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利贵与夫人廖氏在后堂高坐,下方有一些兴元府的官吏。什么通判、经略使、转运使、提举常平司,乱七八糟的集聚一堂,魏言也在其列。门外还守着二十来个护院,手持各种武器,如临大敌,个个急躁难安。金石领二百校刀手直往后院而来,将史府后堂团团围住。
金石用手一指众家丁道:“放下武器,否则刀枪无眼,切莫自误。”
那些个护院面对如狼似虎的军士,个个吓得手脚直抖、喉结猛咽。金石话音一落,个个把武器都扔了,乖乖滴被军士押去前院。后堂众人都焦急的朝外张望,魏延自知大势已去,猴急跳墙。今日赴喜宴未曾带有兵器,但他有在靴子里藏匕首的习惯。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掏出匕首,跨上两步,架在史利贵夫人廖氏的咽喉处。正好,金石率人大步迈进大厅来。魏延大喊一声:“莫过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史利贵道:“魏言,瞎了你的狗眼啦,她是我夫人。”
金石道:“史知府,只怕瞎了眼的人是你吧!如此狗才你也敢用,如今临死尚要咬主人一口,岂不可笑。”
史利贵一时竟气的无话可说。金石朝魏言一指道:“拿下”。立即数十名军士一拥而上,欲要擒拿魏言。魏言心一狠,匕首在那廖氏咽喉处一划,立时血如泉涌,廖氏缓缓倒地。然后魏言竟持着匕首来战众军士,倒别说,魏延手上的功夫还是有的。众军士不但未将他拿下,反被他使匕首划伤了四、五个。金石不想再节外生枝,拿起棍子一棍砸飞了魏延手上的匕首,众军士才一拥而上,将魏言制服。
金石道:“兴元府提刑司何在?”
有一个面白无须三十来岁的官吏站出来说:“在下李某,不知大侠有何吩咐?“
金石道:“不知李官人府邸在何处啊?”
那李氏提刑官道:“在下蜗居西边红墙胡同就是了。”
金石对身边一都头说:“你领一队军士,将提刑官的府邸先控制住,只许进,不许去,不要放走一人。”
那提刑官面色大变:“大侠,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第一个就拿在下出手哇。”
金说道:“提刑官勿惊,我需要你为我做事,但又与你不甚熟悉,控制你家人乃权宜之计。”
提刑官李大人才松了口气:“不知需要在下做何事?”
金石道:“我想先将史府这一干人等全数羁押在你牢营中,你逐个给我审讯。将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职务、有无犯科作奸,一律统统记下,有无问题?”
提刑官李大人反而露出惊喜的笑容,说道:“愿意为大人效劳。”
于是,史府一干人等喜酒没吃成,倒是有机会参观一下州府刑狱大牢了。
这几日,可把金石几人忙坏了。要处理的事太多,譬如:全城戒严以防民变,也防止有人故意生事。军营需要肃清,安抚,任命,提拔,调动。州府钱粮,人口、税务、等等需要清算。史利贵与魏言被徐宝丁押走了。金石没有管他,只是听说被徐宝丁押到徐家老宅去了,前后门均被军士把守,不放一人进入。整整三日三夜,徐宝丁未出宅子一步。三日之后,徐宝丁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寻到金石,往金石面前一跪,说道:“主公大恩,无以为报。愿以残生供主公驱使,虽肝脑涂地,不足报万一。”
金石微笑着扶起徐宝丁道:“徐大哥客气了,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假若我与关大哥生死相向,不知徐大哥会帮谁啊?”
徐宝丁道:“这,这、、、、、、”
金石大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的,徐大哥切勿当真。”
徐宝丁郁闷地说:“还真是个无解的问题呢!”
金石道:“纯属玩笑,徐大哥切勿记挂在心。我这有一件大事需要徐大哥去做,而且非徐大哥莫属。”
徐宝丁说:“哦,主公但说,愿效死力。”
金石说:“对徐大哥来说并非难事,我想让徐大哥扩大钩镰枪营的规模。”
徐宝丁说:“那是多少?”
金石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万。”
徐宝丁惊道:“主公要练如此多钩镰枪兵,到底是、、、、、、?”
金石道:“现在说来还早,将来我有大用。还请徐大哥多费心。”
徐宝丁说:“主公请放心,这是我吃饭的看家本领,一定不会使主公失望。”
七日之后,兴元府解除戒严。金石也将兴元府彻底握于手中了,仍由关月任马军总管,呼延豹为步军总管,杨再生为马军副总管,徐宝丁为步军副总管。那日在史府抓捕的四百六十八人已全部审清,其中就有三百五十一人是昔日史利贵手下的官吏。其余一百一十七名有各县各地之小吏,也有兴元府一带的名儒豪贾,风流才子什么的,总之三教九流。除却一十七人无恶不作、恶惯满盈,在民间有极坏地名声外,被提刑官李大人处以死刑外,当然是经过金石首肯的。其余人均告诫一番,各司其职,各回各地。
离兴元府兵变已过一个月了,此时以至腊月,还有几日就快除夕了。
今日,金石召集兴元府从六品以上文武众官,前来府衙议事。前来议事之人也有近二百人,可见当今朝廷冗官问题是多麽严重。金石坐于大堂之上,其余众人均立于堂下。
金石说道:“如今的情况,不说大家心里也有数。不错,我们已脱离了朝廷,朝廷管我们叫反贼。但是,你们记住,我们反的是朝廷,而并非国家。朝廷其充其量不过是国家之中的一个霸主,一方势力。它掌管一国之钱财,掌管一国百姓之命运。如果它能使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那么它才有存在的价值。但是,大家看看当今的朝廷。外敌连连入侵,国内连连****,朝廷束手无策。任由外敌嚣张,而步步退让,致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以这么说,当今朝廷已名存实亡,大华国也国将不国,濒于灭亡之地。而你们在看看朝廷那些人在做什么?皇室赵家那些人又在做什么?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依旧争权夺势、自顾自利。如此下去,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今日我便将话挑明来说,我志在改朝换代,让天地重现清明。愿同举大旗者,我必待之于兄弟。若是道不同者,也可自行离去,今日离去者绝不追究,但是今后也再容不得此人。若要与我敌对者也可,胜负生死各安天命,输者无怨。现在就请大伙做出选择,选择离去者,可与你们七日时间准备,一旦七日已过,再有贰心者,杀无赦。”
下面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选择,尽在观望。不一会,又一人往衙门外行去,乃盐铁使周某。众人见有人领头了,三三两两就有人离去,近二百人没多久就离去一百五、六十人,剩下的不足三分之一。
金石见再无人离去,便对徐宝丁说:“徐将军,劳烦你亲自带军士守御四门,令四门严查,并贴出告示。七日之内出城之所有人,均不得携带十贯钱以上,女人用金银首饰除外。另外,严密监视方才离去之人,倘若七日尚未出城者,将其全部逐出城外,除衣物之外其余什么都不许带,净身出户。”
徐宝丁说:“是,遵主公令。”便朝外行去。
金石将余下众人一一扫视,其余众人面面相觑。金石道:“算你们沉得住气,其实还有第二条路走。就是你们依旧在兴元府做官做事,将来朝廷大军压到,我们可能会弃兴元府而去,到时候,你们可不必相随,仍旧可留于兴元府为官,岂不是好!这第三条路可就不这么好走了,乃逆天之路,非有大魄力之人,无法跟随。言尽于此,各位好自为之,自行做主。”
提刑官李大人说道:“敢问下金石阁下,以后你将以何身份来治理兴元府?我们又将以何称呼阁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