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决估计还没出电梯呢,就打电话过来了,“柯飞絮,你说你还有人性吗?我跟你那儿等了那么久,你一回来就给我演这出啊。”
“谁让你蛮横不讲理?”婉儿的话听着就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就是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高度!”
“啥意思?”黎一决不解。
“嘿嘿……”婉儿怪笑,“意思就是说,我这人啊是有高度的,怎么能想吻就吻呢,最起码也得先征求征求本人的意见啊。”
“我靠,难道别人情不自禁的时候还得压抑着问:‘飞絮,我可以吻你吗?’嘿,也太矫情了吧!你自己就没觉着别扭?”
“呃……也是有点别扭。”婉儿沉思着,突然大呵一声,道:“那你也不能跟动物一样逮着谁想吻就吻吧?”
“啊——”黎一决受不了地狂叫:“柯飞絮,你真有让人自杀的本事呢,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就应该派你出征日本,打入他们的最高层,先把他们的天皇给瓦解了。”
婉儿狂笑。
黎一决继续发泄他的不满:“你说我怎么就跟动物一样了?人家动物能有我感情丰富吗?什么叫逮着谁就吻,你真当我饥不择食啊!”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黎一决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一脸委屈加无辜。
“黎一决,你既然不是饥不择食你干吗对我那样?我可是招架不住啊……”婉儿十分轻松地说。
那边听到这话,突然就沉默了,好久不做声。
“喂,黎一决,你还在听么?”婉儿问。
“呃……柯飞絮,我们就别讨论这问题了,这周末,我们开车去草原吧?”黎一决一改平日里的命令式语气,说得极其委婉,这反而让婉儿无法拒绝。
那个周末,天气很好,特适合出门旅行。黎一决穿着一件鲜红的羽绒服,站在萧瑟的凉风中,看上去就格外暖和,他倚在一辆越野车上,指了指天空中的一轮太阳,对婉儿说;“天公作美!”
婉儿也笑得很开心,她的那件深色的薄外套和她的长发一齐在阳光下飘飞,画面很唯美。
黎一决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跟看国家一极保护动物似的。
“干啥呢?”婉儿推了他一把。
黎一决大叫:“你就不能斯文点,看你,哪有一点女孩的样子?”
“你们这儿不是有一部电视连续剧叫《野蛮女友》吗?那么受欢迎,我也想跟着她学几招啊!”婉儿故意气他。
“你那哪叫学啊,我看着你就是她祖师爷,人家好歹也是一弱质女子,动动拳头也不过就是挠挠痒痒,你就不同了,使出五成功力就能把一东北大汉整成一植物人!”
“也忒夸张了吧?小样儿,我说你最近怎么对我如此善良,是不是又别有用心啊?”婉儿轻轻偏着头,一脸狡黠的笑容。
“行了,我啊,就是对你别有用心也是为你好。”黎一决将她塞进车里,又说:“穿那么少,你待会可别叫冷!”
婉儿才不管那么多,一坐到车里就开始补眠,昨天下午,几个英国人拿着照相机和笔记本跑到她家里,说是经人介绍来参观她的房间,了解中国文化的,嘿,真是天下奇闻,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居然有参观私人住宅的。其中有一个自称杰克的男人,一看到她挂在正厅的一副字联就尖叫起来:“郑板桥的真迹啊!”切,那不过是她闲着没事,随便模仿的,那些洋人就是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
杰克还说,他有个朋友叫什么什么韩子昔的,油画画得超级好,随便一张就能卖N万元,叫她也去卖字,说不定还能成为富翁呢。
丫的,什么破建议,拿这样的赝品去卖,估计还没摸着钱就先戴上手铐了。不过那个什么什么韩子昔,也太**了吧,这叫她们这些辛辛苦苦的打工妹怎么寻求内心的平衡啊!
那几个英国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参观房间,还说要品尝正宗的中国菜,我靠,凭什么呀?结果那人拿出一张相片,要命,竟是师兄余扬,照片后写着几行小字:我的几个朋友,麻烦了。得,都到这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就当是为即将开张的餐厅做广告吧!
然后,她掏空冰箱做了几个特色菜,那几个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大叫:“中国宝贝!”她在一边看着却是心疼得要死,一个星期的食物都报销了。
唉,不想了,睡觉要紧。
车子开得很平稳,不像楼弯月那样跟抢着投胎似的,黎一决看着婉儿恬静的睡容,心里一阵温暖,手指也开始随着播放的音乐打起了节拍。
两人在车里解决了中餐,一路谈笑风生,尽管渐渐人烟稀少,变得荒凉,也毫不在乎,好像世界就只剩他们俩人了。
“飞絮,我不想跟你抬杠,我是真的觉得奇怪。”黎一决说道,“为什么你的性格还有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婉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现在的性格也不像她以前在古代的性格了,难道一经穿越,把她的性格与柯飞絮的给中和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也不是很了解我啊!”婉儿开玩笑地说道。
黎一决不再追问,他专心地开着车子,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窗外的植物渐渐由树木变成了枯草,因为是冬天,所以草原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绿野万里,很荒凉,却也另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看那太阳,黎一决,你看啊!”婉儿指着天边的一轮落日兴奋地喊道。
黎一决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真美,红得凄艳,他说:“飞絮,我们已经进入草原了,这片草原叫乌兰哈达,翻译过来就是赤峰。”
真美,早在唐朝的时候,那里居住的是胡人,即使是在贞观皇帝那样的盛世,与他们关系处理得很好,但因交通不便等诸多因素,也是很少有人进入大草原的。婉儿看得竟有些痴了。
黎一决停下车子,说:“走,飞絮,我们也出去感受一下这大好风光吧!”说罢便走出车了,笑容满面地为婉儿开了车门。
婉儿高兴地张开双臂跑起来,这里的感觉是那么惬意,一点束缚也没有,远处有零星的蒙古包点缀着,牛羊群群,苍茫的天空和着广袤的土地在很远的地方合二为一,让人的心突然就变得格外宁静。
“柯飞絮,不要跑太远了,到时没人找你回来——”黎一决在她身后大声喊道,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却又有一丝落寞若隐若现,现在,他还能问心无愧地说他不会爱上柯飞絮吗?不能,他的心已经投降了,正在慢慢地向她靠近,她是那么特别,然而以前的他是多么愚昧,竟然没有发现,还把她当花痴一样的对待。她还能原谅他吗?在他深深地伤害她之后,她还能再接受他吗?
“黎一决!”婉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样儿,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还想那么出神。”
“没有,我只是在想,在这生活一辈子也很好。”黎一决叹了一口气。
婉儿笑了笑,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也想隐居了?嘿,敢情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出来的啊?像你这样已经拥有了全世界的人,还有什么地方惹你不畅快了?”
黎一决默默地走到车里,对着车窗冲婉儿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车,婉儿紧了紧外套,疾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