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兴路全长六百余米,就在距离丁蟹他们一百来米之处,金爷正迎风而立。也不知是因为凉意抑或是浓浓的血腥味,使得金爷脸上一条条的横肉正抖个不停,“好、好、好!”
凡是熟悉他的人都明白,金爷口中说的“好”字,其实是一点也不好!
“原来我金爷的手下竟然如此威风、如此能打!”
金爷抖着嘴唇,抽搐着嘴角,绿豆般的眼珠煞气凛然,一字一字地往下说着,“好几百号人,竟然还拦不住这二十来个香港仔!”一边说着,他一边徐徐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刚才射杀了一名手下的手枪,“真是想不到呀!想不到!想不到我金爷养了几百号废物!”
身边几名亲信有如寒蝉,一声不吭。
“我金爷,牙齿当金使——这本来是我金爷的家事,人家大老远从香港来到这儿,够雷气(雷气:义气)!我不能动枪杆子……”
金爷脸上的肌肉跳得更狠,左手往手枪的保险扣一拉,“咔”的一声,话锋一转,“但是,在胡志明市我就是天!老子不能让这天变了!”
听了他这话,旁边那几名亲信顿时会意,纷纷从腰间掏出手枪。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几声清脆的电话铃声,一名金爷心腹掏出“大哥大”(手提电话),瞧了一眼,微微颤着嗓子,压着声音,小心翼翼说道:“金爷……是阮爷的电话……”
金爷眼角一跳,左边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没有举步,伸出肥大的手掌接过了那台“大哥大”。
“阮老大……?”
金爷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深呼吸一下,吐出一口浊气,“嗯……那,好吧。”
“看在阮老大你份上……这一趟……”金爷连喘几口大气,仿佛这样可以将心中那团轰轰怒火熄灭,“我放他们一马!”
说完,金爷招呼也不打,直接将手上的“大哥大”狠狠地摔在地上,“啪”地四分五裂。
“干-你-妈-的!”金爷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看向犹在那边厮杀的战团,“你吗的丁蟹!谁是丁蟹?你他吗的丁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