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走到洛凛身边。
“你在看什么?”
抬起头来的洛凛,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似乎是要告诉他什么重大秘密一样,把嘴凑到吴亦凡耳边,小声说道。
“美丽的东西,我并不讨厌哦。”
接着,她用手指向朝阳映照的海面,那里翻滚着火红的浪花。雨不知何时停了,炫目的初升朝阳拥抱着船。将海面染成鲜艳红色的强烈阳光,也把它的光辉从两人头顶倾泻而下。两人并肩站着,看了一会儿眼前的美景。
“有机会出去的话,我们再来看吧。”
“好啊。”
朝阳一点点地上升,那刺眼的红色光芒也渐渐变成了柔和的光线。船向陆地驶去,海浪轻轻地翻滚着。
樊玦走下船。低着头,似乎不想让人看见她。她越走越快。很快就已经奔跑着离开了船。船到达了港口。人们一个接一个走下来。卸货的号子,船夫们此起彼伏忙碌的声音。为了长途旅行而来乘船的人们和为了送行聚集而来的家人。行李被卸下来,装上去。港口被清晨的喧闹包围。
樊玦顺利地混入这种喧闹,打算就此消失。当然,警察们曾经说过让她留下来,但她似乎并不打算听从。樊玦混入港口早上的人群中,快步离开。只要下了那艘船,名叫樊玦的女人就会消失。只要混进都市里,就没人能找到她了。快步走着的樊玦没有发觉身后跟上来的男人身影。
樊玦小声嘟囔。
“原来如此,你居然是这么干的吧。原来是这样……”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回忆的潮水向她涌来。不,用回忆这种美好的词不能形容。那是,恶梦。恶梦般的一夜——
“原来是这样。你骗了我们,钟仁……”
被放到“野兔”中的“猎犬”。
金钟仁——
“你那时也是这样,装成了尸体吧…………我还想着为你报仇……”
樊玦离开了港口,此刻正摇晃着坐在街边叫来的马车中。风扬起她的黑色长发,一会儿拂过她苍白的脸颊,一会儿又离开。樊玦坐在咯嗒咯嗒作响的座位上,看着远方独自沉思着。
“没错……”
她的嘴边不禁吐出这样的话语。
“那时,检查倒下的钟仁脉搏的人,是我。脉搏的确停止了,看起来是死了。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车外的风景渐渐转为都市的喧躁。在市中心的人群里,樊玦倍感安心。心想,自己终于完成了复仇,并顺利逃脱了。
车夫用异常爽朗的声音大声向樊玦搭话。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小姐。”
然而,樊玦并没有理他。
车夫不屈不挠。
“明明刚才还阴着天呢。看来接下来天气很不错。”
“……嗯。”
樊玦小声回了一句。然后,一个人眯起了眼睛。她想起洛凛,不由泛起了微笑。虽然洛凛本人可能并不知道,钟仁本来躺着的地方,滚落的网球。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这么做,会让大家就这样陷入了恐慌,自相指责。然后,他离开了大家,恶作剧般地进行杀人。
“原来如此……”
她紧紧握住戴在胸前的心型吊坠。自己现在终于是晚上了任务,关进箱子的“野兔”们,还有“猎犬”少年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只要往远方……有多远逃多远就行了。
——突然,樊玦感到了异常。
马车并没有按照樊玦的要求,驶向发往别国的列车的车站,而是奔驰在另一条道路上。离车站越来越远。樊玦急忙询问车夫。
“你往哪里去啊!”
“……这个么,小姐。”
车夫回过头来。
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贵族般高贵的外表,带着一抹嘲讽而略微歪斜的嘴角。身上穿的外套很高级,完全不像车夫所有的东西。脖子上戴着高价的丝绸领带。
“你是谁!”
“我是著名的警官。”
“哈?”
车夫用力拉了一下缰绳。马长嘶一声,站住了。
与此同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樊玦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周围被许多警察包围了。
她看了看四周,自己身处警署大楼前。这是一幢正方形的大楼,排列着数扇带有铁栅栏的方形窗户。很久以前就被建造在这里,有些年头的这幢建筑物,十分有威严,总让人联想到拘留所。那颜色发暗的橙红色砖头墙壁,让人产生一种朝自己逼近的错觉。
樊玦定神一看,警署门前,站着一对少男少女,美的就像画报里面画出来的二次元人物。两人正牵着手看着她。
樊玦缩了缩肩膀。她看了看车夫,笑了。
“游戏结束了,对吧?”
“……看来是的。”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从外面打开了车门。很有礼貌地向樊玦伸出了手。翘起的攻击性头发几乎快要刺到樊玦的脸。樊玦握住他的手,走下马车。车夫深吸一口气。
“樊玦,我以杀人罪,逮捕你!”
樊玦笑了,笑容转瞬即逝。然后又变成了冰雕般毫无表情的脸,朝警署走去。
在警署的其中一间房间,樊玦?盖尔面对警官和洛凛,一弥三人坐着。
这间房间有点暗,非常宽敞。毫无装饰的长桌被稳稳地放在房间的正中央。照明仅仅依靠一盏非常具有实用性的白炽灯,每个人所坐的木椅,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讨厌噪音。
樊玦一脸惊讶地坐在椅子上。她问洛凛。
“你怎么会知道犯人是我?”
“解释起来呢。首先,你在一开始说了谎。”
“……说谎?我?”
樊玦瞪大了眼睛。洛凛点点头,抬起脸。
“凡,我说,你还记得吗?这个人在考虑事情时,必然会出现的,那个习惯。”
洛凛站起来,一边模仿她摆弄着胸前的吊坠,一边开始踱步。走五步,转身,往回走,又走五步,再转身,重复了几次,洛凛抬起头。
“……对吧?”
“什么对吧?”
看到三个人都一副呆然的表情,洛凛有点急躁起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可是在大宅子里自由自在被养大的人,肯定是在这次比赛开始前被人关起来过吧。”
洛凛重新坐回椅子,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
“比如,拘留所的单人牢房,或者医院的病房,房子的阁楼。如果考虑长期无法外出的话,就差不多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