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掀起帘布:“转道,去凉王府”“是,大人”放下帘布,空弥闭目养神。“到了,大人”空弥从马车走下,望着庄重的王府,心下迷茫,不知如何作想,心思一动,空弥从侧门轻翻而入,听到声响,空弥即刻隐入暗处,清淡冷漠的声音传来一如从前“你们带王妃下去好生安歇,今日起,闭门拒客,本王要闭关七日,无事勿打搅本王”“是王爷”。
空弥不远不近的跟着凉王爷到了一处偏僻却雅致悠然的院子,只见他匆匆走进房间,门窗紧闭,空弥皱眉,他方才怎会脚步虚浮?随即屋中一声清脆的物体破碎声不大不小空弥却听得清晰十分,空弥连忙翻上屋顶,移开瓦片,不料瞧见未带面具的清俊凉王爷吐了一口鲜血,空弥一惊,墨眠凉狠厉的将暗器扫至屋顶,冷言沉声:“谁”空弥随后立身于墨眠凉身前,依旧温和从容,可惜眉眼间却染上了慌忙。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待空弥回答,墨眠凉再次口吐鲜血,空弥凝重的把了他的脉“你怎么可能会身中剧毒”墨眠凉缩回手,拭去嘴角的鲜血“无碍,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空弥僵硬一笑“如若不是无意中在御书房外看见勿流月,我恐怕一直不会知道二年前认祖归宗的凉王爷,墨眠凉,竟然会是你寂凉绝。”“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我的身份,我无意于皇位,不会参这趟浑水,你与墨肆承无需担忧,所以这种局势下你我不便相认,我才并未相告。”
空弥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他踏入朝廷不过是回报墨肆承救命之恩与兄弟之情,可他却没料到一直被他们视为威胁的竟然会是他的师兄,寂凉绝。这让他情何以堪。“师兄体内的毒是先天性带走遗传的,不会是你中的毒”“此毒名引诱,无解,是隐世宗门世代遗传的毒素,奇异怪特,造成隐世宗门的人世代活不过三十五年。”“勿流月体内也有此毒,所以你将它引入自身”墨眠凉并未否认“虽然你我师妹三人无惧毒素,但这种先天性毒性是需以自身功力溶解七天七夜,受尽痛苦折磨,方可溶解于自身”空弥一字一句,极其慎重,七天七夜的生不如死是何种折磨。墨眠凉不为所动,冷硬亦是坚定“我已决定,你无需多言”空弥苍白的面容闪现愤恨,最后化为深深的无奈,打开窗门,信鸽飞来,空弥将纸条捎上。
“你在做什么!”空弥无视墨眠凉脸上的不悦“我给沁随肆承捎个口信,让他们等我七日”墨眠凉顿时后退,屋中的桌子在墨眠凉的手下俱碎“你给我走!”空弥看着屋内狼狈,寂凉绝,你始终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帮助。空弥知他已被毒素折磨得全身无力,上前点了他的穴,运功将他体内的毒素尽数吸入自身体内。毒素经过转移,疼痛会是原本的二倍。勿流月,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寂凉绝为你如此,你胆敢再让他受到伤害,吾必不轻绕!
空弥杀意渐浓,深入骨髓。空弥忍着噬骨的疼意将墨眠凉安置好,自己却体力不支倒在地上。青筋暴露,咬紧嘴唇,尝到血味,也未喊出声。谁说疼痛喊出来便能减轻一二,他的疼痛在心里,无人可解一分。实在是太过疼痛,空弥运功,将自己的魂体引入幻境,一片冰天雪地,白雪皑皑,只有他一人,他可以任意狼狈,到了幻境,空弥才喊出声“勿流月,今日之苦,他日,你若让寂凉绝重蹈覆辙,吾定百倍奉还!”
空弥抽剑,挥剑无情,发泄疼痛,斩落的是无尽的寒冷亦是漫天的仇恨,甚至不惜伤到自身,血痕累累。青丝蔓断,雪地上是深深的翻转痕迹,空弥在雪地上一地不起,整片雪地沾染血红及丝丝断发,温热的水花自空弥脸颊落下,融化了万里的冰寒。:“吾找了你十七年。”微弱的声音在冰雪的寒啸中微不足道,湮没在无尽的流荒里。
空弥全身沾满冰雪,寒彻入骨,勉强麻木些许疼痛,一瞬,空弥就地而起,以剑持己,向那虚无不断的狠狠砍去,空弥疯狂的笑意一阵又一阵,不断响起,嘲笑着,悲恸着。单跪于地,剑入雪三分,墨发随风飘扬,遮挡住空弥的神色,只露出那双承载太多的眼眸,神识模糊中,空弥看到一人,曾几何时,清冷无双的面容闪耀着醉人的温柔,风姿卓绝于世。
不能睡,不能睡,空弥坚定的抑住沉重的昏晕,如果睡过去,那么就会前功尽弃,而且反噬自身,他得时刻保持清醒。空弥毫不留情的刺破皮肤,刺痛的尖锐感袭来,空弥这才逐渐恢复意志,感觉到真实的。汗水淋湿了空弥的衣袍,额前的发丝更是紧紧贴在额头,空弥衣袍血红片片,在水的渲染下,混成血墨色,空弥苦笑,原来有一天他也可以狼狈如斯。
空弥慢慢坐起,竭力运功护住心脉,刺心疼痛立马向全身筋脉传去,身痛总比心痛好,那种刺入骨子里的心疼,饶是他也承受不了。很久很久过去,空弥未再动一分,久的让空弥觉的全身的疼痛混入骨血已是理所当然,是他每日必须所尝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