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长时间。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也感觉梅花三不可能喜欢上我,再说她老爸是教育局副局长,我老爸只是一个普通教师;她家的房子一百六十多平方,我家的房子也就是他家的一半。如果抛开家境不谈,就我们俩本身,她是学理的,我是学文的;她是理科尖子,我是文科中等生;她拿一等奖学金,我要交补考费。如果说她真的喜欢上我的话,也就只能归结到一点,那就是她是校花,我是校草。但是,梅花三是注重内涵不注重外表的女生,她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呢?
慧子则不同了,她曾经主动找过我,主动在新华书店三楼的美术图书书架前等我,主动约我在人民广场见面(虽然那天是愚人节),主动摔了我的饭盆,主动从麦当劳里追出来,见我和梅花三在一起,不挖苦我还挖苦梅花三……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什么,说**子肯定喜欢我。
再说封逵这个人吧,平心而论,他怎么配当慧子的保护神?虽然他长得高高的,胖胖的,充其量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篮球健将。再说,他成天打架,学习差得只能拿小学时的成绩当谈资,他怎么可能成为慧子的保护神。封逵这么一走,隐藏在慧子内心的热情,一定压抑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像火山一样喷发。这时候,谁最勇敢,谁就是领先者;谁最先出手,谁就能占领先机;谁最热情似火,谁就能赢得芳心。
再说,西风追李婉晴的时候不是说过嘛,不怕你心软,就怕你手软。对,先下手为强!
在慧子的面前,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写情书的,但是我应该是写的最棒的一个。虽然每天给她写信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我的应该最为特别。
为了这个特别我整整失眠了两个晚上,并且终于在第三个晚上想出了一个最为特别的方式——发特快专递。那些庸俗的男生给慧子写信,不就是花八毛钱的邮票嘛,老子花的邮资比他们多30倍。
信是星期天发出去的,正常情况下,慧子在星期一的早晨就能够收到。
为了能够给慧子一个惊喜,我早早地就来到了学校,并且故意从西楼梯走上去,以便看一看慧子在不在教室。大概由于我起的太早的缘故,我走到楼上的时候,13班的教室还没有开,我只好先离开了。
于是我又去了收发室,平信应该直接投入各班的信箱了,我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挂号信和特快专递就不同了,邮递员送来以后,需要有学校老师的签字后,才能送到学生手中。而管收发室的那个老太太实在是懒得要命,她直接把挂号邮件和特快专递贴在玻璃窗上,让同学们自己去看,有没有自己的邮件。我走到收发室的时候,果然发现了我寄给慧子的邮件,心中不禁窃喜。
晨读过后,我又去了一趟收发室,这时邮件已经不见了,肯定被慧子取走了。想必在晨读的时候,慧子就看到我的信了。
为了不要太张扬,我在信上并没有署我的名字,落款是这样写的“一个你曾经借过钱的男生”。我想,慧子是很少借人钱的,惟有我可以用这个称谓。
我已经能够预感到,慧子会在课间操的时候找我,并且挖苦我,我的信写得怎样怎样的可笑或幼稚。所以,课间操过后,我是第一个走进教室的。
我想我不能太在意慧子的到来,应该让慧子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我用牙咬着一支圆珠笔,双手捧着一本语文书,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当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在这段时间里将会有一个声音,当然那个声音是归于我的。
果然,当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坐满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发现慧子从我们班的教室前走过。虽然她没有转身看我,但是我已经能够猜测到,此时此刻,她刻意舍近求远地从我们教室前走的真正目的。
正当我的内心汹涌澎湃的时候,西风走了进来,我抬头一看,他的手中竟然拿着那封邮件。我正想起身问他,他就把邮件递给了我,并且笑嘻嘻地对我说:“这是梅花A让我给你的。”
我急忙接过邮件,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掏了出来——里面果然有一封信,顿时我的心里鲜花怒放,真是百花争艳啊。
但是当我打开那封信的时候,我却发现竟然是我写给慧子的。我一皱额头,又把邮件拿了起来,并且睁大眼睛一瞅,里面空空如也。
“别找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
“我哪知道?”
“是不是你小子把信给我扣下了?”
“我会那么缺德?”
我又仔细瞅了瞅邮件,里面果然没有任何东西。于是我又仔细瞅了瞅邮件的外包装,期望在哪一个角落里,有慧子给我的一两个隐蔽的字眼儿,但是干净的信封就像是刚被洗过似的。
“她给你邮件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说了。”
“她说什么?”
“她说你的邮件发错了。”
“发错了?”
我正在纳闷之时,西风把我的那封信拿起来给我看,并且指着信上的字对我说:“你看,你的信上是怎么写的?”
我仔细一瞅,原来我把称谓写倒了,开头写到:“一个你曾经借过钱的男生:你好!”而落款,竟然是“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