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轩辕。”纳卡傲慢地转过身来,手上的金色戒指发出盛气凌人的光。“我就知道你和异鸣迟早会找来这里的,只是没想到异鸣选择去了冥界。”
“纳,纳卡?!”轩辕脸色苍白,是的,我们都不会想到,存在于风祭地下几百米地方的人,不是什么神,而是一直酗酒守卫封印地宫的老人纳卡。
“你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我在等你啊,来来来,这里有酒有肉,你们都别站着了,都过来吃点东西。”纳卡哈哈笑着招呼我们过去,但没有一个人敢迈出步子。“怕什么?我不会杀你们的,我知道你们来到这里是想知道这里的秘密,你们坐下来,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们。”
我看了看纳卡变得严肃的表情,然后看了看轩辕。我用眼神告诉他,我觉得眼前的纳卡没有任何的敌意。轩辕又看了看纳卡,然后小步向前走去,我们跟在他身后走着,大气都不敢出。“坐啊!”纳卡仍然大咧咧的样子,他挽起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臂,然后开始给桌子上的酒杯里斟酒。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我壮起胆子说。
“我可以回答你们每个人一个问题。”纳卡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我想了想,说:“你是谁?”
纳卡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庄严地说:“我是风界的神,纳卡。”没错,我暗自发动感应,可以真切地觉察到他身上的无穷灵力,他才是真正的风祭灵力之源,不,或许会是整个风界的灵力来源。
幻轮接着问:“风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纳卡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然后平淡地说:“我在这里几千年,这里的秘密你们已经知道了,就是我,风族的神。至于其他一些秘密,对不起,我在这里几千年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秘密。”
幻烈接着说:“你在这里是做什么,守卫风祭?”
纳卡重新斟满一杯酒,夹了几口菜,说:“风祭有什么值得守卫的,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祭坛,一旦我离开,这里就会什么都不存在。我存在在这里,只是为了等。”
“等什么?”幻烈急促的问。
纳卡看了看他,说:“你没资格再提问了。”然后继续低头吃菜。
“那我问,等什么?”千羽接过。
“等待冥界的总攻。”纳卡漫不经心地回答,感觉就像说一个玩笑。
“什么,冥界要进攻风界?什么时候?”轩辕接过。
“我不知道,所以我在等。但我知道,冥界的总攻不远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旷日长久的迷雾,就是总攻的信号。”
“难怪我在冥祭看到了冥界的人,原来他们真的要出现了。”轩辕自顾自地说。
只剩下异然和狮骑没有问问题,异然没有想好,他看向狮骑。狮骑呆滞地问:“风王呢?”到现在,他还是忠诚于绝对的统领——风王。
纳卡无奈地看了看眼神仍旧呆滞的狮骑,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然后说:“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他死了啊。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方法能够让他复活。”狮骑眼里突然亮起一道光,我心头也突然一震,异然赶忙接过话问:“怎么复活?”
“如果你们帮助我去探寻冥界。”纳卡悠哉地说,抿了一口酒,“这样,我就能够帮你们复活一个人。”
“好啊,我们就准备去冥祭。”狮骑说,木讷的表情也掩不住他眼里的兴奋。
纳卡嘲讽地笑了笑,然后说:“就凭你们现在的力量,我不动用指环和符文就能够轻易杀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就这,还想去冥界,哈哈,未免太天真了吧。”
“你能帮我们吗?”轩辕说,语气里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请求,“异鸣也在冥界,我希望能够找回他,让他活下去。”
“可以,不过……”纳卡眼神有些摇曳,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什么?”轩辕眼里也闪过一丝光亮。
“你要答应在平定冥界之后,你要把你剩余的生命给我,就像那头兽一样,忠诚地成为我灵力的一部分。”
轩辕眼里是不能相信的表情,我们也惊诧地张开了嘴。为了冥界,为了异鸣,他要轩辕用生命去抵押。
很久后,轩辕抬起头看着纳卡,说:“可以。”
我们都在一旁沉默,没有说话。我们看着纳卡把一道符文种植在轩辕的手臂上,轩辕呆呆地看着手臂已经隐去的符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某一天我召唤你,你的符文就会发生感应,这样你就必须来到我身旁。”纳卡说。
“要我做你的奴隶对吗?”轩辕笑着抬起头,看着纳卡那张丝毫没有变化的脸。
“那是你的荣幸。”纳卡沉声说,又斟满一杯酒。
“你们从这里走出祭坛后,你们就会发现自己的指环都变成了紫色的,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帮助,它会更加均衡你们的副魔法,让你们变得更加全面,或许你们在成为战将的同时还会是一个好的幻术师,但不管怎样,你们自己的最初魔法才是最厉害的。”纳卡把口中的菜嚼出难听的声音,这时的他更像地宫门口那个邋遢的醉鬼了。
“我们都能活着走出去的对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毫不忌讳地攥住异然的手。
“不然你还想留在这里陪我?”纳卡看了眼我抓住异然的手和异然有些羞涩的面容,然后动作突然停了一排,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你们如果不吃的话,可以走了。”纳卡平静地说。
轩辕示意我们尽快走,如果因为什么惹怒了这个脾气并不好的神,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们匆忙起身准备离开,纳卡突然抬起头说:“灵艾,异然,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名字的话,留下。”
我和异然对视一眼,然后惊愕地望向纳卡,但纳卡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凶意。
“我只是想和你们说一些事情,不会伤你们的。”纳卡看出来我们的恐惧,淡然说,“说完后,我会发动灵力送你们回到地面上面。”
我点点头,坐下,异然也微微发抖地坐了下来,我握住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手掌温暖她的小手。轩辕他们看了看我们,担心地走了。
等轩辕带着其他几个人走后,纳卡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他端起酒杯示意我和异然,我和异然也忙举杯回应。纳卡豪爽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会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只让你们知道。”
我突然感觉到一点紧张的气息,预感到这个秘密并不是什么好的秘密。
纳卡见我们没有说话,继续说了下去:“一千年前,我刚成为风界的神,我和当时的风王达成了一个协议,后来被我叫做‘风祭的诅咒’。”
我心里的预感更加增强。
“我们当时协定,任何不经过现任风王同意私闯祭坛深处的人,都会受到诅咒的惩罚。而且这个诅咒很毒,我们当时协定,到过这里的人,都会死。”
我惊恐地捂住了嘴,没有看异然的表情,但想必她也一样和我惊恐到了极点。
“死?”
“是的。”纳卡笑笑,“不过你和异然,我会破例,我会让你们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很久没有看到占星师里有这样的感应和情感了。我想把这里交给你们守卫。”
“那你呢?”
“神也是有寿命的啊。”纳卡挥挥手笑了,笑容里没有一点其他的内容,“我有一天也会寿终就寝的,而且,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我,离那天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会把你们的寿命增加两百年,但你们要同意帮我守卫这里,守卫整个风界。我死后,或许风界不会再有神。”纳卡认真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异然。
“你是风界最后一位神?”异然问。
“是的,本来我想让异鸣成为下一位神的,只是,他曾经私闯这里,又私自去了冥界,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做风界的神了。风界的神迹,或许就此绝迹。”纳卡叹了口气,说。
我没有打断纳卡,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又一直说着:“冥界总攻的时候,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同时,我很可能也会死,因为冥界的神,就是永生不灭的冥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冥界的土地上打败他。如果我死了,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尽快退回风界,你们一定要活下来,我也会把自己生命的最后一部分化成灵力注入到你们身体里……情感和感应共同释放的力量,或许在某种情况下可以召唤神迹……你们一定要活着,风界需要有人来守卫……因为……因为冥界是无法消散的……呃……”纳卡好像醉了,他开始胡乱地说着很多不着边际的话,我已经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接连灌了几杯之后,纳卡倒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了。
一直无声的巨兽叫了一声,然后走到我们身旁。它好像施用了什么魔法,我们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化,旋转……停止的时候,我们回到了祭坛的外面,眼前是刚刚回来的轩辕等人。
“怎么样?纳卡说什么了?”轩辕急忙问。
“没什么。”我有些不自然地说,“他说……他说我们都受到了风祭的诅咒,我们都会死。”我看了看身边有些惊慌的异然,说出了那句话。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和异然,成为了纳卡手里的幸运儿,我们不会死,我们会活下去,并且多活一个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