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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波杨府

二十年前

坊间小儿有这样一首歌谣

“天下兵马今何在,杨家占据十中三。

为国为民尽全力,杨公美名震世间。”

此话意为,天下的军队分为十成,光一个杨家就占了三成,而杨家在朝堂中拥有很高的地位,美名也是传遍宇内,为难得少见的世家大族!此言虽有些夸张,但是杨家之实力已是可见一斑,说是位高权重、名满天下也是毫不为过。

杨家世代为官为将,从老令公杨业开始崛起,一辈辈经营下来,到了此时的宋金元鼎立,家将、故友、旧部早已遍布中原各地,许多将士转业从商依然与杨家有着亲密的关系,而杨家做为官家的代表也为他们提供官方的保护,因此,不管是茶楼酒肆赌馆青楼,甚至是兵器的加工铸造,钱庄典当行……………等等等等,凡是能赚钱盈利的行业,杨家皆有熟人染指。而杨家光凭此项的一个月额外收入,便足矣支撑一个家族两三年的花费,其财力之雄厚,由此也可见一斑,曾经有人开玩笑说,杨家已经‘日进斗金’了,此言虽属谈笑,但杨家之财力也不容小觑,因此也招来了许多其他家族的嫉妒以及皇室一定程度的提防,但好在杨家是百年的大世家,加上朝中以及皇室都有人,结成厚厚的党派,因此多年来也是相安无事。

但如此以来,时间一长,总有江湖人物的窥伺,眼红耳热之下,不少的黑道豪雄。绿林好汉均有染指之意,纷纷打起了主意。一时间,有一段时间,每到夜晚,杨门天波府‘访客’无数,络绎不绝。翻墙而入者有之,直接砸门打算强取豪夺者有之;绑架勒索杨家小辈者有之,甚至还有在门前泼粪吸引注意然后同伙从后门潜入的………各种奇葩手段,层出不穷。

但是几年过去,杨家依旧屹立,巍然不动。凡是把主意打到杨家身上,想要在杨家发一笔横财的江湖人物,却是只见有人进入,不见有人出去,纷纷消泯于江湖之上。久而久之,再也无人敢打杨家主意,而江湖上少了许多穷凶极恶之辈,倒也清净了许多。

但此时的杨家已经过了鼎盛时期,正在走下坡路,虽然如此,但依旧有不可忽视的实力,天波杨府与蜀中唐门、关外沈家、河内天策府,并称四大世家!

如此朝内江湖外都强大至此的家族,岂能无自保之力?!

事实上,杨家或许是受祖上留下来的话,对于真正有难处前来求助的江湖人物,是十分慷慨大方的,凡有所求,只要不逾理逾规,大抵也是慷慨解囊,济人于危困之中。是以江湖上对杨家的口碑也是向来十分不错的,也有一批死士追随!

但近来却有江湖传言,五百年前,在曾经的天山凌绝峰有一场恶战,当时的天外天掌门叫柳什么的恶徒,曾经好像杀了很多正道人士,夺走了神剑孤星剑,在临死之前,指点过杨家先祖几招,并将双剑之一的孤星剑交由杨家世代保管,因此也引来了许多江湖人的窥测。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真正信的人也是极小,但五百年一次的双剑出世却再度引发了江湖谣言,天下秩序摇摇欲坠,宋金战争不断,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场浩劫的产生!

当今杨家家主杨无敌,被族人尊称为杨老爷子,虽年过六旬,但他不仅带兵有方,号称一代军神,其本身的一身武技,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少年时闯荡江湖,游历天下,一手据说是五百年前失传的天外剑法罕逢敌手!江湖人称‘天外剑客’。长子杨龙,次子杨虎,正值壮年,家传武功已隐隐然有青出于蓝之势,更分别得少林高僧普贤大师和苍山派龙道人传授,加上家传绝技,加上近年战争不断,在战场上的厮杀,一身武功早已登堂入室。如此影响之下,杨家老少人人学武,个个练功,加上府中护卫高手无数,不少皆是江湖上成名高手,整个天波府戒备森严,如同龙潭虎穴一般,虽不是什么武林世家,但府中力量却远胜于一般的武林世家了,和皇家的宫中禁卫军相媲美也不为过。

而杨老爷子一生交友极为广阔,对武林朋友江湖好汉均是着意接纳,与官家、皇家就更不用说,是先皇留下的元老之一,是以,朝兴与衰,杨家依然有着充分的话语权,依然雄霸中原!

而今日是杨家先祖规定的祭日,是祭奠一个曾经祖先的师傅,天外天的掌门,柳星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星河对杨家有什么恩德,但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历代家主都亲自祭拜,也都习惯了,都把柳星河当做了自己的先祖,而杨家在先祖出生的老家专门购置了一个镇,叫杨家镇,镇里的陵园专门祭奠杨家祖先,也包括了这位仅有的非杨家血缘的人,或者说是大恩人。今日照例举家搬了过来,祭奠完毕后,杨老爷子让仆人将不足十岁的嫡孙杨百川、嫡孙女杨雨蝶送到了临镇安宁村的姑妈家玩去了。

当夜,杨家镇内,杨家大院

月光如水,清辉柔和。微风轻拂,修竹曳影,宛如天上宫殿,玉宇琼楼。

杨家二子杨虎负手立于窗前,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丹唇微抿,目光深邃,年虽过而立,却是满脸的神采飞扬,踌躇满志。

在他身后,是一位年轻少妇,年岁二十七八,白衣素服,娥眉如画,凤目微合,虽然只是普通的白衣,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高贵华丽。她只是轻轻倚坐在椅上,却已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仪态万方!她便是杨虎之妻,陈静。

陈静,从小长大于天外天盟的分系门派:苍山派,在其年仅十七岁时,巨鲨帮副帮主龙忧引数百高手突袭苍山,并在苍山的水井内下毒,事发突然,苍山派得知消息时,为时已晚,已来不及请求总部与兄弟门派外援和召回在外高手的情况下,单凭当时苍山的留守力量绝对不是来犯的对手。一时间,天外天苍山分部危在旦夕,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便在此时,年仅十七岁的小师妹陈静挺身而出,在留守弟子一大半中毒的情况下,大布疑阵,将剩余的部分精英弟子分为四队从侧翼进行不断的偷袭与骚扰,拖延时间,而苍山派也就近向杨家求援,而这竟使得巨鲨帮高手顾头忌尾,裹足不前,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硬生生将时间拖了两天!两天后,龙忧发觉上当决定发动总攻时,为时已晚。苍山派在外高手与天外天总部高手纷纷回援,杨家援军大举到来,将巨鲨帮打的落花流水,龙忧悔之不及,引众怏怏而退,也由于面子上过不去,辞去了巨鲨帮副帮主之位。

而陈静经此一役,成为了苍山派年轻一代的主心骨,武林中江湖侠女之楷模。及后,陈静与杨家二公子杨虎在苍山一役中暗生情愫,两人同行江湖,情投意合,一代天之骄女,终究花落杨家。

夫妻二人静静的看着窗外朦胧月色,均是不出一语,但两人眉宇间柔情四溢,似乎只是这样的独处对两人来说已经足够。

风清月白,树影婆娑,两人一站一坐,似乎已融入了这神奇的天地之中……

良久之后。

陈静忽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虎感到很奇怪,目光转向妻子,微笑道:“你笑什么?”

陈静抿嘴笑道:“笑你啊,跟傻子似的,老是站着不累吗?”

杨虎哈哈一笑,转又沉思地道:“我吗,倒是不累,就是不放心川儿和蝶儿,川儿还好,蝶儿从小不听话,到处乱窜,你说,把他们放到姨妹家,不会出事吧?他们可从来没离开过我们一家啊。”

陈静娇嗔的白他一眼,道:“这些年,也是,把他们宠坏了,但川儿和蝶儿再怎么闹,也是有分寸的,绝不会出格,你就放心好了!你呀也是,操心太多了!”

杨虎哈哈大笑,道:“对!儿子女儿大了终究还是留不住的,还不如把他们及早送出去历练,我跟你说啊,他们只要长到十五岁,就把川儿带到军中杀敌去,蝶儿送到你曾经在的苍山派去,锻炼锻炼他们。”

陈静白了杨虎一眼,“亏你想的出来,你敢?”而后轻轻揽住丈夫脖颈,臻首轻轻枕在丈夫肩上,凤目微眯,梦呓般道:“其实做母亲的也不求什么,我要他无灾无难平平安安长大,不求他文采斐然,武功盖世,更不求他富可敌国,只希望我的孩子一生平安喜乐,就够了。”

杨虎轻轻抓住妻子的手,说道:“那是自然,川儿,等他长大了,我就教他习武练剑,蝶儿,你就教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每天哄得他们开开心心的..。。想想那种日子,我就觉得快活。呵呵,静儿,你不要他文采斐然、武功盖世,似乎都难。哈哈哈。”

陈静鼻中满足的轻轻“嗯”了一声,一时间心驰神往,似乎已到了丈夫所说的幸福日子里去,嘴角不由漾起一丝甜美的笑容。

杨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低沉起来,道:“静儿,我杨家家大业大,偏从父亲这一代开始,人丁不旺,两位叔叔尚未成家,便相继病亡,家中后辈只有我和大哥两人,偏偏大哥醉心武学,无意婚娶,连家族事业也是一概不理,前几日又消失无踪,也只有你了,能生下一男一女,给我们带来无穷的欢乐。”

陈静不满地道:“你们全家倒是乐晕了呢,可苦了我了,孩子拉屎撒尿的什么都要管,可累死我了。”

杨虎冤枉的叫起来:“老婆,你不累,我更累啊,在外战场上天天打仗,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被那两个小家伙吵的烦人,还要好言安慰,做男人真难。”

陈静咯咯的笑起来,道:“哼,你不喜欢啊?”

杨虎连声喊起冤来,“我哪敢啊,喜欢还来不及呢。”

陈静轻轻哼了一声,道:“便宜你了。”

杨虎心中苦笑:这种便宜,还是少占的好。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连声道:“是是是,老婆大人说得对。”

说着,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道:“静儿,你知道吗?当初父亲和母亲他们知道你怀有身孕的事情时,那副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母亲在绣花,父亲手里拿一个大饼在吃饭,我一说,父亲当时一下子愣住了,偌大一块大饼被硬生生呛进了喉咙里,接着一咳嗽却是从鼻孔里呛了出来,嘴里还一边乐得大笑,说‘我杨无敌终于有孙子啦’我母亲也不绣花了,手忙脚乱的张罗着拜谢天地,祭拜祖先,安排还愿,当时你没看到,两位老人家兴奋的脸都红了。”

陈静偎依在丈夫怀中,也轻轻的笑了起来,道:“两位老人家对我这个儿媳妇真是太好了,虎哥,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

杨虎嗯了一声,道:“静儿,时候不早了,我抱你回房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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