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Y大到了。
夜风伴着淅沥小雨摧打着薛漫的身心,衣着单薄的她不禁瑟缩发抖,在Y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元乔缓步朝自己走来。
元乔看了眼风中颤抖的薛漫,不禁有些失神,她很漂亮。未语径直向前走去。
“外面可真冷。”他突然冒了句,“幸好穿了件外套。有伞吗,我带了两把。”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伞递到她面前,接过,“谢谢,现在就是冷得慌。”
“自然,海滨城市的气温不比你们那里,再说你穿的是裙子,冷很正常。”言语后毫无有将外套脱下给她的意思。
两人在沉默中前行。
“不可能了。”元乔突然的淡漠言语让薛漫心头着实一惊,“一点可能性也没有。”
薛漫知道他看了自己发的短信,佯装着淡定,“为什么那么笃定?”
元乔不语。
此刻的薛漫已经忘却了冷意,“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他的沉默,他的拒绝已经让她找不到更好的话题。
“附近没有卖吃的,去宾馆,那儿有吃的。”
“我不要!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聊完我就走。”薛漫停下前进的脚步驻足原地。
“走?”闻言,元乔也停下步子转过身看向停在远处的薛漫,“去哪?回去?现在没有车了!”
“可我大老远忍受六个小时的颠簸不是只为听你一句‘不可能’的!”薛漫失控地咆哮。
元乔再次沉默。
努力平复心情后,薛漫低头掏出刚刚在火车上让座得来的喜糖上前递给他,“刚在火车上让座得来的,这糖的代价就是让我站了两个多小时。”给她糖的婆婆还说吃了别人的喜糖会粘到好运。
接过她手里的糖,伸手便拦下辆计程车打开车门一把将她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KFC。”
到了地方,元乔绅士地替薛漫推开门,后来才发现自己这样做似乎给了她翻盘的机会。
从上火车到现在,薛漫粒米未进,虽然不喜欢吃这些但还是点了份可乐和一个汉堡。
“快吃吧,吃完了就去宾馆,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去。”
“……”对她,就没其他的话可以讲了吗?薛漫放下到嘴边的汉堡,“我饱了,走吧。”率先起身朝门外走去。
元乔拦下辆计程车报了串地址给司机后替她打开车门,“你自己去吧,我得回学校了。”
“你不送我?”
“有什么好送的。”
“元乔!我究竟是怎么了要被你这样拒绝!如果是因为霂昔的话,我道歉!”
“无关紧要,谁都有那么一段,我高中那会儿不也喜欢过其他女生吗。”
“考研?没关系的,我可以到S市来工作的,我可以从基层做起,从普通的设计院或者是小公司都可以的!”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毕业后会在哪儿,可能回家也有可能留在S市,再说,现在工作那么难找你又没工作经验哪那么容易。”
“我可以等你的。”
“等?我两年后才毕业,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找工作买房买车,两年三年,四年五年你也愿意等吗?不可能的我们。”
“……”
薛漫沉默了,元乔却笑了,薛漫终究是那个理性的薛漫,她还是没有愿意为他牺牲一切的勇气。
“元乔,你有种!”薛漫一头扎进车内重重地关上车门。
看着冒雨远去的计程车,元乔低垂着头,对不起,薛漫。
计程车内,薛漫失声痛哭,元乔,这样的相见有什么意义?
到达宾馆,要了间特价单间,上电梯时碰巧电梯里出来群赤着膀子的年轻混混,身上的纹身甚是吓人。那帮人见薛漫一个单身女子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露出淫笑。
薛漫退到一旁下意识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重庆小伙的号码,“睡了么?我到宾馆了。”
“谈的怎么样?”
“和你预想的一样。”谈崩了。
“我就知道,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找你接你来我学校好好玩玩再走,不要想太多,人嘛,总是在挫折中成长,想开点。”
那晚,薛漫记得她睡得很安稳。
翌日一早,早早收拾好自己便退了房,临走前问了前台去Y大的大致方向便离开了。
按着询问的结果没走几步便发现这里和自己昨晚的记忆里的完全不同,面前的岔路全凭着记忆选了一条,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直到看见不远处Y大设计院的地标。
将自己的位置发短信告诉重庆小伙便静静等着唯一的救星。
雨势未有要停歇的架势,薛漫冻得浑身窜起鸡皮疙瘩,屈膝蜷缩着蹲下环抱住双臂。
为未等太久重庆小伙便出现在眼前,看着眼前薛漫可怜兮兮的样子,想也未想地便破口大骂起来,“哪个王八犊子把你给领着儿来了!”语出意外,小伙立马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
“无所谓。”薛漫淡淡的应道。
“看你蜷在那里的样子连我都不忍心了,真想一把将你搂在怀里给你暖和暖和。”
薛漫扬起唇角嗔道,“那你怎么不给我带件衣服,我都快成冰雕了。”
“啊!”小伙拍了下脑袋,想起什么,“你说我咋这么迟钝呐!你穿我的。”说着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拉披在她的身上,“我穿得厚实,别担心我。”
“谢谢。”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与自己持平的山城小伙,薛漫心里添了几分暖意。
坐上返程的火车,薛漫还是忍不住给元乔发了条短信,我走了。也许这是咱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如果可以,我愿意等你来找我。再见,或许不见。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又是在想那个男人吧!”大T的一记绝情掌将薛漫拍回了现实。
“我能想什么,除了挣钱还是挣钱,争取让我爸妈早点过上小康生活。对了!”薛漫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