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琪婕妤用过早膳后,就到了年寿宫帮年妃抄写《金钢经》,年妃坐一边看了会,就说乏了,起身回了寝宫,留下云儿与香儿在看着她写字。她边写边与云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香儿见主子还要写那么多,担心她伤了腹中的胎儿,遂对云儿说:“不如咱们一起帮忙吧,不然让娘娘一人写,真不知要写到何时,况且马上就是年关了,到时交不了差,皇后又要责怪年妃娘娘了。”云儿也觉得在理,过来与香儿一起帮着抄写起来。
到了午膳时分,琪婕妤表示要回宫用膳,还对年妃说,想将这些《金钢经》拿回自己宫里抄写,免得走来走去的麻烦,年妃也不挽留她,就让她带着那些《金钢经》走了。
琪婕妤一回到海棠宫,马上命人到卓颜宫请了纯嫔过来,纯嫔以为她有急事,火速赶到了海棠宫,到了才知,只不过是琪婕妤让她帮着抄写《金钢经》。纯嫔一边抄写,一边小声嘀咕,“干嘛要帮年妃抄写啊,她不会自己写吗?以为自己如今还是当初的年妃啊!”
琪婕妤并不说话,只是在一边偷笑,纯嫔见她不语,转头看她,发现她正一边写一边笑,遂嗔道:“姐姐,您笑什么?”
婕妤抬起头,还是在笑,说:“你啊,就是那么沉不住气!”
“姐姐,本来就是嘛,您为何就这样委曲自己呢?”
“纯儿,我并没有委曲自己什么,我这样做自有我的用意,好了,你快点写,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然后不再说话,只低下头认真写了起来。两人一直写到晚膳时分,才将皇后吩咐年妃的抄写任务完成。琪婕妤吩咐香儿将写好的《金钢经》送到年寿宫去,自己则拉着纯嫔说了会话,这时奴才来传膳,纯嫔遂在海棠宫用了晚膳才离开。
是夜,琪婕妤待众奴才全睡下了,才一人起身,点了灯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细看正是云儿帮写的其中一张。琪婕妤仔细照着云儿的笔迹临摹起来,说实话,她除了美貌或许也没什么才能了,但快速模仿别人的笔迹,却是她的独门绝技,只是进宫这么久来,从未有人知道而已;只要她认真临摹,必能入木三分。一连几日,她都是待奴才们睡下后,才起身仔细临摹起云儿的笔迹来。
一转眼,年关将至,太后也在明日要回宫了。思佳这些日子得到慧圆师太的指点,内功修为又上了一个层次,而映雪等人这些时日也跟着主子学到了不少招式,如果不是在宫里,以她们如今的武功,出去跑江湖,自保足以。午膳过后,太后就让人去宣了思佳过来。
思佳一进来,就看到太后正在收拾东西,就问:“母后,您是准备回宫了吗?”
太后笑了笑说:“傻丫头,你也要一起回的,快去让映雪她们准备吧!我们明日就起程!”
“可是母后,臣妾...暂时不想回宫,臣妾可不可以留在庵里过年?”
太后一听,说:“这怎么可以呢?哀家怎忍心将你一人丢在此地?”
“母后,您是知道的,宫中现还有三位妃子有孕,臣妾如回去了,难保她们又设计陷害臣妾,臣妾还是等她们生下肚中孩儿时再回宫吧,母后,好不好?”
思佳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这个理由,太后想了想,叹了口气,问:“丫头,你老实告诉哀家,你还是没有原谅皇上,你是因为不想看到他才不回宫的,是吗?”
“太后,臣妾哪有?”然后就低了头,太后看着她这样,知她是心意已决,也只得由了她,说:“好吧,哀家就允许你留在此地,不过先说好,待她们生下肚中孩儿后,你就得回宫,并且还得原谅皇上,知道了吗?”
“是,臣妾谢过母后!”思佳马上欢快地跳起来,抱了太后一下,就跑了出去。
次日一早,迎接太后的轿辇就停在了庵外,思佳扶着太后小心的登上轿辇,又吩咐奴才们一路上好好侍候太后,太后怕思佳在庵里寂寞,遂让她的那几个奴才全留了下来,思佳起初不同意的,怕太后一路上没个贴心的人照料,一定要映雪、彩梅陪她一起回宫,无奈太后就是不答应,最后自己只得作罢。
当太后的轿辇缓缓前移时,思佳一路追赶着,不断嘱咐随行的奴才好生照料太后,直到轿辇在自己眼前消失,她才蹲下来,大哭起来。经过这些天与太后的相处,她已深深眷念上这份难得的母女之情,太后在她心中,已不是一国皇太后,她只是她的婆婆,更多的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太后这一走,她只觉得似乎没了主心骨,只觉得是如此的孤单无助。
除夕的前一日,太后回到了宫中,康煜还是带着皇后等人到东华门迎接,扶太后走下轿辇后,康煜又向轿内看去,却见里面空空如也,竟没有思佳的影子,他的心里有了重重的失落,太后见他的神色,就问:“皇儿可是在寻怜丫头?”
康煜忙尴尬地看了太后,也不知该做何回答,太后见他不说话,就说:“怜丫头说想留在山上为皇上、也为后宫三位有孕的嫔妃继续祈福,哀家准了,因此,她不会回来与众人一起守岁了!咱们回宫吧!”说完就让皇后扶了,往前走去,康煜叹了口气,也马上跟上,扶了太后另一只手,一起往宫里走去。
当康煜将以前的贤妃----如今的淑贤皇贵妃吴素琳的皇子领到她面前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转眼间,自己就多了一个四岁的皇孙了,看着煜辰那张与康煜一模一样的脸,她才相信了这是事实。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淑贤皇贵妃好好夸赞了一番,竟无一人提起吴贵妃其实是犯了欺君之罪的。
当众人散了后,太后让琪婕妤留了下来,并将她带到了寝宫,问:“那件事,你查得怎样?可有眉目了?”
琪婕妤见太后只关心怜顺仪的事,对自己六个月的身孕却漠不关心,心中立即隐隐有了恨意,但还是谦卑的答了,说:“回太后,臣妾已查出了些,只要臣妾稍用一计,这事就能水落石出,未知太后打算何时定年妃的罪?”
太后赞赏地点了点头,说:“嗯,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明日就是除夕夜了,一切就等过了这个年再说吧!哀家就让年妃顶着她这个侧妃头衔过一个安心年吧!”
琪婕妤在心中不得不感叹,同是太后的媳妇,可在她心中的份量,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当即也为年妃的命运唏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