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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未央

“乐羽,你最近为何总是闷闷不乐?”这几天天心看到乐羽在练功之时毫无精神,觉得这样下去他会适得其反。

“...师傅,对不起...徒儿可能只是想家了。”

“只是想家吗?”天心问道。

“...可能还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乐羽小声嘀咕道。

“是不是觉得天山的世界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弟子不敢。”

“呵呵,有何不敢?师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绝不甘心让一个地方限制住自己。”

“师傅...您的意思是?”

“师傅最近教的那些招式学的如何了?”

“...学的..还行...”乐羽又低下了头。

“是不是又偷懒了?!”

“弟子不敢!”

“你要好生修炼,为师对你的事自有安排;你先好好练功吧,可别让为师失望。”

“是...弟子谨遵师命。”

回到房内,乐羽觉得很是不解:师傅怎么突然问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吗?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淡地流逝。

在一个特别的日子里,嗯,这天是乐羽来到天山整整八年了。

天心将乐羽叫到身边:“乐羽,放下对于人来说是最不容易的,但是也是最不可缺少的一环。很多人从未拥有,所以无法放下。拿起一些想放下的东西,对你来说尤为重要。”

乐羽听的一愣一愣地,师傅这是想说什么?

天心接着说:“你拜在为师门下八年了,是时候看看你学到了些什么。天池乃我派素来修炼之地,你可去那里历练一番,顺便替为师寻一把剑上来。”

“弟子谨遵师命。”

“师兄,师傅找你干嘛啊?”文燕凑上来问道。

“师傅让我帮他寻一把剑上来。”

“喔,这么好玩?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你想去?那走吧。”

天池位于天山高峰处的后背,需越过一处高空栈道,方可到达。

两人来到天池,深蓝的天池冒着彻骨的寒气,而池上却依旧温暖如春。

“师兄,你要下去?”文燕看着那变幻莫测的天池惊讶道。

“嗯。”乐羽点了点头。

...可这水,文燕试着撩了撩水。“啊!好冷。这如何能下去嘛。”

“师妹,叫你不好好练功,师傅曾经教的凝水决,你都忘了?”乐羽点了点文燕的额头。

文燕摸了摸脑袋,仿佛从来没听过。

见文燕的样子,乐羽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我要下去了,你好生待着。”

说完乐羽深吸一口气,便跃入了池里。

乐羽下到池内睁眼环顾四周,却是一番不同的景象。池上还是春意盎然,池下的温度却低的不可思议。乐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运转起了凝水决。有了凝水决,即使进入极寒的地方也能维持体温,而且在池内也可以增强闭气时间。

剑到底在哪呢?

这里四处沉落着早已枯朽的树干树枝,四周也散落着岩壁,游起来也是极不方便。乐羽站定于一处岩石上,搜索着师傅要找的剑。水底有些混沌,但仍能看清一处黑暗异常。

不寻常之处必定有不寻常之物!

乐羽连忙游向黑暗之处。水底荆棘很多,乐羽在尝试避开荆棘的同时,缓慢地往深处游去

就在快要到达黑暗处之际。乐羽却发现目标之处有些黑影游动,正在向他靠近。

待到乐羽定睛一看,他大吃一惊。

只见一群表面漆黑形似铁饼的鱼蜂拥而来。听师傅说过,这种鱼群聚时凶残无比,并且对血液极为敏感。若是被当成猎物,则会致命的危险。

可是...我?这是乐羽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血渗出。

糟了!是刚刚的荆棘!

眼看着它们就要逼近,乐羽一掌击出,可是却绵绵无力。这时,乐羽才发现自己是身处水中,章法不起任何作用。

可是鱼已在咫尺之距。好在乐羽轻功娴熟,只得暂时躲开。即便在水中,也不该无法施展才是。凝冰决最多只能闭气一刻钟,我可没时间跟它们耗,得抓紧时间了。乐羽边游边跳,不时的躲避食人鱼的攻击。可是他并没有发觉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强,自己的力量也越来越虚弱。

看来不可恋战,须寻得剑为主。艰难来到黑暗处,找了许久却什么也没发现。鱼渐渐就要逼了过来,而乐羽还是毫无头绪。

咦?乐羽突然想起师傅说的拿起与放下:我刚刚是在那处割伤了自己,招致了这些鱼的攻击。看来我还需回到那里去寻找这把剑。乐羽拖着渐渐疲惫的身体一边挡一边游,还是硬撑着到了刚才那个地方。

找了许久,果然在深处找出一把剑。看来就是这把了,可是这把看起来也并无不同,师傅为何叫我下来拿这把剑?话音未落,几十只铁饼鱼接踵而来,瞬间包围住了乐羽。

呵呵,之前手中没有武器,对付不了你们。虽然这把剑看起来不中用,但应付你们却是绰绰有余!乐羽定住身,反手握住剑柄,拔出了剑,横劈竖砍。却渐渐发现自己呼吸不顺。

不好!时间快到了,不能再拖了,乐羽开出一条路,连蹦带跳冲出铁饼鱼的包围圈,跃出了水面。

“师兄,怎么样了?!”文燕看到乐羽上来,忙跑上前去。

“好险,差点交代在里面了。”乐羽仍心神不定。

“这么凶险?”文燕捂住了嘴。

“胆小鬼,要不你下去试试?”乐羽笑了笑。

“...我才不要。

这就是师傅让你取的剑?”文燕指着乐羽手中的剑。

“对啊,呐,你看。”乐羽将剑递给了文燕。

“很平常的一把剑嘛。”文燕看了半天道。

“对吧,你也这样说。为这把剑差点死在下面,真是有些不值啊。”乐羽擦了擦汗,似乎还在为刚刚的惊险捏了一把冷汗。

“也许这把剑有不同的力量呢?”文燕道。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肯定没有。”不然不会让我差点死在那儿,可是说来却是奇怪,之前在池底疲惫无力,呼吸亦不顺畅,可是一旦出了池却就安然无恙了。

“对了,师傅说你拿到剑后就立刻到大厅找他。”文燕打断了乐羽的思绪。

“知道了。”师傅葫芦里卖什么药...乐羽嘀咕道。

“师傅...听师妹说,您找我?”

“乐羽,你可将剑取了回来?”天心问道。

“是的,师傅。”乐羽双手将剑捧上。

“嗯,很好。你可知道这剑的来历?”天心拿过了剑。

“请师傅明示。”

“这剑唤作冰影剑。”

“冰影剑?从未听过。”

“你或许会抱怨为师为何让你为了取这把剑陷入险境。”

乐羽怔了一下:“没有,弟子不敢。”

...师傅,你不要那么洞人心思好吗?

“你知道为什么这把剑在水底如此黯淡无光,且毫无效用吗?”天心接着问道。

“弟子不知。”

“因为它需要阳光。”

“阳光?”

“不错!水底无光,即无影。所以你根本无法在水底使用冰影剑。”

“原来如此,那在阳光之下,它会...?”

“呵呵,你且看为师如何使用这把剑。

跟我来玄武场。”

“是,师傅。”

师傅这是要传授什么给我吗?乐羽心想。

却发现师傅早已不见身影,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玄武场,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直射最猛烈之时。

师傅在这个时间带我来这里是何用意?

“看好了!”天心喊道。

接着,提剑而舞。在阳光的照耀下,剑似乎褪去了黯淡,逐渐绽放出不同寻常的一面。

“不知道是否太久没见天日,它显得异常兴奋。”天心轻轻地用手拭剑。

“剑也有感觉?”乐羽张大了嘴。

“万物皆有灵气。这剑便赠与你,作为出师之礼。”天心将剑递给乐羽。

“出师?可是师傅,徒儿自感并没有达到所期望的。”乐羽连忙退后摆摆手。

“你要懂得,学武,只是一方面。你需要感悟的是为何而学武。

只有当你懂得为何而学武之时,你才能将其所有潜力激发。而在这里,你是无法悟出为何而学武的。”天心道。

“所以师傅让我下山去自己寻找?”

“没错!为师看你已学有所成。是时候下山做出一番事业,历练一番,以振师门。

而且为师亦有一事让你前去调查。天山弟子向来不受拘束,云游天下者众多。可现如今不知为何许多弟子却毫无音讯。为师深感蹊跷,可正逢闭关之际,无法亲自下山,只好让你前去。”

“是的,师傅。徒儿这就准备行装,马上下山。”

“你可以多留一夜,明日再下山不迟。”

“是的,师傅。”

“如今冰影剑在手,你须得思量何事拿起,何事放下。”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乐羽不解。

“好了,没事的话就先去收拾收拾吧。”

“徒儿告辞。”

乐羽回到房内,想起师傅说的话。心里又高兴又难舍。自己在这天山之中生活了许久,虽然孤独寂寞,但这里的一切已经烙下自己的痕迹,这里的花草树木都已经承载了自己许多记忆。

“师兄。”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乐羽的回想。

“嗯?师妹你怎么来了?”

“师兄,听说师傅让你下山啦?”

“嗯。师傅让我下山历练一番。”

“师傅偏心,我也想下山。”文燕不甘道。

“哈哈,谁叫你总是偷懒,把武功练好便能下山啊。”乐羽笑道。

“才不是呢,人家才没有偷懒。师兄,不如我偷偷跟你溜下山吧?”

“你又胡闹了,上次师傅的责罚还不够?况且我此次下山是受师傅受托,你以为是去游玩的吗?”

“呜呜...师兄...你走了就没人陪文燕了。”文燕有些不开心。

“好啦,师妹听话,好好练功。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我不在,要好好听师傅的话,不要再闯祸了。”

“好吧,师兄,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不知道,也许办完事便会回来了。你啊,好好练功,不要整天想着出去玩!”

“好拉,师兄真啰嗦!你要回来看我......们喔。”文燕脸红的说道。

哎,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师兄一起下山啊,文燕小声嘀咕道。

“知道了,放心吧师妹,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乐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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