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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一个寒假,在五个人紧锣密鼓的合作下,“柯氏”创造了一个奇迹。

从一个已经濒临破产的亏本企业再度变成盈余数亿的“摇钱树”,原本在珠宝界已经动摇的霸主地位再次让柯氏坐稳了。

柯家的千金,柯珂的盛名也在商界被人津津乐道,俨然已有“珠宝女王”的地位。

外人都以为柯珂极有领导才华,力挽狂澜才使柯氏脱离危机。却没人知道这一切都出自宿岚背后的操纵,她才是那个该享受人们赞誉的人。

可是,她却威胁柯珂,如果将她公布在世人面前,柯氏只会比之前更惨。顾虑到年迈的老父已经受不了刺激,柯珂这才不敢拿柯氏去跟宿岚开玩笑。

不过,她也不会吃亏就是了,从第二学期的一开始,就对宿岚采取盯人政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只要宿岚出现在教室,身边一定会跟着柯珂。

“学姐,你自己的课都不用上了吗?”宿岚口气不善,早知道柯珂这么黏人,她就不出手帮忙了。

“没关系,反正那些课上了对我来说也没有用。”柯珂耸肩,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翘课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那你们呢?”宿岚干脆主动忽视她的存在,问身边另外三个“影子”。

“安啦!那些课难不倒我。”莫炎自信满满。

“对啊!你不要太小看我们了。就算一节课都不上,我们还是能拿全优的成绩。”莫燃在一边献宝。

“我的实力早就超越了学校的课程。”穆棪臭屁不落人后,短短一句就显示了他有多狂妄。

他们三人和柯珂一样,只要宿岚一出现在校园,便会自动跟在她身后,在校园形成了惹人注目的风景线,走到哪里都被众人的目光包围。

也之所以,从不在意身边情况的宿岚会忍不住抓狂,她向来过得安静自在,突然变成人们注意的焦点,她非常不习惯。

“你们想逼我也翘课吗?”宿岚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恼怒的神情。

“你不会的!”他们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早就从宿岚高中同学那儿打听清楚了,就算是再无聊的课,宿岚都没有翘过。

大一第一学期更是没有缺过一节课。这在以翘课为风气的大学里是罕见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宿岚根本不喜欢逃课。

“那我就‘会’给你们看。”宿岚愤然转身离去,决定不上课了。

事实证明,将宿岚逼急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只可惜当他们四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宿岚已经离开了。

四人互看一眼,露出无奈的苦笑。

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都决定从明天开始就恢复正常,不再紧盯着宿岚,免得她连学校都不来,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

晃眼间,五年过去了。

在宿岚的食补和穆泽的训练下,司拓长得比一般的中学生更高、更健壮,现在宿岚看他都要仰头了。

“拓,你打算读高中吗?”宿岚看着手中的报告,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想我读吗?”这几年,凭着宿岚给他做的笔记,他也顺利地从小学升上了初中。人长大了,心思也比小时候更深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反扔给了宿岚。

“我要你读,你就会读吗?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听我的话?”宿岚语气中有一丝嘲弄,她的拓可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地服从过她的命令。

“只要你希望的,我都会去做。”司拓说出自己的保证,只不过这个保证怎么听都有点别扭。

“那好吧!我希望你读高中。”宿岚没有察觉司拓话语中的怪异,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你要闯天下,也要等到你成年后。”

“等我成年,也不需要读高中。”司拓明白宿岚必定是另有打算,否则她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读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已经联系到一所很适合你的高中。”宿岚终于正眼看他,唇边有着诡异的笑容。

“哪所?”司拓突然头皮发麻,宿岚每次露出这种笑容,总不会有好事。

“丰桦私立高中。”宿岚唇角的弧度终于构成了一个微笑。

“那个号称黑道培训者的学校?”司拓挑起一道浓眉,对宿岚的话不作反应。

“没错,那个学校的确有‘只要能够统帅全校学生,就能在黑社会中称霸’的传言。可事实是,那里汇集了这个城市里最逞凶好斗的学生,他们谁也不服谁,小帮派极多。从建校以来从未有人能够在那个学校称王。这个传言自然也就不成立。”宿岚的声音轻柔,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去验证那个传言?”司拓已经完全明白宿岚的用意,看来自己会有个丰富多“彩”的高中。

“拓,你越来越聪明了。”宿岚给予他赞赏的微笑,“在十八岁前,你应该多做做准备工作,免得将来适应不良。”

“难怪你最近开始钻研医学,你是在担心我吗?”司拓目光深沉,眼中有探索的意味,直勾勾地盯着宿岚。

“当然,你是我亲自培养的,我当然关心你。”只可惜,宿岚不明白司拓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她说得自然,表情也自然,根本没有一丝尴尬或者不好意思,这也说明了她的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

“你有没有发现,我从来没有叫过你名字,更没有叫过你姐姐之类?”司拓突然转了个话题,当说到姐姐的时候,他的表情中有着明显的厌恶。

“那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宿岚非常大方地原谅司拓的没有礼貌。

“我是个讲究公平的人,你知道。”司拓缓缓地开口,目光没有离开宿岚的脸上半分。

“嗯,那又如何?”宿岚等待司拓的下文。

“你叫我单名‘拓’,所以我也要叫你‘岚’。”司拓说话的语气坚定,仿佛说了便不容改变。

宿岚侧头想了想,点头应允:“没问题,随你高兴就好。”

“那么你呢?打算继续读博士吗?”司拓试探地问道,他知道宿岚不喜欢跟别人分享心中的打算。他问,却不期待宿岚会回答。

“教授的确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希望我继续读上去。不过这两天那几个人也烦我烦得紧,每个人都希望我去帮他的忙,我还没有真正做决定。”宿岚露出犹豫的表情。

而且,目前为止,为了那个大计划所准备的一切前序工作都已告一段落,而真正的实施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从未有过空闲的她突然得空,变得没事可忙,反倒不习惯了。也之所以,最近的宿岚时不时会露出迷惘的表情。

“你已经停止‘攻城掠池’了吗?”司拓好奇地问道,他终于发现了宿岚从不避讳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他这件事。于是,问得更加深入。

宿岚疑惑地瞅着司拓:“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清楚了我的能力呢!你怎么会觉得我花了十二年的时间还准备不好那些?”

宿岚不答重点的回答让司拓皱紧了双眉,他实在不明白宿岚的思维方式。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味过来,惊讶道:“十二年?你从十三岁就开始在外面工作?”十三岁?才初一!甚至未成年!

“没有。十三岁的时候我还没有成年,怎么可能去外面打工?就算我想,也没有人敢雇佣我啊!”宿岚否定司拓的猜想。

“那你说你准备了十二年是什么意思?”司拓继续问道。

“咦?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宿岚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想自己有没有对司拓说过她这段陈年往事。

“没有!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自己的事。”司拓斩钉截铁地给予宿岚否定的答案。

“哦,那大概是我太忙了,所以就忘了。”宿岚表情无辜,四两拨千斤地推卸责任,“况且,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我以为你对我的事不感兴趣呢。”

司拓忍住心中动手的冲动,他发现即使他再内敛,当面对宿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掐死她,因为她惹人嫌的言辞,“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说你准备了十二年?”

“你知道,我手上有数家知名企业的股份,其中攘括了服装、房地产、酒厂、广告公司等行业。这些都是我从十三岁起步步为营,努力不懈换来的。我从最小的职员做起,然后慢慢爬至董事的位置。”宿岚简单地解释。

“十三岁怎么可能当职员?你当童工?”司拓惊问,这个女人为达目的,犯法的事都不惜为之吗?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我不是说过了吗?十三岁的我根本没有打工,也没有做童工。”宿岚纠正道,“你不知道那个服装设计师本是个徒有设计才华,却不出名的菜鸟吗?是我的计谋才让她有今天的成就与全球闻名的品牌。她感激我的帮助才给了股份与董事的身分。”

“她当时知道你只有十三岁吗?”司拓突然明白了宿岚的操作手段,这个狡诈的女人从开始就没有出现在幕前的打算。“我猜,你是利用网络和她联系的吧?”

“她后来知道了。”宿岚不正面回答,她对司拓狡黠地一笑,“在我十六岁之前,网络和我是划上等号的。”

“我就知道。”司拓顿生一股无力感。“你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地大胆!”

“你又不是今天才了解我。”宿岚不再看向司拓,今天能够闲聊的时间已经过了,于是,她又低下头看房地产开发案的企划书。

“你小心那些人联合起来对付你吧!”司拓扔下了一句警告,回房了。

当司拓消失在书房的时候,宿岚从企划书中抬起头来,失神地望向门口,心中苦笑:这次还真是被司拓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那些曾经倍受她设计的各行老板,终于懂得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背着她早就达成了共识,只要她一离开学校,摆脱了学生的身份,恐怕每天的时间就要被这些已经被商场训练地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们瓜分了。

头痛的是,她现在的确没有可以应付他们的借口。

该怎么办呢?这些被她选中的人,还真是不负所望,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老谋深算!现在居然算计到她头上来了。看来,他们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闲了!

*****

“学妹,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穆棪找到了在图书馆查阅文献的宿岚,坐在他的身边,小小声地提醒道,“你的父亲大人这两天恐怕会找你麻烦。”

“哦?怎么说?”宿岚一心二用,一边查阅对她论文有用的资料,一边听穆棪带来的消息。

“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前天出了车祸,今天凌晨宣告死亡。”穆棪说着他得到的最新消息。

“那关我什么事?”宿岚表面没有反应,心中的算盘打得可响了,已经预知父亲接下来会有的举动。

“少装了。你会不知道你父亲接下来会做什么?我的侦讯社今天早上收到一份委托书,内容可是关于你哦!”说到这里,穆棪看好戏的心理表露无疑,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宿岚,“我在琢磨要告诉他多少事实会比较好。学妹,你说呢?”

“学长,如果你想我消失在你的面前,尽管统统告诉他没有关系。”宿岚停下了手上的翻书动作,对着穆棪就是灿烂的一笑。

只不过这个笑容在穆棪的眼中却是个十足十的恶魔式的微笑,“学妹放心,学长我绝对不会让学妹有曝露幕前的困扰。”

宿岚听到了他的保证,满意地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为什么总是将自己藏得好好的呢?”过了一会儿,穆棪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这些年,他、柯珂在得知宿岚有意直升本校的研究生部后,不得不放弃国外深造的机会,继续留在本校读研,甚至还故意晚上一年毕业,就为了等这个学妹一起出社会。

同行的还有莫家的双胞胎姐妹们,她们也追随着宿岚的脚步,死赖在学校里,而不肯为自己的家族企业效力。

“你们为什么总想着要我出现在幕前呢?”宿岚翻书的速度没减,对穆棪的问题回答得可不糊涂。

“因为你是光源体,不适合隐藏。”穆棪直接说出他们四人心**同的答案。

“光源体吗?”宿岚陷入了沉思,突然一道灵光浮现在脑际,穆棪的话点醒了她,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准备工作没有完成呢!

将面前的书和资料整理好,抱在胸前,她对穆棪露齿一笑,“谢谢你的答案,我想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啊?”穆棪愣住,他有说什么吗?

“你放心,既然你们那么希望我出现在人前,我们是同伴,我怎么会忍心让你们失望呢?”宿岚给了他一个模棱两个的答案,然后就翩然离去。

她的选择,在穆棪的无心之言下就此定论,而这样的选择,势必会令所有人跌破眼镜。

令人臆想不到的抉择,才是她的风格,宿岚在心中偷笑,无比期待当他们发现她的决定时会有的表情。

仰望天空,耀眼的阳光逼得宿岚用手遮挡,她的唇角上扬,心情无比舒畅。未来在她的眼中,变得有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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