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点头,道:“你的头发又密又直,正适合梳古代女子的发式,要是她们看见你这绸缎一般美好的头发,不嫉妒死才怪呢。”
林沁早已经忘了黎一决交给她的任务,无限憧憬地催道:“那你赶快给我梳吧,我都等不及了!”
婉儿一边梳一边说:“我知道你因为黎一决的关系讨厌我,但我不讨厌你啊,而且我还很崇拜你,一直当你是我的偶像呢。”
“不,我以后不会那样了。”林沁真觉得对不起她,这么好的一女孩,怎么能欺负她呢?黎一决肯定是吃错药了。
“是啊。”婉儿又开始高谈阔论,这个时代,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言论自由,只要你不诽谤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管得着,她吞了吞口水,接着说:“我们女人就应该有自己的立场,不能被那些男人左右,而且我们还要是非分明,行侠仗义,惩凶罚恶,要走在时代的前端。”
林沁简直就要开始佩服婉儿了,她看婉儿的表情就像在看着自己心中的英雄,她问:“你的理想是行侠仗义,惩凶罚恶吗?”
“当然!”
“唉,只可惜我一个弱女子,否则我也是很向往那样的生活的,那样受万人景仰,就不怕一决不喜欢我了……”
我靠,这女人还真是冥顽不灵,绕来绕去又给她绕回来了,所以她只好苦口婆心,继续进行侵蚀,“你知道吗?黎一决不是个好东西!”
林沁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这样说他呢,她见过的那些女人都是望着他流口水的,视他为心中的白马王子。
“其实说起来,我还是他的恩人呢,也正因为我救了他,他就以身相许了,可是我拒绝了,想知道为什么吗?”婉儿故作神秘,吊胃口这可是一狠招儿!
果然,林沁忙不迭地点头。
“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婉儿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林沁的脸被憋得血红,可她一直稳稳地坐着,她怕打扰了婉儿给她弄发型。
终于,婉儿插上了最后一支仿金步摇,镜子中的林沁就真的跟一天仙似的了,原本妖艳的她,现在就是一纯正的良家妇女,大家闺秀。
林沁笑了,然后有些凄迷地对婉儿说:“你放心,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我不会着了他的道儿的,实话告诉你,他今天本是要让我来为难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明辨是非,替天行道!”
“好!”婉儿就差拍手鼓掌了,真是孺子可教也,这《孙子兵法》里的反间计用得实在是太妙了,才知道,这亦能载舟亦能覆舟的不是百姓,而是人家的舌头,啊哈哈……
镜头里,女子美丽脱俗,男子英俊非凡,女子温柔似水,男子情义万千,身后是淡淡的晨雾,如梦如幻。男子轻轻的吻在了女子的唇上,突然惨叫一声,一种凄凉顿时将所有人从浪漫中惊醒。
“林沁,你搞什么飞机!”黎一决怒吼。
林沁泪流满面,悲戚地说:“你这个骗子,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cUT,cUT——”导演大喊,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黎一决将杀人的目光射向婉儿,她正一脸微笑,特别无辜地看着这一切,就知道这个女人心怀不轨,刚才她和林沁无比亲切地走出来,他就应该意识到,情况有变。
婉儿走到林沁的身边,说;“别哭了,这种男人值得你为他流泪么?”说完还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那个活火山。
林沁也是愤恨地白了黎一决一眼,说:“对,飞絮,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你聪明,没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呢?”
婉儿温柔的轻抚她的发丝,温柔地笑,其实她现在真的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笑,可是没办法,她不能那么没心没肺啊,怎么能在别人想自杀的时候,做那么出格的事呢?
(五)
晚上婉儿很早就回了家,怕黎一决报复。
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楼弯月在那边要多酸就有多酸,“飞絮,你最近还真是越来越牛了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世界都对不起你,非得把这世界玩转过来才甘心?”
“我哪有那本事啊?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婉儿还很谦虚,真想知道,她竭尽全力时是个什么样子。
楼弯月就开始大笑,然后说:“你把他也整得够惨的了,刚才见到他,没准到现在嘴巴还肿着呢,一个劲儿地跟我说你这丫头越来越难对付了。飞絮,我说你也就算了吧,照这个玩法,没人受得了啊。”
“弯月,我其实也不怎么恨他,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德行,你说凭什么就只许他一个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我们是他谁啊,得受着他?”婉儿说的中肯,连弯月都要被她给忽悠了。
“得了,飞絮,你现在倒会说,那会儿怎么又爱得死去活来的了?”
“这人是一个慢慢成长的过程,总有冲动的时候不是?我这不是大彻大悟了吗?”
弯月又在那边笑,说:“你小样儿就别贫了啊,一张嘴也是越来越能侃了,我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你了。”
“我这叫脱胎换骨,从新做人,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婉儿继续忽悠,她就不信了,地球就应该绕着她转,没事绕着太阳转干吗啊?
“是,你是脱胎换骨了,某些人就该下地狱了。”弯月叹气。
婉儿似乎很高兴,立刻问:“谁啊,觉悟那么高?”
“嘿,我说,师兄说你没心没肺我还不信,还在那为你伸冤来着,现在看来,我还真就是一太平洋的警察,就算这世界上的人都被冤枉了,你也不可能。”
“姐姐真了解我,你知道吗?这就叫道行……”
“行了行了,跟你扯简直就是浪费我电话费!”弯月怒气冲冲,“明儿你该回家看看了,省得你妈又惦记。”
然后,拜拜也不说一声,就直接给挂了。
婉儿努力的冥思苦想,就是回忆不起来柯飞絮母亲的样子了,只隐隐约约知道一个地址,这柯飞絮也忒不人道了吧,她记得黎一决,记得楼弯月,记得师兄,还记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怎么偏偏就把自个儿老娘忘了呢?难不成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像啊,听弯月的口气,好像感情还挺深厚的。
“嘭嘭——”
“嘭——”
这些人都怎么了,不是有门铃吗,还用这么原始的方式。
开门一看,黎一决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口,西装脱了,很随意地搭在肩上,他似乎喝醉了,一身酒气,却又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男性香水的味道,很好闻,甚至是……呃……很有诱惑力。
“看够了没,看够了是不是该让我进去了?”黎一决的声音不似平时那样狂妄了,有些无力,也有些温柔。
婉儿把他让了进来,可那家伙一进去竟然就吐了一地,婉儿震惊了,然后是愤怒,她一掌就扇了过去,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在外面待了那么久你不吐,就是等着我一开门,便往我屋子里吐……”
“别吵了,我难受……”黎一决抚摩着自己的胃,痛苦地说道。
婉儿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他,瞧他那样子,不像是装的啊,于是不情愿的先收拾了地板,又把他也顺道收拾了。
“吃药吧,你醉了。”婉儿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药。
黎一决又恢复了那种狂妄劲儿,不耐地说:“我不吃药的,而且我没醉。”
“我靠!你跟谁瞎掰呢?吃不吃,不吃我可要把你扔出去了!”婉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黎一决毕竟还是一俊杰,懂得要在什么时间里,在面对什么人的时候应该识时务。
他皱着眉头把药喝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沙发上。
婉儿看着他睡着后那干净的面容,不禁也有些恍惚了,怪不得柯飞絮喜欢他,那么多女人也都喜欢他,他的确拥有吸引众人眼球的资本。
再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总不能再把他赶出去吧,那不符合她善良的本性,算了吧,收留他一晚,都二十一世纪了,想也用不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托付终生吧。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黎一决喃喃地呓语,似叹息一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