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韬双手捂着脸,哽咽着,
“一开始,我们只是扭打了起来。当时我也没想一拳打死他……啊,我也记不清了,发展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地,就来到了阳台……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从阳台……”
“跌下去了嘛?”
“——嗯。”
“你推他的?”
“——大概吧。”
“他死了?”
“他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头部还流出了血。”
“啊……”
“我见状后,突然害怕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黄子韬单膝跪地,双手挠着沾满汗水的褐色头发。
“于是,我便跑到走了,来到了这里……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找洛凛的,所以想先问问你们。”
“钟仁呢?”
“那家伙靠不住。”
“那你有没有告诉鹿晗?”
“他会杀了我的!”
“——可你刚才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那盘磁带啊。”
黄子韬停下手,抬头望着吴亦凡,只见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满噙着泪水,盈盈欲滴。
“Song不是说,当’增加的人‘死了之后,尸体会很快消失不见嘛?而且除了下手的Song本人以外,其他人都会不记得他的存在嘛?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来问我们,就是为了确认世勋到底是不是’增加的人‘啊?”
洛凛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脑袋,整理好床上的东西,坐在一边看着人。
“嗯。——可是,你们都说认识他。”
黄子韬突然颤抖起双肩,无助地问:
“我是不是弄错了呀?凡哥,你告诉我,是不是?”
“有两种可能。”
洛凛冷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一是正如你所担心的,‘增加的人’并不是吴世勋。既是你,黄子韬‘弄错了’。二是‘增加的人”确实是吴世勋没错,但他还没有死。因为从刚才的话来分析,你并没有到阳台下去确认世勋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所以,他可能还……
说不定还没死。
从二楼跌落下,并非必死无疑。可能只是晕了过去,但还有救。”
黄子韬一听,连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开阳台的门,跌跌撞撞的朝阳台扑去。吴亦凡也急忙追了上去。
迎面吹来一阵湿漉漉的夜风,就在从云间洒下的青白色月光下——
黄子韬胸口抵着被雨水打湿的阳台栏杆,伸手向斜前方一指。只见二楼位于玄关左侧的一角,有一间屋子里亮着灯。那便是活动室吧。
“就在那儿,那间屋子。”
黄子韬指着屋子说道。
这时,吴亦凡已经从衣袋内掏出了手机,想拨打打电话给别人。一旁的黄子韬不知道是心慌还是别的,慌忙制止道:
“喂,凡哥!你不会把好朋友,好兄弟出卖给警方吧?”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打电话找艺兴。让他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救回人。”
于是,吴亦凡避开了黄子韬,立刻按下了通话键。可是——接不通。
液晶屏上明明还有一个信号,可是电话就是打不通。
“亦凡!”
忽然听到洛凛在叫自己。只见她站在房间里,冲吴亦凡猛烈摇头,还压低声音说:
“应该不是世勋。我记得那丢失的日记上没有关于男生的东西。”
对啊。洛凛有习惯把男生和女生的事情分开写的习惯,既然这么说,那个“死者”应该是一个女生。
“黄子韬!”
吴亦凡郑重地对他说道:
“现在要紧的,是去确认世勋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有气的话,我们得赶紧救他。”
“嗯。”
黄子韬无力地应道。
看着眼前这位失魂落魄的淘气鬼,吴亦凡半开玩笑的安慰道:
“你也别太悲观。在没搞清楚前,千万不要以死谢罪啊。”
“啊……嗯。”
“那我先去找艺兴。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你和洛凛先下去看看世勋还在嘛。”
“行了,快走吧。”
洛凛整理完东西,站在门口,催促着两个还在磨叽的人。
从230房间出来后,三人便分头行动,吴亦凡跑去三楼找人,黄子韬和洛凛则跑去室外去看吴世勋。
当吴亦凡和张艺兴三人径直跑向一楼玄关是,可就在下了楼梯,快到大堂的时候……
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预感——哦,不!事后冷静下来一想,这并非某种超能力的感知。
气氛?——嗯,对,是一种气氛,一种不妙的,可疑的气氛。事后回忆,这气氛应当是在吴亦凡下了楼梯之后,因为不经意间瞥到某件东西而觉察出来的吧……
当时,张艺兴应该已经头也不回的跑去玄关了。只有吴亦凡一个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在深夜时分,关闭主要照明设施的走廊一侧——
有一扇门,微微开着一条只有几厘米宽的缝。所谓的“某家东西”,便是他了。
是餐厅的门。
门缝里没有透出一丝光亮,里面比昏暗的走廊还要黑……吴亦凡趴在门缝间,朝伸手不见五指的餐厅里张望。不知为何,吴亦凡突然感觉到,那种“气氛”的源头就在里面。
吴亦凡并没有叫来其他人,而是选择独自一人进去闯闯。于是,他伸手握向了门把——
一种黏滑的触感。
是汗嘛?——不,不是汗,这不是汗,而是……
吴亦凡松开把手,将掌心凑到眼前凝神细看。黑暗中,能够依稀辨认出,那不是汗,而是某种黑乎乎的东西,又稠又黏,弄脏了大半个掌心。那是……
……血?
是血嘛?如果是,怎么会有血呢?
事情进展到这里,吴亦凡本来可以就此退缩,回头去追那几个人的。但是他没有。片刻思量后,他依然推开门,跨进来餐厅。由于没有灯,餐厅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只得双手摸着墙,一步,两步,慢慢往前挪。可是没走几步——
突然……
“啊!——”
是谁?
吴亦凡下意识地朝后退去。
接着从对面窗户悄悄潜入的月光以及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他看到一个物体——是一个人,倒在地上。
“你,你……”
刚才受到的突然惊吓令他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