐有点抓狂了,“我叫你笑!”又脱下另外一只鞋子,扔了过去,那鞋子竟然又挂到树上去了。

“好点没有?”四爷蹲下来,没好气地问着。

“你走开,得意去吧!你额娘羞辱我,你也来嘲笑我,如今我两只鞋子都没有砸中你,非但如此还丢到那树上去了,你尽管笑吧,理我远点别惹我!”

“那,我真的走咯?”四爷站起来,夕桐想起上次这儿的石头弄得自己的脚受伤,如今鞋子也没有了,难道要踏着这一路的石子回去么?脚岂不是废了?

赶紧扯住四爷的褂子,四爷转头,“那个……我要怎么回去?”

见四爷一脸疑惑,夕桐又继续道“这路上都是石子,我鞋子不在了,你可以去叫个小公公或者是叫药兰过来帮我一下么?”

四爷长吁一声,忽的转身半蹲下,夕桐不解地看着他,“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可是你一个阿哥背着一个宫女不太合适吧?”

“趁我反悔之前……”夕桐赶紧起来窜了上去。

四爷背着她,慢慢地往回走。

这个男人,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呢?如果自己不是年羹尧的妹妹,如果他不用笼络讨好年羹尧,那么,他还会如此待自己么?夕桐把脸贴在了四爷的背上,那天在草原,他是真情流露么?那天自己挡箭受了伤,是他悄悄来看的自己么?那天他看见我将梨花坠子送给了子灵,他的怒气是真心的么?夕桐迷糊了。甚至怀疑,之前以为自己对十三爷有好感只是日出前的烟雾了,甚至怀疑,自己的心已经没有了现代的那个男朋友了。

是这样的吗?

或许,假如,退一万步说,他不是碍于自己的哥哥而对自己好,跟他在一起,自己也应该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吧?夕桐双手轻轻地环住四爷的脖子,四爷停了下来,偏头问,“怎么了?”

夕桐顿了顿“四爷…如果……不是,因为我是……”

“四阿哥四阿哥!”两人回头一看,之间王喜公公跑了过来,夕桐赶紧让四爷把自己放下。

“四阿哥,可算找到你了,夕桐姑娘也在?”

“怎么了?”四爷一边问一边扶着夕桐,“回四爷话,皇上在偏殿召集各个阿哥,十三爷已经在前往的路上了,四爷也赶紧过去吧。”四爷望了望夕桐,夕桐点点头。

“那好吧,王喜,有劳你帮我送她回去。”

望着那人的背影,夕桐心中难免一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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