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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个行人都没有,伴着清脆的鸟叫和几乎让人昏睡的燥热天气。这种时候总能让我想起一些东西。
有一位老人领着一个小姑娘迎面走来。小女孩扎着两个牛角辫,摇摇晃晃的边走边跳。她的眼睛四处望着。自从看到了我,便没有离开过。老人一直低着头,经过我身边时,应该是感觉有人才微微抬起头,然后又不慌不忙的低下了头。我想着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对什么都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向后望去,发现小女孩也转过头死死的望着我。我对她笑笑,她也笑笑才心满意足的转过头去。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又些饿,于是在附近找了块相对干净点的地方,停下来休息,从包里拿出在火车站买的德芙,含在嘴里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将父母留下的公寓卖掉,把钱捐给了慈善机构,却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慌称去洗手间而一路蹦到了火车站,高价买了即将开走的火车的火车票。
第一次坐硬坐,90度夹角非人性化设计的座位,难受的我都无心去看窗外的风景。我对面坐着一对恋人。晚上睡觉时男孩会让女孩找一种最舒适的方式躺在男孩的腿上,而他自己却难受的一夜无眠,同我一起看窗外黑洞洞的一片。我旁边坐着一位看起来比我大些的男孩。他睡觉时会毫不客气的靠在我肩上,并且醒来后从不向我解释什么。着让我很不解。
除了一块德芙,我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我的胃夜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耳朵里吵杂的声音让我脑中一片空白。右边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我转过头去,身旁的那个男孩对我笑了以下,露出了很好看的白牙齿。他说可以给我听一个吗?我将左耳的取下来给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这样好象显得我们俩关系暧昧。我刚想再将右耳的夜取下来给他时,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动的说,你也喜欢摇滚。我没说话,将耳机连同MP4一同交给了他,然后转身看窗外的风景。
窗外苍凉的另人都不忍心去看。一望无际的大戈壁,很久才会出现一棵树。我怀疑这是不是去新疆的路。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我以为时地震,转过身去才发现是我旁边那家伙,他闭这眼睛,头在不停的点动,摇摆。脚下还跟着打拍子,他一脸陶醉的样子,让周围人都笑着看他。
再向窗外看时已经是散也散不开的大雾了。白色在空气中氤氲开来。我坐在车箱内都感到了来自窗外的寒冷。从包里取出外衣穿上,然后抱紧自己的身体,才感受到一点温暖。胃却开始不听话的剧烈的疼痛。一下,一下,像是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扎进去,又迅速的拔出来。重复着一次比一次疼痛。
我打开包找德芙,才发现我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块。之前已经被我吃掉了。我的身体被猛烈的摇晃,我听见一个呻吟在问我,你怎么了。我抬起头眼泪就掉下来了“没事,胃疼”我还在惊讶怎么我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流泪的时候,他将药递给了我。我说没用的,我只有吃巧克力才会好。对面的女孩问我金帝可以吗?又一下尖锐的疼,我低声叫了出来。点点头。女孩将金帝给我。我迅速的撕开纸袋,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疼痛慢慢减轻。
我将剩下的巧克力还给女孩,女孩对我笑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还有一个小酒窝“不用了,你吃吧”我说多少钱,岁安我买你的。女孩摇摇头笑的更甜了,不用了。我说谢谢你。我旁边的男孩对我说,终于好了,刚才我可担心死了。我对他冷笑,担心什么,担心我死了会对你不利?我看见他瞬间黯然的笑容,他说,你这话还真……没等他说完我就闭着眼睛扒在桌子上了。
后来,很多人都在半路下车了,我们四个都到终点站。四周空出了很多位置,我也懒得动一下,我们像这个路途中最默契的朋友,偶尔说话,很少吵闹。
我在听到播音员说。火车正在穿越天山隧道时,激动的小声尖叫,我拿出火车票来看:上海至乌鲁木齐。是去新疆。
到了终点站,我们各自下车。
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了很久,才发现MP4忘了拿回来,只能自认倒霉。只是那里面的歌都是我最喜欢的,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将所以的歌名记下来。
远远的望见“新疆人民欢迎您,乌鲁木齐欢迎您”硕大的两排金字。我咧起嘴来笑,我已经很久没笑了,所以,这时我笑时,似乎听见了无数细胞被撕裂的声音。乌鲁木齐的大街干净,整洁。繁华却不拥挤。
而这里也不是我要停留的地方,我只随便坐了一辆车,直到看不见高搂直到同城市远远的分离。
没有车时,我便徒步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