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国,魏王府。
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思念萌发蓬勃的时候,魏嵌离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总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常常思念起牟聿泽,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掉,那模样,就好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翌日一大早,魏嵌离本来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叶汀就已经开始在门外大喊了,也许是因为昨日夜里的那种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又或者是因为魏嵌离难得的好睡眠被人给打搅了,所以她的脾气显得有些暴躁,看着叶汀的眼神也像是要生生地将她给活剥了似的。
“什么事?”魏嵌离压制住自己心里的那股子不满的劲儿,语气不善地说道,叶汀听着这话,在看看魏嵌离的表情,显得多少有些无辜,她说道:“是白太子今日要启程了,所以王爷让我来唤你一声。”
魏嵌离很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启程启程,他都启程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他走的洒脱,再者说了,他走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汀只能不住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王爷吩咐让我务必快些将小姐换起床,去送白太子一程。”说完,眼看着魏嵌离不耐烦的要再次躺会到床上,叶汀灵光一闪,说道:“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我倒是瞧见白太子似乎是哭过的模样,眼眶都还是红红的,而王妃也显得有些不大开心,总而言之,现在大厅的气氛显得挺紧张沉重的。”
骆菁婉原本就快要躺下去的身子在听了这话以后又重新起来了,她可不认为叶汀的这话只是随便说一说,但就是因为这样想,所以魏嵌离才显得有些紧张,能让白宁夕哭红了眼眶,还能带动魏浔皓和魏莫亿以及晚娘同时变得沉重,看来这件事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是现下魏嵌离也不敢多做耽搁,她翻身下床,冲着叶汀就说道:“快去给我准备东西,我收拾收拾马上过去。”
叶汀也不敢耽搁,立刻用最快的时间前去准备热水。当魏嵌离将一切都料理妥当的时候,她就脚步匆匆地赶去了大厅,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才刚刚进了门,魏嵌离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叶汀说的不错,现在整个大厅都笼罩着一种沉重且哀痛的气息,魏莫亿和晚娘坐在上座,魏浔皓坐在右下方,旁边是秦婉茹,对面就是白宁夕了,魏嵌离特地将眼神在白宁夕的身上流转了一下,果然如叶汀所说的那般,此刻他的眼眶红红的,就像是狠狠地哭过似的。
看着这一切,魏嵌离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大家都显得这么沉重?”
“阿离,出事了。”魏浔皓也沉声说道,说完还不等魏嵌离开口询问,他就又继续说道:“刚才白太子得到了通知,天水国的皇帝,薨了。”
魏嵌离的耳中充斥着那个“薨”了的声音,她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说什么?”
说完,她还不等魏浔皓有何反应,立刻冲着白宁夕说道:“这可是事实?”
白宁夕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确切的说是昨日夜里,我留在天水国的暗卫给我发来消息,说爷爷在凌晨时分薨了。”
短短的几个字,白宁夕说的倒是淡然,但是从那悲伤的语气中,魏嵌离可以感受得到他此刻内心痛苦的感情。
“可是突发的疾病?”魏嵌离忍不住问道,此时逝者已逝,他们最重要的不是去去哀痛,而是找出症结所在,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他们这些局外人来做,相对于还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笼罩着的白宁夕,他应该是不能这么理智对待的。
魏嵌离的话才刚刚说完,白宁夕就疯狂的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可能是恶疾,爷爷的身子好得很,不可能在我离开这短短的时间就因为疾病而离开,哪怕是疾病,怕也是被人所陷害的。”
魏嵌离一边听着白宁夕的分析,一边缓缓地点着头表示赞同,白宁夕的话说的不假,这件事来的这么突然,怕真的是有人刻意陷害的,但是魏嵌离还没有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就听得白宁夕显得极为激动地说道:“这一定是人为的,一定是!爷爷肯定也已经感受到了,他不愿意让我也深陷着其中,所以他才会搬出要让我出来历练的借口来避免这场灾难,一定是在这样的……”
白宁夕说到后来的时候已经显得很是激动了,似乎有着情绪崩溃的嫌疑,魏浔皓忙将他制止住,说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即使是人为的,我们现在首要的也是快些将那幕后黑手揪出来,而不是再这里自艾自怨。”
魏浔皓的话字字敲打着白宁夕的心,他听完这话果真没有那么激动了,但是却依旧是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那哀痛的眼神泄露着他内心的情绪。
“哥哥,爹爹,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魏嵌离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与管白宁夕,反而转过身冲着魏浔皓和魏莫亿说道。
他们二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得晚娘说道:“白太子说的没错,这件事是人为的。”
“晚娘……”
“娘亲……”
“王妃……”
晚娘的话才刚刚说完,就有好几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怕是没有人能想到晚娘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开口,而且还不是疑问句,而是很笃定的肯定句。
见几人都将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晚娘这才说道:“娘亲在临死之前跟我说过,其实当初白西京并不是撺掇皇位,那件事其实是皇爷爷和白西京策划的,因为当时天水国的政权相当不稳定,皇室里只有几个公主,并没有一个皇子,而白西京虽然是一个王爷,但是到底是外姓王爷,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皇爷爷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继承皇位,唯一合适的白西京也因为身份的原因而被否定了,于是他们便来了这么一出。反正对于百姓来说,谁执政,谁当权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只要他们可以衣食无忧安居乐业便也可以了,而很明显的,白西京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
听完晚娘的话,众人心里皆是一片唏嘘,没有人能想到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而这话从晚娘的嘴里说出来,更平添了许多可信度。对于这话,魏嵌离也没有丝毫的怀疑,虽然她不曾听旁人说起过这件事,但是在她当初所做的那个梦里,就有许多是指向这个方面的,但是魏嵌离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就好似是遗漏了什么似的,但是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王妃,那您可知,这究竟是谁人所为?”白宁夕忍不住开口问道,却见晚娘摇了摇头,伴随着一丝苦笑,说道:“毕竟我从来没有在天水国生活过一天,所以对于那里的事情我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现在之所以会这么说,也不过是因为想起了娘亲之前跟我说的话。”
这话很明显的将白宁夕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给打破了,他又陷入了无尽的漩涡中,正在这个时候,竹崎突然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白鸽。
“小姐,这信鸽上捆着一封信,看模样是写给你的,属下给你拿来了。”竹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封信给拿了下来,直接递给了魏嵌离,魏嵌离迫不及待地接过,只看了几行,就忍不住变了脸色。
“阿离,是谁的信?”魏浔皓看着魏嵌离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到不是因为好奇这信里的内容,更多的是对魏嵌离的担心。
魏嵌离用最快的速度将信看完,而后冲着几人说道:“这是外公的来信。”
“外公?”几人又忍不住反问了一下,而后依稀想起当日魏嵌离确实是有跟他们提到过,晚娘的父亲其实还在世的消息:“是镇国大将军吧?”
白宁夕忍不住问道,虽然当日的那些对话他并没有听到,但是当初孙单翼和南屿之间的事情还是闹的人尽皆知的,身为皇室子孙的白宁夕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此刻一听她这么说,便也立刻想到了孙单翼,于是便问出了声。
魏嵌离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事实确实是这样,而后又继续说道:“外公在心里说道,他已经预感出了这几日天水国会有意外发生,所以他已经提前去了,他跟我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们尽量帮上一把,毕竟天水国,也是我和娘亲国家。”
最后的几句话魏嵌离说的略显有些沉重,虽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说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于理不合,但是魏嵌离其实也是那么想的,不管怎么说,她和晚娘的身体里也都流淌着天水国的血。
魏莫亿直接说道:“这是自然,现在外面整理一下,便即刻启程去天水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