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隐儒雅的浅笑,如清风细雨缓缓扫过每个人心头,不禁一阵舒适平和。深隐加快了步伐,那个丫头恐怕还倔强的在那等,顷刻,深隐便看见单若一脸委屈气愤的站在原地垂首。还有她身边依旧屹立的男子。
远远望见深隐的身影,单若娇俏的挥了挥手“师傅,这里”软软的声音却十分明亮。深隐走到单若面前“单若别调皮了,为师时间不多,得回谷了,对了这位公子是?”深隐将注意力放在了萧亦渊身上,原本不开心的单若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想到今天的任性,不禁一阵愧疚“师傅,他叫萧亦渊,对我有救命之恩”
萧亦渊此刻的开口多了几分急切“在下恳求神医救家师一命”“哦,不知家师是?”“家师名沧恨”
沧海桑田,一笑千恨。
深隐的笑容消失殆尽,面上无情“这个人的命数是天命,而且他本意不想活,吾救不了他”萧亦渊压下心中的愤怒“你是神医,不是半仙,下此定论是不是太早”单若看出了萧亦渊的难过,赶紧巴着深隐“师傅师傅,亦渊大哥对我有恩,你就帮帮他吧”。
“单若,吾不是不想救而是无能为力”“师傅”从未拉下脸的深隐此刻已敛尽笑容“你是要随为师回谷,还是继续瞒着王爷待在他身边?”单若一阵沉默,而后拉着深隐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师傅师傅,你随我一起在这住几日好不好?好不好嘛”。
深隐永远不会拒绝单若,他只会说好。即使这次他的脸上未有笑容。
一回到暗阁,萧亦渊便让深隐到书房一叙,深隐风轻云淡仿佛刚才未曾发生任何事情,淡淡道“先前两次利用单若欲引吾出来,无果,此时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是吗?”萧亦渊沉默,是的他利用了玥纤单若,少时将回宫的单若绑架,和不久前那次请她来的三日,都只是为了深隐可以出谷,可惜深隐都没有中招,这次机会难得,他不能放过。
深隐看出了他的想法,叹息“你的性子不适合单若,而且你另有所爱,这样,吾是不会放心把单若交给你的”萧亦渊突然暴躁的把书桌弄得一塌糊涂“我喜欢的是单若,是单若”深隐勾起了嘴角,嘲弄“自欺欺人,想知道为何吾会知道沧恨的病况吗?”萧亦渊的心头突然浮起了一个人影,却拒绝自己不再去想。
深隐悠悠道“每年前来求本神医救人的人都十分多,本神医却不为所动,然而有一个人让吾不得不佩服,她不过一介女子,却连续坚持了好几年前来,甚至还拼死闯过了吾给的难关,于是我答应了她,是她把沧恨所有的病况都告知于我,吾不信天命,于是竭力救他,配置药丸,可惜天命不可违,那名女子在采药后回来时,吾就发现她与沧恨中了同一病症,沧恨是自己无了存活的念头,而那名女子却是生生的被赐祸,那名女子名白纸渺,如今她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萧亦渊从没有一刻是这样的绝望,就算是师傅倒下时,他也没有如斯绝望。他恨了她好几年,到头来真相却是如此,白纸渺,你怎能如此狠心,萧亦渊不顾一切的奔向了缥缈阁,一进楼阁,他便看到她苍白在阳光下闭目微笑,虚幻的不真实,萧亦渊上前紧紧拥住了她,白纸渺睁开眼,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温暖,真好,阿渊,你回来了。
萧亦渊感觉到白纸渺的温热,开口道“白纸渺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你不声不响的离开时我感觉整片天都塌了,那段时间我是靠着恨你活下来,你回来了,我依旧恨你,你想走便走,想来便来,从不顾及任何人。可是那都不是绝望,可是你知道我刚才有多绝望吗,我绝望的是你从始至终没有和我说过半句关于你的,无论好坏,你的离开是为了师傅,你的回来是因为时日不多,却任凭我恨你”。
白纸渺靠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了他无边的绝望,虚弱的绽放了很柔很暖的气息,将他的绝望驱散。“几年前,我想告诉你时,不巧看见明芯朔倒入你的怀里,等你离开后,我便让明芯朔告诉你我去替师傅寻药,却不知她会没有告诉你。我回来时,发觉你的恨意,后来想想,这样也好,至少等我走了,你不会太难过,单若是个好姑娘,我也托付了她让她好好照顾你,那样你会快乐很多。那我又何苦明知结果,还告诉你真相,凭白让你难过,这样总是亏了。”
那好,今夜便纵情萧音,不问生死。离别。
漆黑的夜际,响起了潇潇索索的乐章,我终于与你再次奏起了萧。
白纸渺靠在萧亦渊的怀里,在缥缈阁的屋顶奏萧,望夜幕繁星闪耀。萧亦渊拥住她,替她挡下所有寒冷黑暗。
他第一次看见她,看的是她腰间的萧,她将与自己相配的萧递给了他后,他俊颜轻抹笑容。
后来他奏起了萧,眼里看见的却成了她。
那一年初见,她道“白纸迷无,缥缈如风,我叫白纸渺
那一年,他没能再忘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