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外商不把这些糖贩卖到汴京去,汴京地处都城,即便是这糖再翻上一翻,怕是这糖也要被王孙贵族抢受殆尽,那些个达官贵人哪在乎钱财,俸禄怕是早已油水果腹了,哪里会吝啬这些银子,毕竟这糖真的是好糖!”
钱叔听着王子益喃喃自语,眼里也是冒着精光,虽然书哦咱们北方人炒菜时一般不放糖,但是咱们的小吃糕点却是对糖的需求量太高,而且一般的沙糖味道也不纯正,再说了汴京哪是新野比得了的,哪儿的奢华丝毫不亚于皇帝老儿的寝宫,而且达官贵人都喜糕点,这样的糖做出来的糕点,怕是让人爱不是后,这其中的利润何止是一倍那么简单。
“可惜啊,真是可惜啊,真不知道这些个外商怎么想的,话说……”钱叔也是有些为他们感到不值,也难怪他们不上汴京去卖糖。
王子益皱了皱眉头,一个人在原地思考着什么,此人每天出售半车,恐怕这事情不简单,若是明天这些人还来卖糖,估计明天的价格会涨上一涨,但那人若是明天不来,那自己可就错过了大好时机。钱叔见少爷这般来来去去,徘徊不定也是略有些疑惑:“小少爷,你为何这般?”
王子益就像是没听到钱叔的话一样,又是自言自语道:“这些个外商倒是有些意思,真的是现在就非逼我出手……”王子益向四周看看了,好像是找着什么,刚好也赶巧在糖贩子不远处有一间馄饨滩头,刚好哪儿还剩下,便对着钱叔说道:“走,钱叔,我请你吃馄饨。”
钱叔有些错愕:“少爷,到底何时?”
“没事,只是想和这些个商人碰个面,等他一会卖完糖,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做到笔买卖。”
说来也奇怪,这个小少爷虽说人小鬼大,机灵得紧,但是总是做一些经商的活怕是要落得人家笑话,毕竟这经商从唐朝以来都是属于最低等的职业,若是以后少爷看上哪家姑娘,怕是有的让对方数落的。
没再多想,钱叔陪着王子益在馄饨摊头里,吃着碗馄饨足足用了三刻时间,汤都凉了还没吃完,旁边的馄饨摊主也是不好意思赶他们走,也算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又过了一刻,外商的糖也算是卖完了,而王子益见机起身就迎了上去。王子益粗略地借着月光,朝着他们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这些个外商穿着宋服伴着宋人墨样,但这体形却像是蒙古那边的游牧名族。
说来,王子益斯最讨厌历史上的蒙古族,还有最让人可恨的满人。满人的凶残杀戮使得中华文明渐渐消失,而满人在击败南宋以后将原本的华夏民族称之为“蛮子”,最为可恨的也是这些蛮人的无知,歧视文化深邃的中土,但又看重中原的繁华,又不想承认自己游牧业的落后,仗着铁骑武力征服了汉人,并对反抗的汉人,进行定期的屠宰杀戮。
而且在元、清两朝这段黑历史,华夏古国也在慢慢退出历史舞台,就连唐朝时各国朝拜的华夏也逐步在这些野蛮的统治下,有富强向着东亚病夫发展,而且在南宋灭亡之后,倭国人民曾经朝拜仰慕的华夏文明,在经过蒙古人和满人的糟践之下,不复存在,于是倭国人民不再朝拜华夏民族,而是让支那人朝拜自己。
王子益端详了良久在勉强压制住火气,毕竟这笔生意对于往自已来说算得上是救命钱,连忙邀请这三位外商:“诸位大哥可否愿意借一步说话?”
这三位外商看上去除了年龄差异,其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比应该是兄弟,最年长的也就看起来二十出头,最年轻的也比王子益大上些许。那位年长的外商见王子益颇具礼貌,想必是大家公子,也就没有拒绝,待得诸位都来到馄饨铺子坐下之后,王子益便发话了。
“在下王子益,不知这位大哥是否能替在下引觐一番?”落座之后,王子益很是绅士地对着向最年长的那位外商说道,而钱叔也是招呼着馄饨铺子的伙计上写热茶糕点。
“鄙人姓刘,单名一个景字,而这两位是我的弟弟刘云和刘禹!”刘景拱了拱手,朝着王子益介绍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小鬼不简单,也不敢怠慢。
“看刘大哥,这身装扮,想必是蒙古而来的贵客吧!”王子益的声音拉得很长很长,似乎是在打探着什么,但是刘景的回答却是出乎王子益的意料。
“小兄弟,实不相瞒,我并非蒙古族,我虽有一般血统是来源于蒙古的大草原,但自己的先祖并不是蒙古,而是鲜卑族,汉代之时,我的先祖出于战争去了蒙古避祸,可谁曾知道在蒙古的日子远不比中原,直到大唐时期,我的先祖才得以从蒙古返回中原,但是我们的部落已经和汉代同化了,我们的太祖也算是看清了,便定居在江南,现如今我也不再是鲜卑,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我只会说汉化,穿着汉服,对于鲜卑族也是仅仅在书籍中略有些记载了。”
刘景嘴上这么头头是道的说着,但事实上,他们的心中也是有失落感的,身为鲜卑族,身上却流着蒙古血统,更是不知道故乡在何方,这种失落感王子益也深有体会,他俩都不属于这个时代,因为他们没有故乡。
王子益良久都没有说话,对于刘景也是能够理解。看这三人举手之间也是颇有一番家教,但是久而经商,也算是被商人的风气演化成了个粗人,不拘于儒学的迂腐,但又不失礼节,特别是最年长的刘景,看来此人也是不一般。
刘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不知公子刚才说,找在下有要是商量,不知这要事是何?”
“说道这里,在下可真是有点健忘了,竟忘了正事!”王子益见他说话这么直入,也不好在扭扭捏捏的,:“只是小弟我有一事不甚明了,还望兄台示意。”
“但说无妨!”刘景吃了口糕点。
“为何刘大哥今日只卖这半车的糖?莫非是诸位还有存货?”王子益拿起折扇轻轻在桌子上叩了一叩。
“这…,这事又要从何谈起!”王子益的话让得刘景有些开始警惕起来,和身边的两位兄弟对望了一眼,明显身边的弟弟刘云开始有些不和善起来,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很快被大哥刘景制止了下来,还没等刘云开口,已经脱口而出:“在下也不敢隐瞒什么,这其中确实有些门道,还让我慢慢道来。”
“哦?”王子益开始故弄玄虚,不解地问道:“愿闻其详。”
“要说这门道,还要从我的祖上说起,我们自大唐以来,丝绸之路便已经开始,我的祖上也开始从事这个行业。”刘景谈到自己的祖上,还是有一种自豪和骄傲感:“而我的父亲也在海商货运中发现了这种糖,但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江南的天气潮湿闷热,这种糖经不起折腾,若是繁湿,色泽就会有变化,口感也就不那么纯正,更何况还要算上海运的成本,这期间可是不能出现一点差错,而这中原天气干燥,容易存储,所以便来到中原贩卖,至于这其中为什么只卖半车,也是不想得罪同行,免得惹上官府给自己带来麻烦。”
刘景的这一席话,其中也透露了为什么不想去汴京贩糖的原因,但是有一点,王子益并不赞同,若是这些糖是海运的,那必然会潮湿结块,而这些糖确实没有,无奈之下,王子益走了险招:“刘大哥,不知你这制糖的工艺,可否?”
还没等刘景回话,这二弟的性子急,一下子就把事情败露了;“你这黄毛小二怎生得如此坏心思!”先前就有些不愉快的刘云听得王子益这般欺辱,也突然发起脾气来:“制糖的工期其实你能插手的?”
刘景连忙朝着刘云的脚上一踩,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而王子益知道了其中的秘密,但却装作不知道,想来也是,这三个兄弟都是以贩糖来为生,若是把人家的生计抢去了,那岂不是断送了人家的小命,王子益对自己先前的险招也感到很不好意思,起身拱手致歉:“小子年少无知,还请诸位且莫生气,只是在下是真心诚意地谈生意,每斗原糖按照市场价我收九十文,不知道在座的三位意下如何?”
刘景觉得这小子不一般,三言两语就把二弟糊弄的真话都说出去了,但是这期间的利益关系倒是可以做上一做,可这面前黄毛小子拿什么和自己做生意?
“小兄弟年级尚轻,可不要和在下开这种玩笑话。”刘景试探性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王子益就立马吩咐钱叔,去账房马老爷子那里支些银两,看着王子益这般诚心,也算是心中有了个底。
“不过小子还有个条件。”王子益故弄玄虚地说道。
“但说无妨!”
“无论今后如何,你这原糖只准供给我一家,而且你的糖不准在我新野卖。”
刘景犹豫了下,虽说售卖原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还不用麻烦制糖,去除人工费和制糖的费用,有细细地这算了利润,发现这其中的利还是比较划算的,而且自己家乡那边的甘蔗多得无人问津,这样一来也好多一笔进项,便道:“好,这生意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