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有底线,做事要有分寸。看你昨天喝成那个样子!一个大姑娘不丢人吗?”她声调不高却不失严厉得叨叨着。我的天啊,头已经很疼啊,能不能别在这会儿折磨我啊.....
“别不爱听,当个破副处长就老虎屁股摸不得了?你别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有啥了不起,真出了问题谁都救不了你!”她看着我一脸痛苦又无奈的表情,毫无怜悯得继续敲打着我。
“多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工商局杨丽霞的案子,你知道不?”我咽了口面包,抬起头看老妈摇了摇头。
“她判了二十年。现在关了有……快十年了吧。”她拌着指头数着。天啊,二十年,仅次于无期了。
“她干嘛了?什麽时候的事儿啊?判这么重?”我晕乎乎得疑惑着。
老妈盯着我说:“八十年代末一场波及全国的抢购风,你这个学经济的不会不知道吧?她犯了受贿罪和渎职罪。”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的我点着头等待下文。
“那时候许多新疆地产的紧缺物资是严格限制出疆的,比如棉花、棉纱、煤炭、石油、钢材。她当时是工商局一个负责办理出疆证的主任科员。你知道价格双轨制下把一车皮物资运出去可以赚多少吗?至少百分之四十,多的翻一两倍!”
“那一张出疆证就值不少钱了?”
“那当然,那时候有倒车皮计划的,有倒出疆证的,有倒调拨单的。有那麽两三年似乎全国的采购员和投机商都来了。唯一的目的就是把紧缺物资倒出去。”
“手握出疆大权的杨丽霞就成了最集中的攻关目标了?哈哈,肥缺啊。她搂了多少?”我笑着想,坐这个位置想不贪都不行啊。
“三百四十多万吧。”老妈淡淡的说,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三百四十万!!!这近十年的通货膨胀算下来要差不多十倍,那岂不是相当于现在的三千四百万?!她太黑了吧!!!”我大吃一惊,此女之贪、之胆大妄为简直可怕!要知道那是十年以前啊,据说是比她少得多的都有杀头的。
“你以为三百四十万是她一个人得了?”老妈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笑我的幼稚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