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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去

莫黎怎么也无法理解,他这几年来的经历到底算是什么?

一场梦么?

可为什么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内心的那股痛。还有脑海中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的记忆。

真实的经历吗?

可穿越这种事情不是只是三流网文中的手段吗?怎么会真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又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就算真的发生了,迎接他的为什么不是牛掰的拯救世界外带调戏妹子,而是一个真的只有鸟来拉屎的荒野?

他在山洞口坐了一夜,细细地思索这个问题,最后发现怎么思索都不会有人来告诉他正确答案。毕竟他身处大荒深处,所遭遇的又太过离奇。所以最后他只能把这归结为上天给他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而他能做的,只有好好地接受这一切,然后准备好随时反扑。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莫黎已经收拾好了他的所有东西——其实只有一块锦缎,几块实在称不上衣服的兽皮,和一大堆果子——然后坐在昨天追捕到的那匹麋鹿背上,朝东方走去。

他决定离开这个他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去寻找他应该呆的世界。

比这里更有人气的世界。

莫黎本来是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的。可他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想到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来到了一个比现代社会更早的时代,而且从自己的容貌来看也应该还在华夏境内;如果不是运气特别差的话,他实在应该往北走。毕竟古中国北部一向比南部更有人气。于是,走了半天后,莫黎掉了个头,背着阳光向不知是大荒深处还是人间世界走去。

这一夜莫黎是在满天星斗的照耀下入睡的。而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境况应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后半夜的时候起了风,莫黎只有几块兽皮,哪怕全盖在身上也抵挡不了早春深夜里的寒意。虽然这两年莫黎一直按照锦缎上写的锻炼身体,但终究还没到冷暖不侵的地步。所以,在从西北吹来的略带寒意的冷风中,莫黎一下子惊醒了。

醒了之后,就再也难一再次进入梦乡了。天又还没亮,此刻上路也只是自己找罪受。没奈何,莫黎只好翻了个身,躺在这群山之间,默默注视着天上的群星。

老实说,莫黎以前所在的地方虽然科技发展得不错,人类生活条件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像这种洁净的天空实在是很少见了。莫黎还记得有一次和一群朋友一起去爬山看日出,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到的山顶,太阳还没出来,又不能睡去,只好数天上的星星玩。在莫黎的印象里那已经是极好的一次夜空了,空气中淡淡的青草香味伴着不时闪烁的几点明星,让当初一行人都兴奋的不行。但和这里比起来,实在是差了太多了。

“好像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好好感受过这里的夜空。”莫黎喃喃自语道。这么一想,不禁更加将自己的心神放到了天上的群星之间。这里的空气中时刻带着一股青草的香气,特别是早春小草刚抽芽的时候,这股味道尤为明显;比起以前带着浓浓机油味、汽油味的工业气息来讲,实在是好闻极了。可不知为何,莫黎竟对那种味道格外想念。

这里的夜空中明星更多、更亮,挤满了整个天空。以前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一年到头难得见到几颗星星,所以每一次抬头看到几颗明星都兴奋得不行。可现在,放佛连抬头见不到星星也难了。

后半夜,月亮已经下去了。“看来今天还是上月,就是不晓得是几月了。”莫黎看着夜空,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下来,都忘记了很多习惯。元夜的饺子、元宵的汤圆、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唉,每一样都这么的熟悉,都这么的诱人……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尝到那些熟悉的味道……”

迷迷糊糊中,莫黎好像再一次进入了梦乡。这次他做了一个很甜蜜的梦——在梦里,他和家人一起吃饭,和朋友一起聊天,和心爱的女生一起……这种场景在莫黎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他的梦里;这两年按照锦缎上所言炼体后,就很少出现了,连带梦都很少做了。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中天了。莫黎简单打理了一下,就继续上路了。

不知是不是昨晚做了一个美梦的缘故,莫黎总感觉今天精力特别旺盛。所以这一天的行程里,莫黎还停下来去逗了逗沿路看到的小动物;还有一只小小的松鼠被他逗弄得鼻子一抽一抽的,搞的莫黎都想带着它一起上路了。

夜晚降临的时候,莫黎事实上还没走多远。这一天心情不错,所以莫黎一路上玩得很尽兴,也就没有光顾着赶路。大荒那么大,应该不是几天时间就能走完的;况且沿途的风景实在是不错,都赶得上以前所谓的风景区、旅游胜地了。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莫黎也就乐得清闲,于是这本来应该不慢的速度,也就慢下来了。

这天晚上莫黎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的。他找着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废弃的山洞,里面还有一些比较干燥的干草。而且这个山洞可能已经被废弃好一段日子了,所以里面并没有因为有野兽住过而出现很重的异味。所以,对于已经在一个山洞中居住了三四年的人而言,这里的条件真的和“家”一样了。

之后的五六天时间里,莫黎就这样,白天不停地向北面去,沿途顺便看看风景,要是遇到刮风下雨或者天黑那就找一个不赖的山洞呆一晚上。莫黎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再去猎杀几只鹿羊,然后和以前书上看到的旧石器时代的人们一样磨根骨针来做个帐篷和毯子。毕竟不是每一天都能找到山洞的,也不是每一个山洞里都有干燥暖和的干草堆。更何况初春后半夜的确有点冷,搞个毯子铺在身下,终归比直接天为被地为席保暖吧。

不过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化为现实了。因为就在莫黎决定回归人类社会的第七天午夜,大荒里的诡异之处终于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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