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黑,出了城,公路上除了我们几乎没有什么车。雪花在大灯映照下飞扬,每辆车后都扬起浓浓的白烟。一直快走到克拉玛依还算顺利,可是随着狂风的肆虐,雪花已经不是一片片的了,而是成团成团的向我们压来,雨刷器已经渐渐刮不动风挡玻璃上的飞雪,每辆车都瞪着两个扇形的小眼。解放车的密封不好,我旁边的老师傅嘴上叼着的烟卷一明一灭发着小小的红光。他大瞪着两眼吃力地盯着前面车的尾灯,穿着皮大衣的我依然觉得透心得凉。车队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时间已经是快半夜两点了。已经连续走了七个多小时,前面队长打电话过来问还走不走。我想了想,再继续走的话,前面很难再找到休息的地方了。于是同意了休息。
车队停在了城外一个路边的“大车店”,店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我们敲开了门,队长似乎和他们很熟,店家开了几个房间,都是大通铺。一些师傅疲乏得受不住,伸展着身子躺在了火炕上。我双手捧了一杯热茶,走来走去活动着麻木的腿脚,看着大家疲乏得样子,跟老板买了两条红河烟分了。在店家乒乒乓乓做饭时和队长商量了下,明早七点准时出发。没一会儿,拌面陆续好了,别看是个路边店,过油肉拌面做得很地道、分量也很足。大家闹哄哄吃饭的功夫,我才发现,原来差不多每辆车上都带了暖瓶或者水壶,摆了一地。吃完无话,大家都和衣倒头就睡。我也和他们挤在一起,居然并没什么奇怪的感觉。顶多五分钟,就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进入了梦乡,直到被队长推醒。早饭是油塔子、凉拌胡萝卜丝,奶茶。我让老板娘结账,她说队长已经结了。我只好让她把店里的鸡蛋全拿来煮了,大概有十公斤多,她听说我们是去救灾的,执意只按十公斤进价收了钱。我叫师傅们能吃的尽量吃,吃不完的都带走。临出门,老板娘已经给大家的壶里都灌满了烧开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