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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傀儡公主

宽敞的房间,装饰的格外温馨。到处都是粉红色,粉绿色。淡粉的墙上装饰着大大小小丝质的蝴蝶结,宽敞透明的落地窗毫无忌惮地将外面的阳光容纳进来。欧式建筑的桌椅精心摆在一角,硕大的透明水晶灯稳稳地挂在天花板上。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所有女孩都会幻想拥有的梦幻公主床————精致的雕工,蓬松柔软的床垫,从头顶一泻而下的轻飘的粉色纱帐。这里安静的出奇,唯有一个女孩子平缓的轻声呼吸。

硕大的房间只有一个人,她蜷缩在床头,独自侧躺着,青铜色的头发垂泄下来,盖住了她的娇小身躯,透出了她穿着的若影若现的粉红吊带睡衣。

“青铃小姐,该用晚膳了。”

话音刚落,巨大的欧式门便被悄悄打开来了。躺在床上的女孩抽搐了一下,但没有动弹。

一个陌生的女佣往里看了看然后走了进来。她头也不抬,径直走到餐桌旁把托盘放在桌上便匆匆向大门走去,紧张地看了一眼女孩,便锁上了门。

“小姐怎么样?你还好吧?”门外一个女声着急询问。

“嗯……还好,没出差错。小姐一直就只是躺在那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吃点东西……”刚出去的女佣回答道。

女孩面无表情,放下娃娃,轻巧地跳下床,光着脚丫便缓缓向餐桌走去。

门外的的两个侍女还在谈论着。

“呼……你没事就好。不过这个小姐真的好可怜,看起来这么柔弱。从她被迷晕送来已经有好几天了吧,还是这样软禁着她,每次接出去再送回来时都害怕地直发抖……老板也有些过分了……”

“嘘!你想死吗?这件事情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不要再深究牵扯进去了。”

“可是……”

“你忘了前几个女仆是怎么死掉的吗?!要不是这薪酬极高,我才不会来冒这个险!”

女孩大口大口嚼着意大利通心粉的嘴巴突然停了下来。她空洞的没有一点表情的眼睛忽的闪过了悲哀的泪光。

是吗,原来那频繁换走的女仆,是都死了啊……

一张善良的长了一点可爱雀斑的女孩的脸浮现在她脑海里,那怜悯而心疼的表情混杂在不安恐惧的痛苦中而被扭曲的变形,那最后一声的大叫“小姐”溶解在一片惊慌失措的黑暗中。

大滴大滴的眼泪扑朔下来,深深砸在通心粉里。女孩拼命地用更大堆的空心粉塞满欲嚎啕大哭的嘴巴。

大门忽然被撞开了。

青铃紧抓的叉子“咣当”一声摔到了盘子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蜷缩。“不……不要……”

一群蒙面穿着白衣的人不由分说一把架住了青铃的胳膊,便带走青铃。

“不要啊……啊!不要!”青铃的哭号声长久不息。蒙面人用布粗暴地塞住了青铃地嘴巴,然后用麻袋套住了青铃地头。

等到光明重新回来时,青铃已经在一个全是白到耀眼的世界里了。各种化学药品的气味让人窒息,掩盖不住的血的腥味混杂在其中,令人作呕。青铃拼命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一缸缸透明的柱形玻璃箱,其中黑色的各种畸形怪物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洁白的墙壁上溅满了红色和绿色的液体,各种机器在轰轰中运作着。

一个充满倦意的满脸胡茬子的男人踱了出来。他半睁的眼睛扫到青铃地瞬间,就活过来一般充满了生气,巨大的黑眼圈被挤压得折叠了好几层。

“EV博士,东西给你带来了。”蒙面人说道。

“哇哇!我们又见面了!我最爱的小白鼠!上次的约会还满意吗?”EV嬉笑着,露出了一口歪歪扭扭的牙齿。“快快,快让我们的小老鼠入席就坐!”

“好的,EV博士。”他身边出来了几个带着眼镜的穿着白衣的助手,利索地将不断挣扎的青铃带进了手术室,并按在了手术台上,冰冷的手铐“啪啪”几声,将青铃地四肢固定在了手术台上。

“不……不要,求你了……不要!”

EV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拽了拽胶质手套,他眼神开始散发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小老鼠哇,乖哦,我们来甜蜜的约会吧!”

EV博士渐渐靠近青铃,将手拂在青铃地肚子上,缓缓地往上拉起了她的睡衣,现出来她柔软温暖的肌肤。

“刀!刀!”EV变得越发激动,他接过手术刀的手都在颤抖,“哇,今天我要亲吻这可爱的心脏!我要……我要发现你身体里的秘密!”

“不……”青铃的脸颊早已湿满了泪水,“彦……彦……”

没有麻醉,青铃都能感觉到刀口在她的胸膛游走。眼角的泪水喷涌而出。

“哇,这愈合能力,简直是奇啦!哈哈哈!”

刀口游走过的地方,细胞都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喷出的血液很快凝固,伤口愈合,并且没有一点伤疤。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出,沾满了她粉色的裙子。

一刀,一刀,一刀……

越来越多的刀口愈合让青铃越发意识到,自己真真正正就是个怪物。

————————————————————————————————————

“不行不行!受不了了!”多多嚎道。

又是一阵剧痛,多多在彦的病床上打起了滚。“那群混蛋!我的……姐姐……”

“我受不了!我要现在就去救青铃!”琪冰怒气冲冲地吼道。

“你知道怎么对付那些怪物吗?就凭你,简直是直接送去当饲料的!”子昫道。

“我……我……可是,这样眼睁睁看着青铃受折磨,怎么可以!”

“对啦,”子昫突然一拍脑门,“刚才都忘了给你了,安老师让我转交给你。对,这通知书是校长名义颁发的,我们可以先去到校长那里打听打听。”

彦狐疑地接了过去。信笺上飘着淡淡清香,青铜色的字体书写着:“亲爱的司马彦同学,恭喜你通过了卢耶尔高校的选拔测试,成为耶尔校区光荣的一员。——校长”

“这……我什么测试都没参加啊?”彦问道。

“对,我也觉得好奇怪。我们选拔测试不是说是在学期末吗,连开始都没有开始。”琪冰接着说。

“是啦,所以我觉着你遇到的事一定与这个选拔测试有关,或者说是校长都知道些什么……”子昫正缓缓分析着,就瞥见琪冰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

“不是吧,你以为我会开这种低俗玩笑弄假的通知书给彦?我是那种人吗?”

“切,是根搅屎棍就说不定呢!”琪冰不屑地说。

“死丫头,不信算!说不定你直接去当饲料怪物都嫌你丑呢!”

“行了行了,我相信子昫,”彦握紧了多多依旧哆嗦的手,说:“有一点线索,我都会去追寻。”

“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多多挣开了彦的手,说:“你个色狼!回来再找你算账!我要回去了,青铃需要我……”

话音还没落,多多就消失不见了。

————————————————————————————————————

硕大的欧式大门打开了,几近昏迷的青铃被抬了回来。她全身血迹斑斑,软弱无力。蒙面人一把把青铃扔到了地上,对赶来的女佣们说:“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千万不要让她逃了,否则,第一个侍女的结局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是。”女佣们低下了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女孩渐渐清醒了。她就像布娃娃一样任凭侍女们的摆布,给她穿上了新的淡色衣裙。

“小姐,你休息休息,睡个好觉吧。”一个侍女低头说。

女孩没有理会,径直走向大床。她轻撩起粉红的纱帐,缓缓爬向床头。,然后一把抱住了安静躺在床上的扎着奇怪马尾的布娃娃,把头深深埋进布娃娃的软软胖胖的身体里。她的身体抽动着。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的清脆声音。

“昏黑的天空,一半是月亮,一半是太阳;小小的人儿,一半是布料,一半是灵魂;脆弱的生命呦,一半是鲜血,一半是欺骗……”

女孩把身体靠在床头,让布娃娃舒服地坐在自己蜷起的膝盖上,对着布娃娃,轻轻哼唱着。她清脆的嗓音,就像是青铜相撞击发出的。她喃喃唱着的古怪歌谣,就像是悲鸣着的青铜幻想曲。

“多多,你刚刚去哪了呀?”

“内,你知道吗?我又想念鬼先生了。”

“内,谢谢你,有你陪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还有人记得我。我的小琪冰一定会的,子昫那个虚伪的家伙一定会很快忘了我,就拉着别人的手大叫‘女神’。而鬼先生……彦……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你说,彦会来找我么?他发觉我不是人类,还会理我吗?”

“不不,他还是忘了我好,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我不能把我心爱的人也拉进这无边的黑暗……”

“多多……其实我好害怕,好害怕。我很自私,贪婪的,我竟然想让彦来找我……”

女孩的嘴唇颤栗着,她向布娃娃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布娃娃乖乖地坐着,它淘气的眼神一直纯真地望着女孩微微泛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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