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挨到了天亮,筏子上几乎被沙丁鱼堆满了,二人这下心安了不少,有吃的就不怕了,这鱼身上的汁液也能够补充二人身上的水分。二人修整了一下,开始商量下一步将怎么走,只是这四周还是雾气缭绕,视野范围有限,只有通过昏暗的太阳判断着方向。
“这太阳是东升西落,说明我们现在面朝东,我们是从北边港口来的,我们只要往回划就能回去了。”胖子摸着下巴分析道,好像他觉得也不是只有你张麒麟会分析一样。
“你可以试试看!”张麒麟看着刮起的北风和北风带起的大浪说道。
胖子先是用手划了划,依旧止不住筏子向南去的趋势,他很不甘心,直接趴到筏子边两个手掌都伸进水里做船桨,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划,划了半天筏子还是原地踏步,半点也没有动弹,到最后胖子唉叹一声,放弃了自己愚蠢的举动。
张麒麟笑看着胖子,胖子很不爽说:“你笑个屁,你难道有什么好法子吗?”
张麒麟双手一摊:“听天由命啦!”
胖子气不打一处来:“这算什么狗屁法子。”
张麒麟说道:“人不能跟天斗,你把你珍藏的什么红肚兜呀,花裤衩呀,拿一个树枝顶高点,说不定别的船看到了,我们还有救!”
胖子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知道张麒麟说的是实际情况,可是觉得举着那些物件实在是有伤大雅,就是不肯动。最后还是张麒麟找了几个小棍子,翻翻背包,把所有剩下的衣物全部连了起来,做成了一个彩色的破帆般的东西,挂在了船头。
二人也没有其他事情好做,只好按照张麒麟的建议,把成堆的沙丁鱼掐头去尾,码好,准备晾做鱼干,否则这鱼要是腐烂了,那味道可是难闻的要命,更不说这都是他们两个救命粮食。
处理完小鱼之后,无事可做,二人开始扯谈,胖子说:“我说冰淇淋,我们在火车上,怎么就惹你了,让你要暗算老子?”
张麒麟答道:“我哪有暗算你,我是听你们几个谈话,尽是些江湖黑话,还说什么做掉做掉谁……”
胖子吃了一惊:“我说冰淇淋,没看出来呀,难不成你小子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怎么听得懂我们道上的话?”
张麒麟哈哈一笑:“这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了,你这种人怎能明白?呃,首先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你们吴家是不是江洋大盗啊?”
胖子一拍胸脯:“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呀!你们不是有句话嘛,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说嘛,你以为说说江湖黑话就是江洋大盗啦?实在是天真的可爱。这江湖上三教九流,连阴阳仙和说书的都有黑话唇典,你以为那些人都是江洋大盗吗?这些我也不怪你,那你又是怎么听得懂我们的黑话,而且还会跟我来那么一句?”
张麒麟有点小尴尬:“我那也都是在书上看到的。”
“还有这种书?”胖子奇道。
“那是自然,这个世界上什么书没有,算命的,盗墓的,寻宝的,被禁的,那是枚不胜举,只要你愿意看,教你怎么造飞机的都有嘞!”
胖子摸摸下巴:“好吧,就算是你书读得多,那你为什么要整我?”
张麒麟说:“我还以为你们知道我偷听了你们见不得人的计划,想要把我杀人灭口。所以我就拿装纸的铁盒子准备跟你拼命,谁叫你还在外边踢门。”
胖子听话哈哈大笑,最后肚子都笑疼了,他捂着肚子说:“冰淇淋,我真是服了你了,哪有在火车这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呀……再说了,我要是想杀你,你那个纸盒子能有个屁用。现在这想把人做掉,那都是用喷子,轰的一下就完蛋了,就算你穿着钢板铁甲那也是白费。”
张麒麟回想起来,也觉得好笑:“谁能想到是这么回事,那你们如果不是坏人的话,你们老吴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胖子呵呵一笑:“告诉你吧,又怕你听了不好,看在我们这几天相处的情分上,跟你透漏一点也无妨。我们老吴家那是什么挣钱就做什么,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干过违法的勾当,这近年嘛,我们这一支主要是捣腾古玩字画的,可惜这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所以说呢,时运不济,我们原本是想去海外避避以及发展发展,没想到该胖爷倒霉,竟落到这番田地。说了这么多,你们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也该说说了吧?”
张麒麟深吸一口气:“原本我们张家的信息,按家规那都是绝不能外泄的,只是你我二人还不知道能活到几时,说说也无妨。我们张家那等级森严的要命,我们家族之大实在可以说超出你的想象,那可谓是深入到各行各业,有搞政治的,有经商的,也有捣腾古董的,甚至还有演戏的、写书的,而且那各个都是精英。我们张家的小孩一出生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可谓全都是军事化管理。至于我嘛,总也不成器,所以老被人看不起、没地位,同时我也只能了解到这么多,再多的信息那都是需要地位等级才能有权知晓的。”
胖子瞪着眼睛:“说得这么玄,怎么听起来像某个地下组织或者是秘密教派呀?要是你们张家这么厉害,你们怎么不去对付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呀?”
张麒麟叹息道:“有个长辈说了,对付国家机器那可不能蛮干,我们要不忘孙子兵法里的走为上和暗度陈仓,我们也是想先到海外避一避鬼子的锋芒再作打算。”
胖子说:“原来如此,只可惜了,如今我们这两个未来的老虎落了平阳,蛟龙困了浅滩啦!奶奶的,眼前还是要度过这一劫再说吧!”
二人一边吹牛打屁一边无聊的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就夕阳西下了,那些船后沙丁鱼早就不见了,雾气还是没有消散,浪头还是一波又一波,荡得二人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