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或暂出,又复遭网
——《地藏经》
古墓派不仅出了位小龙女,还出了位李莫愁,对于小顾同志的过于安静,林簌郴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
彭子说顾颦薇近日来可有点邪,头发焗成了葡萄紫,淡扫蛾眉,唇点桃红,A字裙加高跟鞋,还在倒时差的林簌郴脑中浮现小顾那张没什么可塑性的脸,此番异形出世,若不屠戮只生灵,她如何能平息心中的幽怨?
顾颦薇不想多解释什么,尽管所有见到她的人均在眼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妈妈,你在玩COSPLAY吗?”大雄问。
“嗯,雅典娜,掌管雷电和乌云,智慧与正义的化身!”顾颦薇找到大雄昔日玩耍时的桃木剑,摆起了pose。
“还是小新的妈妈美芽比较合适!”大雄戴上帽子,撇嘴跑去了石膏女人那屋,顾颦薇想着那个叫做美芽的更年期妇人,自信骤减,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变态”“变态”地叫了两声。
“阿姨,幼儿园里小朋友若半个月不说话,就算吵架了!”大雄坐在床沿上支着脑袋叹息。
“阿姨没和叔叔吵架!”石膏女人由被窝里撑着爬起,睡眼惺忪地解释。
“今早吃豆浆葱饼!”大雄觉得女人习惯于自我否定,他拿起笔在日历的数字上又打了个叉。
“大雄,幼儿园的小朋友吵架后一般会怎么办?”石膏女人穿着衣服问。
“老师说要团结友爱,要道歉,上次静静生气了,我买了只气球,上面画了张笑脸!”
顾颦薇听到,不由地一怔。早年曾有个面带微笑的男人为她买过一串气球,她放飞了,五颜六色的美丽飘远,像是一种预言,只是她当初并不明白。
“大雄,那东西危险,地摊儿上的东西不能买,给你交待几遍了!”缓过神来的顾颦薇拿过儿子的小书包走了进来,眼中写满了警告。
“叔叔没大雄懂事,所以阿姨还要麻烦你们一阵子!”林美丽颇感心酸,抚摸着大雄抱歉地说。
“我们不麻烦,是这里条件有限,平日里上班,怕你一个人在家憋出病来。你不放消息,你父母得多着急?现在你弟弟回来了,彭子早晚得告诉他你的事!”小顾同志扶她起来。
“我给我妈打过电话,报了平安!至于林sun那臭小子,不能见,我爸有话,全当没养他!”林美丽挑眉说道。
林簌郴,你还真是老林家唯一的男丁,我怎么看着你家有将你从族谱中除之后快的意思啊?顾颦薇不想幸灾乐祸来着,可是这是人性的弱点,她很俗很俗。
“最近有情况了吧?”林美丽端详她一眼问。
“没有,大雄就是我的情况。打击我的话别说,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卖出去!”顾颦薇替她梳头,大雄则似懂非懂地听着,一旁递着化妆品。
“慈禧太后不是说了,一个女人不打扮自己还活个什么劲?这样多好,亏你明智,男人有什么好,嫁一回毁一生!”
没嫁也毁了一生呢!小顾同志连连点头,瞅瞅林美丽,此时这木姐姐可没来那日精神了,脸上平添了不少憔悴!
上班时,碰到彭子,这几天他酒缸里泡着,难得大早上精神一回,小顾同志拉了他就说:“你给的那个电话号码,你木姐姐连看都没看,这样下去不行,也不知是我们家伙食差还是她心里不畅快,人可瘦多了,赶快联系她老公,不然就给你干妈打电话!”
“她老公董春来欧洲公干,那天问她婆婆,人家不认识我,手机号码也没给。我这几年在外面,她老公我也就见过一回。这老董家可恨着呢!我干妈若知道了,非得找老董家算帐去,我大姐是多孝顺的闺女,我得听她的!还有你也别想着找林sun算帐,人家当初待见你跟什么似的,你不珍惜,如今后悔也没用。看开些,别打那鸳梦重温的主意,你就是把自己包装成电影明星,也没金子那气质!”
“皮蓬,林簌郴回来,你就成精了!回去转告林簌郴,他不配我珍惜!告诉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小顾同志的新皮鞋发挥了应有的功用,踢了彭子几下,甩头而走。
小顾,别怪叔当恶人,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人家夫妻间也闹矛盾呢!你得远点,得了他的人得不了他的心,他一宿一宿的不睡,还不是为了金子?彭子看着那道背影,心里矛盾地说。
顾颦薇和大雄不在,林美丽独自抹起了眼泪。她那小姑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天天放着孩子不管,成天往父母这里一放,她一天里里外外地忙乎,没人心疼一句。董笑成绩不好,她婆婆不说儿子的错,直说她这个当妈的不负责任。
最近董春秀和一个男人走地颇近,两人言行举止上那个暧昧,她不过是给婆婆提了个醒,没想到婆婆不领情,还甩了脸子。董春秀知道了跑家里闹,董春来任她妹妹撒泼,最后还叫她赔礼道歉。
董春来这几年平步青云,天天酒桌饭局前混,也没个样子了。一个职工有困难,找了好几趟,他油滑地打发走人家,还给她交待说日后躲着点,别给他惹麻烦。那一刻,她觉得董春来变了,心里空落落的。
看着彭子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林美丽尝试着拨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林sun,得跟爸妈告错,他们若不原谅你,姐姐也不能。
从幼儿园放学的大雄,拿着干爸爸给的电话号码出神,这都是第三张了,阿姨说了不打电话,大人们真是麻烦,大雄叹息。
见到报刊亭边的电话,大雄徘徊了许久,拿出妈妈给的五元零花钱,里面的老爷爷帮他拨通了电话,他很快讲清了一些事,那个人叫他在这里等。
林簌郴接了一个孩子的电话,他很快打到了董春来家求证,董笑说她妈半个月没见了,奶奶说爸爸出访欧洲,妈妈也出差了。
出差?林美丽自从前年做了全职主妇,就在你老董家当差呢!你老董家真行?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董春来不过是一局级小领导,呦,真衬,都出访了!林簌郴哐地挂了电话。
林簌郴打车过去,在一所幼儿园旁的电话亭边看到了一个戴蓝色鸭舌帽的小男孩儿,电话里他以为是个**岁的大孩子,只是他好小,这让林簌郴有些怀疑他电话中所说的真实性。
在他打量这个孩子的时候,小男孩儿也在打量他,一个童稚的声音在前方落下:“你是阿姨口中的林sun?”
“是!”林簌郴一听这话儿靠谱,赶忙走过,握住了小男孩儿的手,很西式的问候,小男孩接受了。
“跟我来!我想阿姨想见你,只是有些顾虑!”男孩子头前带路。
林簌郴觉得这孩子明显地早熟,说话的口气像个小大人,他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大雄,平时也会给陌生人打电话吗?”
“不会,只是觉得这事得男人来做!”大雄仰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林簌郴深深点头,心里有些异样,多奇怪的孩子!
“可阿姨生气怎么办?”林簌郴边走边问。
“大人不能和小孩儿生气!”大雄露出十分坦然的表情。
“perfect answer!”林簌郴赞道。
“是在夸我吗?”小男孩儿下意识地问。
“大雄,经常被夸吧?”林簌郴笑,在过马路的时候,他牵了这个孩子的手。
“是,也很累!”大雄无奈,过了马路后,他便松开了林簌郴。
“大雄,你多大了?”看看空空的掌心,林簌郴有些失落,一旁皱眉判断着。
“年龄和智慧没有关系!”大雄指了指他家的小区。
林簌郴想继续问下去的话,又收了回去。这个小孩子不大容易对付,林簌郴兀自判断。跟着他走上一栋老旧的楼房,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小男孩儿从脖子上拿出一把钥匙,很熟练的开了大门。
“大雄,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林美丽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林簌郴确定无疑,那是他大姐,五年没见的大姐,小男孩告诉他林美丽的一条腿打了石膏。林美丽,受气了吧?林簌郴心里也不舒服,他大姐打小没遭过罪,是他爸的掌上明珠,连他都礼让三分。
两室一厅的房子,阴暗,朝向不好,大雄放下书包,倒了杯水,示意他端进去。
林簌郴想说些欢喜的开场白,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他沉默着端水进去。
林美丽撑着坐起,露出一个欢迎大雄的开心笑容,在看到来人后,立马僵住了。
林簌郴放下杯子,坐到床边,凝视着他大姐,顽皮地捏了捏他大姐的脸颊。一阵劲风挥过,他轻易闪开,双手搂了林美丽的脖子说:“姐,教你多少次了,要想打着你弟弟,得记得先打左边!”
“臭小子!臭……小……子!”
“林sun,呜——”林美丽嘴上骂着,一下哭了起来。
“姐,头三年那边苦,哪有钱打国际长途?这两年好了,天天想往家打,爸妈和你也不接!”林簌郴紧紧抱着他大姐委屈道。
“钱不是理由,臭小子,你心里清楚!”林美丽捶他。
“姐,别怕!我回来了,铁定帮你收拾董春来,董春秀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这回咱一锅儿端!”林簌郴瞧着她这番落魄,恨恨说道。
“林sun,董春来……他……,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呜——”林美丽哭地惊天动地,大雄忙抱着纸巾一旁伺候着。
“大雄,谁告的密?”林美丽抽噎着问。
大雄正要说,那边传来了开门声,大雄听出是母亲的声音,忙跑了出去。
“大雄,我怎么听着木姐姐在哭呢?”顾颦薇看了大雄一眼,小孩子顺手指了指里屋,顾颦薇也没顾得上放塑料袋,忙跑了进去。
不出一秒,她又眼晕地钻了出来,里面的林簌郴视线一顿,脸色煞白地站起,语无伦次地问着林美丽:“她……她……她家?”
林美丽点了下头,林簌郴顿感缺氧,埋怨着林美丽:“大姐,你怎么能住她家?”
林簌郴跨步而出,看了眼大雄,真是谁的孩子随谁,都这么大了,心里翻滚着苦涩。又看了眼厨房里不发一言的小顾。
“顾颦薇,先是我大姐撞车,你又和杨春去接机,把我拉来,还对这事守口如瓶,又派这孩子打电话,你究竟想干嘛,告诉我,咱们得说清楚!”林簌郴凶悍地质问着她。
“林sun,别在这儿犯浑,你不准说话!”林美丽行动不便,在屋内干着急。
顾颦薇什么也不想听,可她听到了大雄,这让她一下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大雄,你打的电话?”她茫然地问。
“嗯!”大雄耸了耸肩。
“大雄,谁让你打的电话?是不是你彭子叔?”小顾同志倒吸了口凉气,马上拉了儿子盘问。
“顾颦薇,你知道……你该知道……,那天车上我说的很明白,你究竟想干嘛?”林簌郴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她让他无计可施,想挣脱却被捆缚地更紧。
“妈妈,是我,干爸爸给了我号码说给阿姨,我见阿姨不打,就打了电话!”大雄看出母亲不高兴,一五一十地说。
“大雄!”小顾同志失声叫道。
“只是打了个电话!”大雄垂下头,看着脚尖,不敢看他母亲。
“大……大……雄,你……给……他……打电话?”顾颦薇简直要疯掉了。
“大雄,我得给你干爸爸打电话,妈妈……妈妈……不能要你了,你……这……孩子,养你……养你……何用?”小顾同志眼泪簌簌滑下,她不能忍受,这个孩子林簌郴不能碰,想着她抱起大雄,摔门而走。
彭子不知何事,顾颦薇将大雄扔给他,说着不要大雄的话,哭着跑了。这边哄着哇哇大哭的大雄,那边林美丽打来电话,彭子抱着大雄听了个明白,心想林sun啊林sun,你都干了什么?她一个人带个孩子,容易吗?
彭子找了大半晚上,也没找到小顾,那边杨春也赶来了,气地就要上去收拾林簌郴,被彭子当即拦住了,他叮嘱杨春回家等着,小顾没地可去,说不定就得奔她那儿去。
顾颦薇没有回来,手机也关了,林美丽哄着大雄睡觉,有些话,女人间比较容易谈,她弟弟这事儿闹的,她心中着实对不住小顾。
彭子指着林簌郴,想说什么,又觉得这事儿真难办,索性坐那儿闷声抽起了烟。
“她得当个聪明的女人,彭子!”林簌郴呆愣愣地说。
“林sun,你和金子的事当年这些街坊四邻可都一路见着,我打心眼里也向着金子。小顾和你我也不好说什么,既生瑜,何生亮?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小顾她不聪明,你走那阵儿,她一时没想开,还割腕寻死过呢!这前前后后,你清楚了,就别跟她一个女人急。这事也怪我,说漏嘴了,让她知道你回来的事!”彭子懊恼地说。
割腕?林簌郴在腕上比划着,思索了片刻,瞠目看向对面,彭子沉重地点了头。
顾颦薇,真有你的,你割腕!你竟敢割腕,林簌郴嘴唇剧烈抖动了起来,视线扫过桌上的钟表,后怕地从彭子手里夺过车钥匙,冲到外面。想着那刀是如何冰冷地划过,林簌郴坐在马路伢子上,嘴上骂着,眼泪也下来了。
顾颦薇,飞机事故那天,我让你签的协议你全忘了,没有我,你也得好好活着,你这个大傻瓜!
跑到停车场,林簌郴踩动油门,开出小区,他四处寻找,在步行街大广场的喷泉边儿,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顾颦薇——”林簌郴咬牙切齿地唤她。
小顾同志从思想的游离状态中抬起头,看到了唤她的人,下一刻她没头没脑地跑,林簌郴在后面凶神恶煞地追。
“顾颦薇,你给我站住,听话,我带你回去!”
“你,别过来,走,走开!”她一步步地往后退,思绪凌乱地找着可以突围的路。
林簌郴眼睛幽地一暗,紧赶几步,抓住了她的手,她叫着挣扎,疯也似地逃亡。林簌郴将她箍紧,顾颦薇拳脚并用,林簌郴悬点没被她打地背过气去,他的头发也不知道被她扯掉了多少根。
“在美国我扛过死尸,那个活儿,是计件工资,多劳多得!”说着他熟练地扛起她,发
出一声冷笑。
在顾颦薇脚下不老实的时候,林簌郴将她的高跟鞋褪掉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林簌郴,那双可是百丽新款,该死的!”她凄厉地叫。
“穿了新鞋也没找到方向,穿它何用?”林簌郴冷冷骂道,将她扔进车里。
坐在车上,他气喘着擦了把汗,取了根烟,点了几次,都被她吹灭了去。
于是他闭目养神,思忖着如何因材施教,只是想了半天,他觉得她是蠢材,索性也不想浪费精力。顾颦薇伸手抽他,被他一下子闪开。林簌郴捉住她的手,在左腕的血管边上,发现了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顾颦薇,你这种孤魂野鬼,地府都懒得要!”
“林簌郴,我不怕当孤魂野鬼,我只是不想被一些事缠着,尤其是你曾经给我的!林簌郴,我带了修眉刀,我不怕你,今天咱得结账!”
顾颦薇开始翻她的皮包,这个男人,她要宰了他,一定要!林簌郴眼波抖动,顾颦薇,在男人眼前自尽是不是特牛,他真想抽她,修眉刀?哼!他抢过她的包,发现有存折,扫了眼,还不错,小一万,万元户,他干笑。
“最好老实待着,否则你的存折和钞票还有身份证什么的,我统统给你点了!”
震慑住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人人都有弱点,除去一个情字,这钱字也是一样利器,小顾同志爱攒钱,他知道。于是顾颦薇很快安静了下来,林簌郴说了句很好,开始搜刮杂物
“顾颦薇,你脸上就眉毛长地还有点福相,如今还让你修了;桃红色口红适合纯情少女,你是糟糠系,要有自知之明;焗油膏上标个葡萄紫,你还真当真了,知道吗,若标茄子紫保准没人买,美发店专骗你这种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大妈,那样才有地赚!”林簌郴将那些眉笔、口红、修眉刀统统扔出了车窗,最后将她的皮包扔到了后座上。
“那口红是赵明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巴黎正品,林簌郴,该死的,你给我放下,不能……不能扔……!”随着扔字的尾音,碎裂的声音自车窗外传来,
“去年,那不是二月的事了吗?一年了,口红不是期货,该用的时候不用,和女人一样随时间而贬值!赵明他不是搞美术的,对颜色也没什么领悟力!给土坯房贴瓷砖那是什么感觉,好好用脑子想想!”林簌郴觉得扔地对,他心里又热乎了一些。
“林簌郴,你得下地狱,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小顾同志哪能任他糟蹋自己,扑过去,车内再次一片混战。
“顾颦薇——”林簌郴警告。
“别叫我名儿,听着恶心!”顾颦薇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吼。
“大妞子——”林簌郴从她的利爪中露出脑袋痛呼出声,脱口而出时自己也不由地一愣。
顾颦薇呆傻着停下,有些深彻的回味一下闪过,目光泛起涟漪,耳朵软了,心也管不住了。林簌郴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她的手掌感觉到他胸口有力地跳动,似一种昭示,她的眼睛迷离地眨动了一下,林簌郴的心弦也随即鸣了记颤音。
那双眼睛是诱惑的深渊,脸趋近了过去,林簌郴的唇擦过她的唇角,熨烫过她的唇线,痴痴地啄弄,回应是缠绵的暗流,敲击着四肢百骸的壁垒,轰隆隆地碰撞,摇坠、陷落。
目光再次归位时,两人都恐惧地坐回了原位,他僵硬地踩动了油门,那边的她抱着双膝,侧过脸去。
“顾……顾颦薇……”他的心低落起来,五年的心理建设毁于一旦。
“我是死尸,我死了!”她冲自己发火,后半程一直沉默着。
下车后,她盯着他的鞋,示意他脱下来给自己穿。林簌郴将她如麻袋般扛了起来,上楼是件痛苦的事,顾颦薇被颠地肺腑俱裂。林簌郴把她立着放在客厅的中央,她晕眩地打晃,脸色极其苍白。
林簌郴扶住她,叹息着抱了她,将她送入卧室。然后他出来,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彭子看着林簌郴颇朋克的头发,视线又移到他沾了口红的唇上,搓着脸颊,哀声连连。
林簌郴带走了林美丽,他租了间房子,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大姐得好好养养,事有轻重缓急,他很快梳理好头绪,这个他非常擅长,至于那个吻,他发短信告诉顾颦薇别在意,美国生活过的人接吻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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