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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是尾声的尾声

转眼到了十月份,大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宿舍下的校道上,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身影渐渐多了起来,那是找工一族,传说中被成为狗的一群——大四学生流传着这么一段话,说保研的是猪,找工的是狗,考研的是猪狗不如。

就这样离去吗,我的大学?

大学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呢?

这里,曾留下了我们也许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生片断。有的人,学业爱情双丰收;有的人学业丰收,爱情一片空白;有的人学业空白,却收获了满满的爱情;也有一些人,学业一片空白,爱情也是一片荒芜!然而,生活总是有失有得,有得又有失的。我总相信,曾经失去的东西,生活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你以最绝妙的补偿。

回首过往的日子,我的大学生活仿佛只是一个梦境!这梦做得有些过于匆忙,以至于想尽力去抓住某种东西,却因此错过了太多其他的风景!那些未曾谋面的风景或许更为美丽,然而,只是或许!

生活已不容我们回首,更不容我们止步!

我们的花样的年华,我们的鲜活的青春,就这样哗啦哗啦地流开去,“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那些日子!美丽的日子!就这样永别了吧!

我们终究要走出象牙塔,终究要背负起生活的重量,终究要被卷入生活的深海,终究要自己掌舵,驶向人生那片茫然无际的大海。或许会惊涛骇浪,或许会风平浪静。

对于诸如给老师起个“太监”“人妖”之类外号的这些幼稚而无聊、可笑又可爱的把戏,我们大家突然就失去了全部的兴致。我猛然发觉我们一下子都长大了,仿佛从大一到大三,三年的时间都只是为了今天一次长大所做的准备,像丑陋的毛毛虫,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和煎熬,终于化作了美丽的彩蝶,成就了与春天和油菜花的约定。

匆忙的季节。

我们即将又一次被生活抛向交叉路口。

四年前,高考前一个月的时候,班主任呲着牙咧着嘴,表情肃穆的敬告全班学生:“别看你们现在都是一样的学生,谁都不比谁高多少。但是,一个月后,有的人去了北京,去了清华,有的人连咱们市最差的一所师专都考不上!到那时候,你们就有高低之别了!有些人几年后成了学者专家,开轿车,住洋房;有些人却混的连活命都成问题!到时候,你哭都没处哭!”

班主任讲这些话时,吐沫横飞,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讲台下的全体学生。我翻眼偷望过去,班主任的手背暴满青筋,粗壮的青色的血管遮盖了原有的血色,看上去历经世事、饱尝沧桑。这一幕在我记忆里定了格,使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变得异常沉默,异常勤奋。因为,班主任的话,第一次使我切身的感受了高考竞争的激烈,乃至生活的残酷。

事实证明,班主任的告诫是对的。一个月后,我们班果然有人去了北京,不过不是清华,是去了北大。可惜的是,那人不是我。同时,也有人真的连我们市最差劲的师范专科学校都没有进去。幸运的是,也不是我。

四年后的今天,我们这些曾经付出了千辛万苦才挤过独木桥的莘莘学子们,又要开始人生的又一次选择。

室友都开始为各自的前途抓耳挠腮。肥仔打算考公务员,开始在网上报名了;小广州准备去美国留学,要考GRE,便也开始学着王斐的刻苦精神,每天老早起床,钻到图书馆里去;王斐本来可以保送读北大中文的,因为大二时英语老师失误,把他的英语成绩弄成了不及格——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王斐已经拿到了英语六级证书——所以被一棒子打死,彻底与保送无缘。因为学校有明文规定,一旦挂了科,无论成绩再好,也坚决没有保送的资格。所以,王斐再不去泡图书馆了,开始在电脑上安装各类软件,从图书馆、从网上找了很多资料来学习,要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了!我呢,决定工作!理由很简单:我自始至终都没发现自己是块搞学术的料儿,更不是当官的角色,因而考研和考公务员根本都不在我的考虑之列,便只好工作,这是唯一的出路。当然,还有一条没有出路的出路,就像我同班同学的高中那样,跳楼自杀!还好,我至少还没有傻到那个份儿上!

前不久,又听一个在上海读书的同学,他们学校有一对情侣,双双跳湖自杀了。但是,后来那男生被人救活了,那女生,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样的消息,总会时常在各大新闻网站和高校的bbs上看到,惊讶和同情之余,更多的是可悲和可怒,就像鲁迅说的那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生命是最可贵的,不管是因为爱情抑或学业,选择自杀都只能说明你在逃避,只能说明你的懦弱和不负责任,所谓的勇气和悲壮,是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的!

在美丽的校园里,依然有一对对缠绵的情侣,手挽手,头碰头,一边行走,一边低声地说着小话,一脸的甜蜜和幸福。望着他们,我只是微微一笑,却并不羡慕,我只觉得感动和满足。

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依然每天在象牙塔里上演着,有人离开,有人加入;有人分手,有人才刚刚相遇。

他们沉醉在生活的深海里,用自己的青春做赌注,换来一点欢笑和幸福,还有眼泪和伤痛!

也许,正是因为青春,他们才会如此的投入,如此的去爱和被爱。

转眼到了第二学期。

四月份的时候,我和广州的一家报社签了三年的合约。室友们也都成了归宿:王斐顺利地去了北京。因为他向学院写了言辞恳切的申请,拿着英语六级证书,经过千辛万苦,终于争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保研名额;小广州如愿地去了美国伊利诺斯的一所大学,关于他和系花女友的故事,我便也没有了下文;肥仔考去了海关,听说他本来是无法通过的,不过最后还是如愿以偿了。至于他是如何搞掂的,我不清楚,也没有兴趣打听,我只是好奇,他电脑上保存的那60G多的**,最后都有了怎样的归宿?

毕业的钟声响了!

照毕业相那天,我收到一条显示陌生号码的短信:“军生,我已经被南大化学系录取,要到广州读研了!”

是叶子!

----《爱的边缘》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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