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屋窗,声势愈大,如瓢泼之水般冲刷着大地,柳条抽条,削断了旧叶,一声惊雷响彻了天空,将黑夜映得嘡亮,震得大地都为之颤动着。
江月猛地坐立起来,闪电雨落映亮了屋子,映得她的脸一片苍白。目光呆滞着,僵硬地转动着脖子,黑色的飞纱被风吹得四处飘动。
江月悄悄伸出手,缓缓拉过被褥,一把蒙在头上,在被子里,紧闭着眼,不断安慰自己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
“铛铛铛铛!”一把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帘飘动的黑纱。
伸手想撩开那笼在眼前的黑纱,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断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拨开了迷雾。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下,凉了半夜的地,冷的刺骨。
屋内静的可怕,只有轻微的喘息与翻飞的大氅的鼓风声。
一道闪电从天际劈下来,撕裂了黑幕。光映亮了屋内的景象,江月瞪大了双眼,一声尖叫不受控制地叫了出来,划破了屋内的平静
石台上被截解肢的尸体,那被剖开的半个脑袋和眼睛犹如毒蛇般死死地盯着她。肌肉组织被整个的挑了出来,红色的肉块,肌理清晰。脸部面皮被整个掀开,两条肌肉条也暴露在空中。手臂被整个斩断,血肉刮去了一半,露出白森森的手骨,上身与下身被完全分离,小肠滚露了出来,黄色的排泄物从肠内慢慢渗出,散发出另人作呕的的气味。双腿被截成了十多节,整齐的排列着,连成腿骨刮成粉连成的线,透明如丝,几不可见。脚趾被剥去了指甲,留下十个空洞,血液早已干涸在了洞里。
江月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撩起裙摆罩在头上,缩到墙角,颤抖的念叨:“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主人,您醒了。”一道黑影闪在身前,恭顺地跪在地上,简洁的对襟长袍,白色祥云袖边。双手奉于头上,捧着一把银制小尖刀,长短六分左右,反看清冷的光。
江月显然是受了惊吓,不过现下有个“人”能与她在一起,也是最好的局面了。
强作镇定的伸手取过尖刀。“你,你是谁……?”指腹轻划他的掌心,江月猛然收回手。
那温度,冷的根本不似常人的体温。他抬起头来,望着江月,似有些疑惑:“您怎么了?”那眼睛,哪里是活人拥有的眼睛!分明是死人般青灰的眼,却又用活人的眼神盯着她。
江月只觉心上一阵凉风拂过,像羽毛般,却引得全身颤栗。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那人却冲她森然一笑,露出白得透明的牙齿。
江月不禁倒退一步,努力平复心绪,强作镇定问道:“你是人是鬼?”那人竟幻出惊诧的神色,声线竟也有了丝惊惶:“主人难道不记得了吗?我是主人用心头血做出来的呀,您的一刀一刀,一针一线,大思大德我都清楚地记得呢。”
江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摇着头:“怎么可能……”
抓起那把尖刀,细细端详着,终于在刀柄处发现了三个蝇头小字:云行一。抬头望向那人,或许,是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盯着他的身形,谨慎地开口:“我,是云行一?”
那人却一脸疑惑,:“主人便是主人,我誓死效忠主人。”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主人的暗室呀!”
江月艰难地转了眼,环顾了四周,屋子的角落堆满了木制雕刻的人身肢体:“我做了几个像你这样的,这样的……”
那物咧开了嘴,下巴像是两根丝线提着,一开一合:“当然就我一个啦,他们还没资格让主人制作。不过,主人好像还做了……”
仿佛惊恐的闭了嘴,任江月怎么问也死不开口,哦,他已经死了,见他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月放下心,开始端详着手中的尖刀。
手指如魔般触上了刀锋,锋利的刀刃迅速的割开了表皮,血珠冒出来,江月将手放在嘴里允吸,唔,味道蛮好。
那物凑了过来“主人,我也要吃……”江月一个飞刀斜眼,可怜的小朋友只好蹲墙角画圈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