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夙,你是修儿十四年前带回月堡的,如今你该回去了。”早已从媚娆长老那里得知我本青楼女子,听到要回去的消息,我还是有些迷茫。
辞别了老头,我再次回到九天城,寻那所谓的栖身之所。
七年后,我再次回到了九天城,站在月局门前,我打量着:朱红金漆的匾额,昭示着过去的风光无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美妇人坐在屋内,满面愁云。
我径直走入,跪倒在妇人近前,“妈妈可还记得女儿?”同时将十四年前的文契奉上。
“我记得你。来,摘了面纱让妈妈好生瞧瞧。”说话间,伸手欲来揭我面纱。我侧头躲过,笑着转移话题,“妈妈似有愁事?”
月娘点头,“女儿不知,这生意快让倾城楼抢尽了。”
我笑靥如花,“女儿倒有法子,不如妈妈让女儿试试?”禁不住我再三劝说,我接管了月局的大小事宜,暂停了营业。
来不及歇息,我便让月娘唤了众人相见,毕竟一年的时光并不长。
不多时,环佩叮当,美人满室。
“小女子初来乍到,各位姐妹有礼了。”我并不行大礼,只略一福身。
“各位,如今月局举步维艰,小女子意欲停业整顿,十两银子加上卖身契,各位可自行去留。”
此语一出,满室哗然。当即走了数十人,我亦不加阻拦,任她们离去。
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我好整以暇的望着剩下的人,浅笑,“不走了?”
“我等无依无靠,早以月局为家。”循声望去,说话女子一身浅杏色的衣裙,斜插一支赤金钗,气质出尘,端庄温婉。
这一次我行了大礼,一福至地。“那小女子先谢过诸位了,定倾力保各位姐妹红遍这九天城。”再起身,我细细打量这些女子,一个个千娇百媚,各有千秋。仔细挑了四人,我将她们领至别室。
这四人中边有刚刚说话的女子,其余三人,一女子风情万种,身穿深粉长裙,裙角绣有牡丹数朵,华丽异常;鬓边一朵盛开的浅粉牡丹更显得人比花娇。最让我留意的是身穿宝蓝色烟罗裙的女子,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只是将漆黑的鬓发拢于脑后,用一只晶蓝色的蝶形压发别住,颇有不食人间烟火之感;还有一个身穿鹅黄色百花裙的女子,麋鹿般灵动的眸子,娇俏可爱。
我含笑,轻启樱唇,“九天佳丽本神仙,冰雪容颜桃李年。四位当真好容颜。”
“妹妹说笑了,倒觉得妹妹更胜一筹,不知我们可有缘得见?”粉衣女子掩唇轻笑。
“时机若到,自是有缘的。”捡了个绣凳坐下,我直接切入了主题。“自今日起,我与四位便是这月局的头牌,各位指月为姓,拟个名字吧。”
鹅黄色衣服的女子快言快语,“姐姐帮我拟吧,我很懒的。”那几个女子也纷纷附和,我勾勾唇,“那小女子斗胆了。”
目光扫过浅杏色衣裙女子精致的黛眉,我开口道,“‘月眉新画露珠圆,今夕正相鲜。’姐姐看‘月眉’二字如何?”
“‘清阴往来运,月华散前墀。’‘月华’二字适合着粉衣的姐姐。
“‘笼摧月羽,弋碎霜衣。’‘月羽’二字配蓝衣姐姐是极佳的。”
“‘月朵暮开无绝艳,风茎动时有奇香。’‘月朵’二字自当是妹妹的了。”
一口气说完,室内寂静无声,半晌,四人起身见礼,“奴家月眉。”“奴家月华。”“奴家月羽。”“奴家月朵。”我亦起身,“奴家月上。”月朵凑过来,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好奇,“姐姐的名字又有什么诗句呢?”
我柔声为她解释,“‘月上’是女儿的美称,古时有单名维者摩诘,传说维摩诘之女出生时,身上妙光明胜于月照,故取名‘月上’,我无亲无故,是月局的女儿,特取名‘月上’。”我并不敢将月夙真名告知,毕竟当年的事,总有人会记得那么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