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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5月11日至12日在六十军召开了战备座谈会。5月12日在会上讲了话,针对座谈会中大家提出的问题指出:“在战略上,我们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要很好研究对付敌人坦克的办法。“可以结合农田水利建设,改造地形,设置障碍,还可以用各种火炮,造成多层火网”,“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敌坦克是可以制服的”。在谈到部队训练时,强调各级领导要“多带些徒弟”。

“作为指挥员,要抓现有装备武器的训练,把手中武器搞熟”。打野战要在多种地形上训练,“要训练在水稻田地区作战,也要训练到华北平原作战”。

5月12日由南京到扬州。

5月13日上午,会见扬州地委书记韩培信等领导,并听取了他们关于地区情况的介绍。粟裕说:这次我到合肥、南京等地调查,发现军分区、武装部与地方政府和群众的关系,需要解决。地方党不应该有顾虑,地委、县委要加强对军分区和人武部的领导,地方的军事工作,军队要参加。军队“支左”成绩是很大的,但是靠的是毛主席的威望,而有些人有错觉,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大家要爱护部队,该给部队提的意见要提出来。军队不整顿是不行的,毛主席讲,不但大军区领导要对调,省军区、军分区也要调防,看来有必要。下午,参观了瘦西湖。

5月14日上午,听取了扬州军分区的汇报。下午,参观了江都排灌站、玉器、漆器厂。

5月15日上午,由扬州到达高邮,途中到真武庙江苏油田指挥部参观,并听取了指挥部指挥马健、副指挥王正的汇报。下午,与高邮县及县武装部领导座谈,首先听取了县委薛先洛书记和县武装部部长张帮汉的汇报。最后粟说:高邮县总的情况是好的,条件也好,但群众收入还不高,要设法解决粮食过纲要的问题。将来石油有了,可能有很多好处,化肥、烧火问题都解决了。但是要准备工业企业用的副食,工业占的良田,也要通过提高产量补起来。对武装部,地方应大胆领导。现在有武装部又搞“民兵指挥部”,军队不能搞两个系统,成立“民兵指挥部”的通知也是叫大家参照,别的地方的经验不能照搬。

5月16日上午,从高邮到宝应,并召开了宝应县、县人武部领导参加的座谈会。县委王鹤皋书记、武装部顾正群副部长,介绍了情况。粟指出,地方武装要在地方党的一元化领导下,农忙时要集中全力搞农业生产,农闲时组织训练。这个地方西北方向有平地,民兵要学会打坦克,还要准备打装甲快艇,还要学打飞机,要防止敌机施放细菌和毒气,防止敌轰炸堤坝。战争起来地方党、武装部还是要坚持原地斗争。下午,经淮安到淮阴。在淮安参观了周恩来故居,原华中军区司令部旧址等。

5月17日下午,在六十军一八○师召开座谈会,会前让秘书向正在一八○师的张明军长转达他的意思:座谈要把问题讲深点,不要像军部的汇报那样一般化,有什么新鲜事物讲出来,也要敢于揭露矛盾,不解决矛盾就不能前进。参加座谈会的同志有:六十军军长张明,一八○师师长关志超、政委张正信等师领导班子成员。座谈会中,师里介绍了该师五四○团炮二连班长林培学雷锋的先进事迹,同时也谈了当前干部队伍中存在的问题:(1)干部多,班子大,精力都花到干部身上了。(2)有的干部贪图安逸,小病大养,工作标准不高。(3)有的干部名利地位思想比较突出。(4)四个团的班子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不团结现象。粟裕最后说:你们发现了好的典型,也发现了部队存在的问题,对发现的问题也作了解决的部署,都很好。但是要克服存在的缺点也要经过斗争才行。好的事要发扬光大,真正好的也要防止有人反对,当然也要看到他们的缺点,宣传也不能过分,不要造成他脱离群众,英雄人物脱离群众就不能成为英雄人物。干部政策还是五湖四海,提干搞帮会就会造成不团结。老干部是宝贵的,但要注意老中青三结合。领导班子不团结要认真注意,不然就会削弱战斗力。“支左”的同志回来要好好总结经验教训,有错误的要吸取教训。

同日晚,与六十军军长张明谈话。粟裕说,今天希望你谈深一点,我了解点真实情况。张谈了军领导班子的情况和过去军区领导在“文革”中的问题,以及自己的看法、思想和错误。粟听后表示:你今天谈了很好,还指出:八大军区司令调动,是毛主席的英明决策,一年多来更证明了,互相调动不仅交流了经验,而且可以减少经验主义。军区在批林整风后期,中央刹车是从安定团结出发,应坚决执行。部队不能翻烧饼,搞乱了对无产阶级专政是危险的。当然不是过去搞错了的就错到底,整错了的还是要落实政策,不然还是有不安定因素。赔礼道歉可以达到安定团结。让你搞这个军,责任重大,在南京是一个主要方向,也有战略预备队的作用,要把部队带好。内部有派性,你要好好做工作,要克服派性。据了解,六十军在干部使用上是有派性的,这样影响团结,削弱战斗力。

除了做好思想工作外,要注意干部的调配,一个师的干部提得多了,拿这个师的干部去代替另一个师的干部,别的师就不服气(张:有的师就不服气),希望你们注意。要把部队搞好,抓思想、学习,要保持发扬老的优良传统。要抓好军事训练,这是不可缺少的,战争的危险还是存在的。你是老兵,要从各方面把部队搞好,团结好一班人,团结好全军,部队不能乱。至于自己的缺点,主要是总结经验吸取教训。

5月19日下午,召开一八○师有师、团、营、连干部参加的座谈会。会上大家谈了当前干部思想、存在的问题及对军事训练、战备方面的要求建议等等。粟裕说:从大家发言中可以看出,在学习毛主席关于学习理论的指示后有进步,部队形势好转,如果联系实际,学习更深点,效果会更好。连队忙乱主要来自机关太庞大、人浮于事,机关要找点事做,就给下面压任务。战备训练无的放矢是个问题,没见过坦克怎样知道去打它,这是高级机关应该注意的,现在军委决定每一个军编一个坦克团,解决训练问题。部队还要加强现代兵器知识的教育,连队的武器,连排干部都应该会使用,班的武器班内所有人都应该会使用,炮兵一个月就能学会,要一专多能。如果配备的人多了,会造成大的伤亡。大家都关心基层,连队就能搞好。现在干部多,上面要关心这件事,不会一脚踢开,大家要按毛主席的教导能上能下,在什么岗位上都像一颗螺丝钉,做好工作。大家提的许多好的意见,我一定带回向军委汇报。

5月20日上午,从淮阴出发,途经益林看望了五三八团部队。并在该团一、二连召开了有干部、战士参加的座谈会,会上共有14名干部、战士,谈了他们学习理论的心得体会,反映了干部、战士在军事训练中一起摸爬滚打,互相帮助及学习雷锋的事迹。粟裕最后说:军委很关心大家,让我来看看。学习理论就是为了弄清方向,那样就不会走错路。从你们的发言可以看出,学习理论的热潮已经高涨起来了,希望继续保持。战争的危险随时存在,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熟练手中军事技术。文化生活也要搞好。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战斗力。要保持我军的光荣传统,做好拥政爱民。你们的光荣称号(二连是军民团结模范连)是付出了代价的,希望继续努力发扬,带动其他部队,共同把部队建设好。下午,经灌云、阜宁抵盐城。

5月21日从盐城到海安,途径东台、三仓,听取了东台县委书记沙金茂和三仓镇公社书记的汇报。

5月22日下午,到海安县角斜镇,检阅了角斜民兵团,并在队前讲话指出:如果敌人从苏北登陆,这里是首当其冲,你们要有所准备,还要学会打坦克。随后参观了他们的展览室。

5月23日从海安经泰县、黄桥到泰兴。在黄桥参观了黄桥战役指挥所等革命遗址。下午听取了泰兴县委书记申光华的汇报后,经如皋返海安。

5月24日上午,听取了海安县委书记周日信等领导的汇报后说:听了你们的介绍很受鼓舞,很受教育。李堡以东、以北过去是盐碱荒地,现在都变成了良田,庄稼都长得很好,多种经营还是典范。绿化有的地方差点。运粮河以北水利好,以南地质好。盐碱地都可以改造成良田,非盐碱地也可以改造的更好。较差的地方是县和县交界的地方,城镇附近庄稼长得好,后进的社队要注意多做工作。民兵,大家都要求新武器,都要半自动步枪恐怕不行,目前还是土洋结合。

你们现有7000多支枪,这个数是七战七捷时两个纵队的枪数,当时武器还没有现在这样好的枪。在民兵中要搞一些军事体育、刺杀、投弹、拳击等运动。下午,由海安到南通。途经如皋听取了如皋县委唐如浴书记的汇报。

5月26日从南通经吕四到启东。

5月27日从启东经海门返南通。

5月29日听取随行工作组的汇报。

5月30日给随行工作组谈整理调查材料的设想。

5月31日至6月1日召开南通地委、市委、南通军分区、市人武部军政、军民座谈会,主要听取了地方党和政府对军队的意见。座谈会反映了部队在“支左”中的问题,和党的一元化领导如何贯彻等问题。粟裕听了大家发言后说:大家发言很好,我代表解放军特别感谢你们。有些“支左”干部,把地方干部看的一团漆黑,这不符合毛主席关于大多数干部是好的、犯错误的只是少数的教导。“支左”所以取得成绩,是靠毛主席的威望、广大群众的支持。军队干部大部分是好的,“支左”犯错误的是少数,他们做了错事、坏事,给解放军抹了黑,大家提意见是对的,他们应该很好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改正错误。至于党的一元化领导,省军区、军分区、人武部是地方党的军事部门,都应该是双重领导。“文革”中因为“支左”,军队干部在地方任主要职务,所以地方同志现在执行一元化领导有难度,这个问题要解决。今后军队驻防要做些调整,党的一元化领导必须坚持。

6月2日召开了南通军分区、南通市人武部、南通地委、市委及师职以上离休干部参加的形势座谈会。粟裕首先听取了大家对当前国内、国际形势的看法,然后谈了如何正确认识形势,并介绍了印度支那、朝鲜、台湾、塞浦路斯、中东形势及中美、中苏关系。同日晚,给随行人员和工作组成员谈话指出:这次调查了解到了不少阴暗面的东西,我们不要有错觉,认为这个部队不行了。“支左”同志做了些错事,毕竟是少数人,在“支左”人员中也是少数。之所以出现这些问题,是少数人意志衰退、思想不健康的结果。另外有的党委,个人凌驾于党委之上,缺乏民主,政治机关有的不起作用,党委办公室代替了党委,常委内还有小常委,成立各种组,而不用日常机关,这也削弱了党的领导,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党的机关有些是中央代表机构,如果党不去做工作,就会受到腐蚀。我们要从党的建设上去分析。

6月3日上午,向南通地区军队干部讲话,首先谈了这次出来的印象,觉得部队精神面貌都比较好,特别是基层出现了许多新气象。然后谈了三个问题:

(1)学好毛主席关于理论问题的重要指示。(2)增强党性,消除派性,进一步落实安定团结的方针。(3)加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下午,乘军舰由南通至上海。在上海期间一方面检查身体,一方面整理调查材料,并会见了一批老同志,同时秘密去看望了刚刚解除隔离的原上海市委书记陈丕显。

6月9日让秘书从上海打电话给北京,建议对连排干部的退役,不能一律作复员处理,以免引起干部和一部分战士的思想波动。此建议由军委办公厅呈送叶剑英、邓小平副主席并军委常委阅。

6月13日乘公务车由上海抵南京。在宁期间与南京军区司令员丁盛、第一政委廖汉生及江苏省委书记彭冲交换了意见。

6月14日听取六十军参谋长马文考的汇报。马介绍了他所了解的军区和六十军的一些情况。汇报后粟裕说:你谈的对我了解南京军区和六十军的情况很有帮助。部队要保持稳定,不合理的现象要改变,但不能翻烧饼,主要是提高路线觉悟。部队是好的,就是少数人把部队搞坏了。这次整编不完全是减少人的问题,尤其是要整顿部队,不然不能适应反侵略战争的需要。要保持光荣传统、坚持真理、好好工作。

6月15日乘伊尔—18飞机从南京返北京。粟裕这次下去考察,一方面沿途向许多老同志打招呼,要他们“头脑要清醒”,“对上海那几个人要注意”;一方面也对部队摸了一个底,发现团以下部队还是稳定的,基本上掌握在可靠人手里。当他把这个情况向叶剑英、邓小平副主席当面汇报后,叶、邓副主席都表示:“这就放心了”。从5月11日至6月23日,将外出调查了解的情况,先后向军委上送了四个报告:一、《对南京军区几个单位的调查报告》。报告首先肯定“部队总的状况是好的,并且正在继续向好的方向发展”。但也指出部队还存在不少问题,如有的干部“贪图安逸,斗志松懈,思想浮动”;少数领导人“利用职权,扩大法权,大搞特权”;一部分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中,“资产阶级派性和宗派主义的影响还相当严重”。

“主要的问题是,有些领导人的思想政治路线仍不端正,不愿正视部队存在的问题,很怕触动个人和派的私利”。为此提出几点建议:(1)深入开展学习运动。“开展一次以团以上领导干部为重点的整风运动,纠正部队存在的不良倾向”。(2)“调整和加强领导班子,首先搞好军以上领导班子的调整和加强”。(3)“干部下连当兵,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反对特殊化等一系列革命化根本措施,要大张旗鼓地宣传,并切实贯彻实施”。(4)加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二、《调整与加强人武部门干部队伍》。在指出人武部门干部队伍存在的:“年大体弱干部太多”,“编制过多,机构臃肿”等问题后,提出了三点意见:(1)调整、加强人武部门的干部队伍。(2)省军区、军分区和人武部要有计划地调防。(3)加强地方党委对人武部门的一元化领导。三、四两个报告分别为:《对连队建设中几个问题的调查》和《对当前部队学习运动情况的调查》。

对上述报告,叶剑英同志于6月25日作了批示:“请三总部联席会议议一次,能解决的问题就办。要向军委提出的问题请提出”。9月3日三总部联席会议讨论了粟裕的上述报告,认为报告对部队建设所反映的情况,在6月24日至7月16日召开的军委扩大会议上都讨论过了,所提建议也都解决了。

6月16日下午,参加国务院常务副总理与军委常委联席会议。

6月23日下午,参加中央军委常委会议。

6月24日至7月16日参加军委扩大会,在发言中,衷心拥护邓小平提出的军队要整顿的决策;指出:要在准备打仗的前提下,搞好整顿,要把超编干部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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