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茜瑶失了魂一样的走过草坪,透过微张的大门看着原本祝福声一片的礼堂变得凌乱不堪。
茜瑶,这座礼堂是很多恋人来过的地方,他们祷告自己的爱情长久,甜蜜。你的婚礼也在这里举行吧,这样你会有更多人的祝福的,我希望茜瑶是这世界上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人。
金伊的话还在耳畔,可是她人也不知道在哪里。茜瑶想着想着蹲在草地上痛哭,泪水沾湿了衣服。
从小到大,金伊都替她出头,可是如今,她连金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茜瑶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女孩子经常哭对身体不好的。”一抹斜长的身影罩住了茜瑶的。
茜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司哲,对于婚礼我很抱歉,但这确实不是我想要的一场婚礼,如果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我只能说抱歉了。”
“你设想的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呢?”司哲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他更像是想要去了解洛茜瑶,了解这个在婚礼上逃婚的未婚妻。
看着面前这个人,茜瑶不懂他为什么还和自己纠缠,换一般人肯定就不屑地走掉了,可他还在这里关心自己。司哲有着一对英眉和棕褐色的眼眸,让茜瑶看得有些眩晕,她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抬脚从司哲的身旁走了过去。
我想要的婚礼很简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
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事情太多了,如金伊,如她。她们早已习惯将自己对事物的期待埋于心底,甚至已经忘记了如何去说出。
茜瑶穿着长长的婚纱在大街上游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从前在她迷茫的时候都是金伊在她身边的,现在她才发现,除了金伊,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哭诉。
就是那么的委屈,委屈到一切心事揉碎在心肠,无法说出,只能烂到肚子里,发霉发臭。
“金子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你到底在哪里啊。”浓重的鼻腔音,茜瑶坐在水泥地上放声大哭。
“你哭起来真难看。”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茜瑶微讶,顾然竟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似乎是跑过额头上密布着汗珠,头发也好像被抓得凌乱着,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帅气,反而显得英挺逼人。
“你怎么会在这?”
“我路过,看到你,就打算来看看你的狼狈样。”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女孩子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我自己能行。”
“你能不能不要逞强,我去教堂接你,结果找不到,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着急吗?我跑过这附近的街道,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遗漏的,你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
微怒的语气却让心烦的茜瑶温暖了起来,她抬头看着这个男人,从他深邃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着急。茜瑶浅笑没有说话,抬起手。
下一秒,顾然将她牵起,紧紧地搂入怀中,“我深怕还没有和你熟络,就把你弄丢了。”
“我就在这,顾然,我就在这。”茜瑶闭着眼,她安静地享受着这属于她自己的温暖。
那一刻的温存让茜瑶放下所有的戒备,她不知道她和顾然可以走多远,她也曾怀疑过逃婚的做法是否正确。而现在她真真实实的在他的怀里,让她彷徨的心安定下来。就如漂泊在大海的渔船找到了自己的港湾,那种安心是言语无法诉说的。
再一次坐在顾然车里的氛围明显变得不一样了,有些暧昧。如果说上一次茜瑶欠缺考虑,那么这次坐上这个人的车就是在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茜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一个认识了一周多的人恋爱了,还是在众多媒体的面前。
茜瑶抿了抿嘴,准备出声但又没有说些什么。
“想说什么你就说,难不成你还害怕我。”顾然轻笑。
茜瑶张张嘴有点无言,这个人怎么连她想说话都知道,“我只是想说,媒体那边不知道会报道些什么,我们……到时候要怎么对付。”
“现在慌张了?”顾然扭头看着她,“怎么对付他们,只要把事实告诉他们就好了,就说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无奈之下你决定逃婚。”
“我这样做算不算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了一次呢?金伊为自己的爱情放下了那么多,却还是……”茜瑶哽咽,“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路边的树在向后飞快的滑去,灯火通明的金海市显得不再那么的寂寞,而在大洋彼岸,一家医院的病房里,一个女生正处在昏迷当中。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仪规律地响着,呼吸器上的雾气一停一出,她嘴里呢喃着。
韩易轩,不要扔下我。
病房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雍容的女人进来,她约莫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头发简单用一枚簪子挽着,穿着一身墨绿缎面套装,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医生怎么说?”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人。
“医生说因为病人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刚做完手术,现在处于昏迷,什么时候可以苏醒,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情况了。”
“你们每天都要按时给我回报她的情况,并且未经我的允许不能让任何闲杂人进入房间,医生护士的资料都要查清楚。”女人说完,走出了病房。
“韩易轩,韩易轩。”金伊满眼角的泪水,嘴里不停地呢喃。
“金伊,你啊,就像是我身边的太阳,闪闪发光。”穿着校服的韩易轩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太阳?那你知道你是我的什么吗?”金伊神秘地问着。
“我?我是你的……宝贝?”韩易轩笑了一下,一把将金伊揽入自己的怀里。
“你是我的终点,韩易轩。无论多远,无论路程多么的曲折,哪怕我走丢了,我最终都会走向你的,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终点。”金伊往韩易轩的怀里又挪了挪。
“哎,你怎么总是乘我不注意表白我啊。”韩易轩宠溺地刮了一下金伊的鼻尖。
忽的,周围场景突变,金伊走进一家新闻发布会的幕后,她笑得美丽,如盛开的栀子花般,但她听着坐在台前的韩易轩一字一句地说:“金家和韩家之间存在一些问题,所以我和金伊的订婚取消。”
下面的记者开始骚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韩易轩没有回答,下台以后他看见了僵站着的金伊。金伊不知道自己是笑还是哭,她盯着韩易轩,“解除婚约?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韩易轩没有看她,“我们两家的利益存在冲突,婚约就只能取消了。”韩易轩说得风轻云淡。
“难道我们之间就是两家的利益,不是爱情吗?韩易轩一直以来,你对我好就是因为两家有利益之间的来往?不可能,你别骗我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为什么我们要变成这样……我,”金伊还没有说完话,韩易轩掉头就走了。
金伊跑上前去拉韩易轩一手落了空,她向外跑去。
外面倾盆大雨,树枝被雨打得刷刷作响,金伊跑下台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她狼狈地坐在地上,“韩易轩……我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腿上的擦伤不及心中的疼痛,金伊颤巍着站起来,冲着韩易轩的背影大喊,“我们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撕心裂肺的声音震颤着金伊的每个神经,她就看着韩易轩没有回头直接上了车。
冰冷的雨水捶打着金伊,她的腿早已血肉模糊,心中的执拗让她在原地站了足足两个小时,终究身体抵不过寒冷,她一仰头倒在了路上。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身体各项机能正在恢复吗?”打扮雍容的女人推门严肃地说。
“翡夫人,我们现在初步认定因为病人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出现紊乱,导致体温异常。”一位年纪较轻的男人摘下听诊器,“病人的体温一直没有下去,我们只能采用物理降温。”
“物理降温?”女人拢了拢身上的皮草,伸手触碰金伊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紧张。
“就是把病人放在冷水里,全身敷上冰块,进行降温,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
“务必把她救过来。”女人收回手,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