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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那时承诺过不责怪(1)

医生携两个护士匆匆的跑来,忙问:“怎么啦?”

“医生,他动了!”何晓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一边着一边拉扯着医生的胳膊,急急的进了病房去。

这医生年轻而且帅气,看得出那两个护士对他有些意思。当她们看到何晓月和他拉拉扯扯时,脸色都有些不悦。

我不由得淡淡的笑了起来,只觉得人生太过奇妙和意想不到。

或许正如有人所说,我们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戏子,终其一生都在演出上帝编写的剧本。而那些看似荒诞不经毫无逻辑的情节,却让我们深陷其中,为之动情动容。

“你在想些什么?”周静玲疑惑的问我。

“哦,”我忙笑着摇头,“没想什么。”

何晓阳已经醒来,只是还不能开口说话。医生给他检查了一番,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可以放心了,病人既然已经醒来,恢复健康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何晓月十分感激的连连道谢,医生微微一笑,出了病房。

何晓月蹲在病床前,双手紧握住何晓阳的右手,凝视着他的脸庞,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掉泪。

一个护士提醒我们说:“病人刚醒来,需要多休息,你们不要在这里呆得太久。”

我们都点头示意知道了,护士出去之后,周静玲对着门外向我努了努嘴,我心领神会,和她一起悄声退出了病房。

出到外面,我们都不由松了口气。

走出不远,突然听见何晓月在身后喊:“周静玲!”

周静玲倏然顿下脚步,眉头轻轻皱起,缓缓过身去看着何晓月。

何晓月也看着她,两人都静静的不说话。我看了看周静玲,又看了看何晓月,也不由微微皱眉。

何晓月对我说过,只要周静玲能唤醒何晓阳,她可以不怪和原谅周静玲。可她现在叫住周静玲又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何晓月的眼神里似乎交织着多种情绪,变幻莫测。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对周静玲说:“谢谢你!”

周静玲怔了一怔,旋即舒眉笑了起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微微笑了一笑。

何晓月转身回了病房,我问周静玲:“如果何晓阳醒不来,你打算怎么做?”

她想了想,说:“也许出于愧疚,我会照顾他一辈子。”

我笑,“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宁愿选择不醒来。能让喜欢的人陪着自己一辈子,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啊。”

她淡然一笑,不予置评。

我说:“希望这件事以后,他能发现那个真正爱他的人。”

周静玲默默的点了点头,直到我们出了医院大门,她才突然说:“也许他早就是知道的,只是和某些人一样装糊涂罢了。”说着冷笑着瞟了我一眼。

我岂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只笑了一笑,缄默不语。

两人沿着人行道默默的走着,她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天上繁星似水,一弯上弦月悬挂天际,像一把无柄的阿拉伯弯刀。

微风拂来,树上叶子嘎嘎轻响,路灯光投影下的斑驳疏影,摇曳不停。

她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问我:“如果程遥不再回到你身边,你是不是打算孤独终老?”

我也抬头望着天空,静默了许久,沉吟着说:“我想应该不会。我就算再痴情,也得顾及父母的感受。他们将我生下来,将我抚养长大,他们一定不想我为了一段年少时的感情而孤寂终生。”

我轻轻吐了口气,“也许以后我会找一个人结婚。哪怕我并不爱她,她也并不爱我。但我想到了那时候,爱与不爱已经不再是我们关心的主题,我们要的,只是一颗有责任的心。”

她低下来看着我,浅浅的笑了起来,“知道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不快乐吗?”

我想了一会儿,摇头表示不知。

她别过头去,眼神凝视着虚无的空气,喃喃地说:“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让人无法取舍。就像你去商场买东西,你看中的也许你买不起,你买得起的你又未必喜欢。亦或许你买得起你喜欢的,但你却不愿意付出那个价钱。”

我安静的听她说下去。

她说:“有些人的快乐,需要你去给予。也许你并不需要去做太多,你只需要一句简单的话就能成全她的快乐。但你却是在等着另一个人的一句话来成全你的快乐。她等着你,你又等着别人。到最后,你们只会两败俱伤,谁都不会快乐。”

她回过头来深深的望着我,“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轻轻点头,说:“我懂!但是我……需要时间去准备。因为我太自私了,我不想在成全她幸福的时候,自己还在悲伤之中。既然我悲伤着,她又凭什么去快乐?”

她说:“我原谅你的自私,只是希望你别让她等得太久。你也知道,等待是一件让人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们凝视着彼此的脸,最后安静的笑了起来。

几经思量,我决定和她在一起。

她需要我的一句话去成全她的快乐,我需要她的爱情来温暖我的伤口。我告诉自己,这是公平的交换,不必心存愧疚。

为了纪念这一天,我们去了县里最高档的餐厅共进烛光晚餐。

不知为何,烛光掩映下,我看到她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你怎么啦?”我皱眉看着她,奇怪的问。

她微微抬头,对我笑了一笑,说:“烛光有些刺眼。”

是么?

我愣愣的看了看桌上点着了两支蜡烛,只觉烛光温和,并不刺眼。然后凑过嘴去,“呼”的吹灭了一支,笑着问她:“这下还刺眼吗?”

她微笑着摇摇头,“不了。”

出餐厅的时候,她主动拉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凉,我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她,“你的手这么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微笑着说:“我的手历来都是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我戏谑的看着她说:“因为你的血是冷的。”

她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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