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突然发出了尖利的惨叫。
“谁在装神弄鬼!不要!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是那个脸颊受伤的安娜的声音,接着发出了奔下楼梯的声音。樊玦正想去追她,灿烈也大吃一惊。
“喂,你去哪儿!别走散了!”
没有回答,灿烈又叫了一声。
“不和我们呆在一起的话……很危险!”
樊玦追到下面一层的走廊,看了看附近,看到了安娜跑进黑暗的背影。她转过走廊,不见了。
“喂……!”
跟在樊玦后面追来的大家彼此看了看。
总不能不管安娜一个人……于是以升降梯为集合地,大家开始在这一层散开,四处找安娜。
走廊有点暗。只不过往下了一层,灯光就比最初所在的休闲室走廊暗了一些。从走廊的木纹也能看出,使用了有明显木节的木料。深红色的绒毯大概已经使用了一段时间,上面很多处都泛黑了。经常被人们踩的中间部分也起毛变薄了。
两边排列着单人客房。虽然洛凛每走一步都会仔细的观察四周,却发现走廊单调地向前延伸,几乎让人有徘徊在同一个地方的错觉。
在过于柔软的绒毯上,感到越来越不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不知为何不想转过下一个拐弯处,脚步几乎不听使唤地要停下来了,慢慢地转过了那个拐弯处。
那里……。
站着大家面前的正在找的安娜。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仿佛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身体僵直。那双眼睛正对着洛凛,洛凛努力想避开她的视线却没成功。
……安娜死了。
不知不觉,张开嘴,一种完全不像自己声音的惨叫声回荡在走廊里。
她并不是站在那里,而是被战斗刀从正面刺穿了喉咙,钉在走廊的墙壁上。洛凛小心翼翼地走近,想着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便向她伸出手去。
颤抖的手刚碰到,插在墙壁上的刀刃便松了,尸体滑入了洛凛的手中。很重,手上有沉甸甸的重量感。
听到叫声赶来的其他人一个个聚了过来。他们一转过拐弯处便看到了尸体,于是发出大叫。亦凡提心吊胆地向洛凛靠近。
“洛凛……你没事吧?”
洛凛无力地点点头。
聚来的大家看到这副景象,都害怕地颤抖。不久,体灿烈愤怒地大声喊道。
“是谁杀了她?”
“……不知道。”
洛凛的回答激怒了他。
“你说不知道!?”
“因为我们谁都没带刀啊。大家都是空手被带到这艘船上来的。而且,这种军队用的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客船上呢?”
“那……?”
大家面面相觑。
这时,迟来的樊玦也赶到了这里。她看到安娜的尸体,大吃一惊,用手捂住了嘴——
死寂的走廊里,洛凛抱着尸体,发现了一件不能对其他任何人说的事。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古董柜。抽屉被拉出了一点。从她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抽屉里的东西。
里面有一把小型枪。枪身闪着不祥的漆黑光亮。
有武器。这艘船里有武器。
可是——
为什么…………
“武器的话,这里有!”——
突然有人大叫。
明晃晃的洋灯照耀的走廊上,大家伫立着。洛凛站在他们中央,抱着被战斗刀贯穿喉咙的尸体。一时间,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余下的人,一共是15个……人越来越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刚才是灿烈发出的叫声,身体由于愤怒而微微颤抖。灿烈不由分说地把最后一个赶来的樊玦一直放在背后的手扳到前面来。
洛凛不禁叫了起来。
“住手!”
“……你们好好看看。有武器的。樊玦不是正拿着吗!”
低沉音的声音很有威慑力,低低地回响在走廊上。看到他拿出的东西,大家都惊呆了。
樊玦的手里,不知为何,握着一把小刀。洋灯冷冷地照着这把流线型,如同象牙一般的刀。
灿烈恨恨地说。
“就是它。是这个女人杀了她!”
樊玦拼命想挣开他的手,刀从她的小手掉到了地上。灿烈仍抓着她的手,弯腰捡起了刀。而樊玦不停地摇头,辩解着“不是我”,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亦凡站了出来。
“住手!”
“我可不记得要听任何人的指挥啊。”
“什……!?”
突然又有一个人走到了愤怒的亦凡的前面。
是一开始经常和灿烈在一起边伯贤。总觉得那一刻他身上散发的气息,给人感觉和灿烈很像。他站到灿烈身边,抓住了李的另一只手。
“只要这家伙不在,我们就安全了对吧?因为藏有武器的是这个女人!”
“不是的!”
洛凛叫道。但他们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灿烈使劲地拉了一下樊玦因为惊讶而无法动弹的手。樊玦小小的脑袋随着身体晃了一下,长长的黑发轻轻飞舞起来。亦凡急忙上前阻止。其他的人只是僵直着身体,呆呆地看着这副场景。
“对了,说起来这家伙在钟仁死时,单独跟他在一起。是你把我们关在这里,然后一个一个地杀死我们!”
“那可不行!杀了你的将会是我们!”
“你们冷静点,她和钟仁是情侣怎么可能杀了他!”
肖璇钰都忍不住站了出来,帮樊玦说话。
“怎么不能?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牺牲其他人都是可以的,这就是人性的自私!”
灿烈和伯贤就这样认定之后,开始对着樊玦推推搡搡,说话还咄咄逼人。
……行为已经越轨了。
也许因为被关在这种地方,亲眼看见尸体,而且还是自己最爱的人,丧失了理智了吧。然后……
灿烈大吼着,举起了刀。大家都叫了起来。
刀以极快的速度下落,瞄准樊玦的心脏,直直地落下来。亦凡用尽全力一下子撞向少年,想阻止他。周围的其他人中,有人开始叫灿烈住手。
因为被亦凡阻碍,刀没有刺中樊玦的心脏。轻轻擦过侧腹,灿烈的全身力气,没有朝樊玦,而是朝走廊的红色绒毯落了下去。地板“喀嚓”一下,发出声音。
这把刀很锋利。从樊玦侧腹被浅浅划开的伤口喷出了鲜艳的鲜血,划开的皮肤那里如同一大朵盛开的花,被染得鲜红。
所有人都吓呆了。
樊玦轻轻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晕了过去。
“…………!?”
“朴灿烈,你疯啦!”
边伯贤看到血,一下子清醒过来,放开了樊玦。但灿烈红着眼,再次扬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