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谈生意?”女子整理整理衣着,不怀好意地问道。面前这位女子不慌不忙的表现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商客们大都不好意思起来,一想想自身,望着钱财就想着往里面跳,万一,其中有诈那也说不准。只是这位姑娘的做法倒像是有意压低价格,脸上虽然是面带着笑意,但是骨子里还是十分狡诈,而王子益也是感受到了这点。
“哼,把你老板叫来,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像你这种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呦!女人?才多大点,毛还没长齐呢,你想跟我谈什么,哪方面的生意。”
王子益已经被这个女人搞的是晕头转向了,从他说话的语气,想必这家酒楼的的确确是她开的,腰间零零落落挂了好几个玉佩,身上穿的也算是上好的面料所做的,虽说到了宋朝女子的衣服是受到了唐朝的影响而受到了牵连,但是面前的这个姑娘却满不在乎,什么贵就穿什么,也算是个大老粗,看这腰间的玉佩就知道了,哪有女子为了彰显身份带那么多玉佩的。
虽说这个女子长的挺漂亮的,但是头上的装饰,也太,唉,真的很土,手腕上又是带了两个镯子,王子益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土吗?”
“土?什么意思?”
“没什么,夸你长的天生丽质。”
虽然别人都不懂往自已再说什么,但是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出一般少年所没有的成熟,教人有些佩服了,听了王子益的“赞美”,姑娘也是很有对他稍有些兴趣,倒也不再和他俏皮玩笑了。
“说吧,你这酒卖多少钱。”
王子益从酒坛子里,又倒了半碗递给这位姑娘,说道:“不知姑娘何许名也,我们也好谈谈生意,若是姑娘你品一品这碗酒,那我们万事都好商量。”
“小女子姓兰,且让我会会你这酒。”姑娘的脾气收敛了,面对这么老成的小娃子还是第一次。不过,性情刚烈的她还是一口气干了,纵横商场那么多年可不能被一个小娃子灭了士气,但是后果你是知道的,白酒的那种呛味不是一个女子能受得了的。
出人意料的是,兰姑娘却是没有像伙计那样,硬是扛住了,但还是停顿了片刻,身子有些摇曳,在伙计的搀扶之下做了下了,过了大半天才说道:“你这酒的确是名不虚传?只可能比御赐酒好,不可能差。”
这位姑娘的酒力虽然比不上伙计的,但年幼时,每年都会随着自己的父亲到各处做生意,见过的美酒也是数不胜数,但是从来没有一种像他这样,让人喝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的冲动,周身的客商看到此等情形,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而姑娘也是知道,若是今天让这小子把酒方卖给了别的商客,砸了自己的招牌,那日后恐怕是在这新野没法待了,这种美酒一定要拿下!一旦拿下只供应给她一人,那么她家的酒楼生意怕是又要提升一大截了,所以忍着醉意询问,连之前的称谓也改了:“小兄弟,你这酒卖不卖,价钱好商量?!”
王子益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先后改了自己的称谓,看来酒方的去向有着落了。
“我不卖酒!”
简单的话语,让得坐在椅子上的各位吓了一跳,和着坐在这里半天,人家小屁孩子不卖酒,那就是成心来这里撒野的,本来兰姑娘想得好好的,新野这个地方处于军师要塞,偶尔也会有军队驻扎,而这家酒楼也会时不时地给军队送酒,但是军队的需求量比百姓还要大,那些纯度不高的酒已经满足不了军队的需求,那种低度酒使用的量多,处理伤口的效果也不好,往往会因为里面的杂质而使得伤口溃烂。
谁知这小子成心来着捣乱,兰姑娘的眼神立马变了,酒窝的红晕带着一抹怒气,对着伙计吩咐道:“送客?!”
王子益知道兰姑娘可能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姑娘你误会我了,虽说我不卖酒,但我卖工艺,卖酒方。”
兰姑娘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是说,你要卖酒方和工艺。”
还没等兰姑娘反映过来,在坐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喊价了,“银票1一百两”,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工艺酒方这种都是属于商业机密,是所有人都不会外传的东西,现在这小子要来卖工艺,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有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一个个都跳起来谈价格,但是他们几个都不是开酒肆的,也不是开作坊的,卖给他们也只是浪费,所以王子益根本就没打算卖给这些商客,而且银票这种东西还是有点危险,现银才是真的。
兰姑娘看这小子没有什么动静,也知道了这个小娃子是想要把酒方工艺卖给自己,但这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缓下心来将事情整个明白:“你这酒方哪来的?”
兰姑娘的顾虑,王子益还是明白的,这么点屁大的小孩子出来卖酒方,也是有点可疑,担心他家若是卖给自己就放,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家大人若是上官府上说事,怕是要连累到自己,所以万事还是要考虑周全才是,这事兰姑娘最生意的信条之一。
“兰姑娘,不用你操心这个,这个酒方乃是我一人所创,一不盗,二不偷,鄙人做事讲究的就是来路干净,若是你还要问在下家中是否同意,你也大可放心,我并无其他亲人。”
这位兰姑娘倒也爽快,没有再过问其他的家事,看这少年无依无靠,早成也算是说的通了。若是自己再矫情的话,怕是酒方就要花落别家了,想了想,过了半天她才张开嘴:“什么都别说了,现银二百两,每年再分一成利付现银。公子你看可好?”
兰姑娘换了两次称呼,显而易见少年的心智成熟让你过得兰姑娘不得不上心起来,也不再说人家是个小娃子了,而他的行为也绝对称得上是公子,比那些个纨绔子弟的心智成熟多了去了,所以这比生意一定是要做的,银子也是一定要给足的。
二百两,每年再分一成利,大概每年进账也有好几百贯,算算不亏,但是王子益可不是什么好鸟,一成利对于他来说太少,所以就加大了筹码:“三百两银子,两成利。”
(批注:在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宋朝这个时候货币的价格很奇葩,有铜铁钱币,也有银票,而且还有一种混合金属作为通用货币来计算,而且每个时期的货币兑换比例又不一样,有时候每两黄金值五六贯,一般呢是七到八贯。但有时候,他的钱银比例不一样,一两银子算两千文,总之,这个朝代的货币很复杂,所以,本书不采用多变的宋朝货币,而采用银票黄金银两比例正常的,舍弃铁钱和混合金属,一两金=十两银=十贯=十钱=一万文。而银票面值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折价。)
这时兰姑娘的眉头稍微皱了皱,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但是两个利的话对于爹爹的酒肆作坊来说,利润可就少了,而且各种成本其实也不便宜:“敢问公子一石米酿此酒多少斗?”
王子一早就知道,若是自己抬了价格,这姑娘必然会问到此事,也不敢有所隐瞒:“若是按照我的酒方工艺,大概是原先的两成。”
“什么!只有两成?”兰姑娘有些被吓到了,还好问清楚了,:“公子,此时还要和家父一同再商量商量,我做不了主。”
王子益叹了叹,看今天兰姑娘的样子,这桩子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回绝了在座商客的收购,盖上盖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却从后厨传来:“这位小兄弟,不急着走。”
王子益此时,却如同心中点燃了一线希望,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左手端子一盘子鸡腿,右手握着一葫芦烧酒,缓缓地从后厨走了过来。
“爹”,只见伶牙利嘴的兰姑娘,此时变成一只温顺的小花猫拉扯着中年人的衣角。
原来这个人便是她的父亲,怪不得能生出这么一个随性的姑娘家来,其实兰姑娘的父亲早已经听了很久了,只是那还没成熟的女儿没把生意谈好,两成的酒也有利润可图,而且这种酒要是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那可真就是垄断产业,利润只会多而不会少,若是这孩子真走了,怕是自己也要后悔一辈子。
中年人冲着王子益笑了笑,道:“小兄弟,且让我尝上一尝?”
“哪里话,若是伯父不嫌弃,这半坛子酒就算是孝敬您老了,所谓商不通人情尚在。”说着,王子益就将半坛子酒递了过去。
话说中年人也不拘束,启开坛子就是喝上一口,:“不错,是好酒。”,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喝着好酒,又道,:“冲着你这半坛子酒,这笔生意,我和你做了,丫头,去账房取银子来。”
兰老板和王子益一起修了份契约,将所有条款全都一一列上,做了公证,两人各自签了字画了押。
修好了契约,将酒方工艺全都传授给兰达成,收取了钱款拜别了父女俩之后,这才离开酒楼朝着马营村的方向走去。
兰达成望着王子益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舍地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丫头,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兰姑娘轻抚着耳边一缕秀发:“一肚子坏水的小鬼!”
兰达成有啃起了手中的鸡腿,眯着老酒抚笑了笑:“丫头,你十六岁的时候在干嘛?”
“那!是!他!早!熟!”
“哈哈,早熟,没想到竟然从我的女儿口中说出来,还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