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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奈之镖

方承最后使的那招刀法,可不是那套不伦不类的五行八卦刀法,而是老妇教给他的那套刀法的第一式。老妇曾说过这套刀法是刚猛迅捷,方承今夜一试,刚不刚猛还不知道,这迅捷却是一点不差的。只是方承的火候还差些,他本来只想制住陈不忧,却没能收住势,还是划伤了陈不忧。当然那不过是皮外伤,无关大碍。

至于这套刀法叫什么名堂,方承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套刀法一共十五招,每招都甚是精奥,但刀法叫什么名,甚至每一招叫什么名目,他都一概不知。张岳这一问,还真把他问住了。

方承不惯说谎,只好实话实说,只说是偶遇高人所教,不知是什么名堂。张岳久经世故,见方承这般说,便也没多问,当即岔开话题,说些其他事。方承此刻还有些心慌意乱,没有多加思索,唯唯而应。

回到镖局,三人尽是三缄其口,镖局的其他人毫不知悉,此事也算瞒了过去。但此后,方承和陈不忧心中依旧有些疙瘩,要全然当什么事没发生过,确也不太可能。张岳自明其理,所以一直有意的将他们二人调开。要做这点,其实也简单,让方承和陈不忧轮流领头出镖即可。方承的武功远胜于周达,周达的本事又略高于其他两个镖师。成威镖局没有虎威镖局那么盘根错节的关系,只要有能耐便会受人敬重,所以三位镖师和镖局中其他的人对张岳这样安排都没有太大的异议。

再说夏总镖头负伤之后,张岳就成了镖局的主事之人,大小事务均须他接洽处置,实在□乏术。以方承眼下的武功当一个镖头已是绰绰有余,让他以镖师之职担下镖头之责,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张岳由此也能减轻一些负担,可谓一举多得。

方承在镖局里的地位,日渐提高,便他待人如故,与任趟子手时并无二致。因此,他与镖局上下人等关系都甚融洽。只有陈不忧例外,他总有意无意的躲着方承。这原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他不挑衅生事,方承就谢天谢地了,当真要嫌隙尽去,那是不大可能的。与同僚和睦,诸事又顺心,方承成威镖局的这得当真蛮快活的。

只是,方承一直以来,心中实有一个疑惑。那夜,张岳是怎么知道他和陈不忧决斗一事的?这件事,方承不敢向张岳本人问,只好询问镖局其他人。但询问良久,发觉镖局其他人对此事也都毫无所悉。不过,他自己倒是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渐渐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张岳将方承招进镖局后,却有些不放心。所以,在当日,他便遣了一个人去岳阳察探个详实。张岳遣去这人颇为精明强干,到了岳阳无几日,便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张岳在详实的了解到了一切种种,总算是安了心,这才有了后来方承领头出镖的决断。另一方面,张岳对陈不忧和张力杰的关系也有所知悉,当时就不免有些担心。只是,遣人调查方承一事,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尤其是在面对方承时,张岳更觉惭愧,自然也难于启齿言明其事。后来时日一长,张岳渐渐的,便把此事忘在了脑后。直到,那夜他到各人住处走动,见方承和陈不忧都是夜深未归,问及旁人得知二人相继出了镖局,这才回想起来。慌乱之下,张岳忙出门寻找。幸尔,此前镖局中有人无意间听到陈不忧念叨着“琵琶亭”这个名字,告知了张岳,他这才能赶到那里止住了方陈二人的缠斗。

方承虽对这些事的个中详尽,不甚了解,却也猜到了个大概。他这才明白为何张岳对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加以照顾。想来必是张岳心中负有些许愧意,以此做为补偿。话虽如此,方承心中却依旧万分感激张岳,与张岳的关系渐渐的亲密起来。

时日易逝,方承到江州时尚是刚刚过年,转眼数月已过,已近仲夏。这时镖局早已不似正月时那般忙碌了,而且负伤许久的夏总镖头也总算回到了镖局。方承顿时清闲了许多,心中便自生了回岳阳一趟的念头。但事有不巧,方承此念方生还不及请假,镖局忽然接手了一桩大买卖。

这桩买卖可非比寻常,乃是江州知府亲自来托。现任的江州知府今年刚认了朝中的一个权宦当义父。这个要宦的寿辰就在下月底,江州知府自然要送去寿礼,于是便找到了成威镖局门上。

凭心而论,像江州知府托的这种镖,但凡正气些的镖局,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押这种镖,一则危险,二则也有损声名,若非不得已是决计不会接的。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成威镖局既然想在江州干下去,就不能开罪官府。江州知府托的镖,那是不接也得接。夏总镖头向那个知府大人好话说了多少,理由堆了无数,搪塞了几回,直弄得江州知府脸上都变了颜色,也没能推掉。没办法,成威镖局只好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接下镖以后,夏总镖头当日便召集了所有的镖头,镖师,商议这趟镖怎么个走法。众人都清楚这是一趟怎样的镖,个个均是脸色凝重。

这趟镖镖货共有十一件,都是名人字画,玉器,牙雕一类的贵重东西,估价有一万多两。算起来可真是一件大镖了。要押这些东西,跋山涉水远行千里从江州送到京城去,个中凶险可想而知。更何况,像这种不义之镖,劫了它也不算有违道义,江湖之中无论黑白两道都会觊觎,这一路上要想平和安顺是绝无可能的。

可现下也没别的办法了,既然接下了,就只好硬起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一个不好就可能把成威镖局逼上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众人发言都十分谨慎。商议了一夜,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只能押明镖,不能押暗镖。这一次的镖货一共有十一件,虽都不大,但若要两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它们远涉千里,恐怕不大可能。唯一之法,就是兵分两路,这样目标会小些。可是,成威镖局的实力本就弱小,武功高强的也不多,这一分成两路,岂不更加危险。何况此事早已传开,江湖上有心之人早就盯紧了成威镖局,想要瞒天过海也不大可能。

押镖的方式既然定下了,那整个押镖的线路便成了关键。这趟镖要从江州一路押送到京城,距离远且不说,还须渡淮北上。那已远在秋水山庄势力范围之外,而且向来少走,一路之上还不知有多少危险。因此,押镖路线不能不慎之又慎。

商议了几天,这趟镖的大致行程总算定了下来。这时江州知府已派人催了两次,夏总镖头无奈只好下令出镖。这趟镖,成威镖局可为精英尽出,由夏总镖头领头,两个镖头,四个镖师一个不落全部出动,只是趟子手带少了些只有六个。当日下午,竖旗出镖,不久过了江,一行人等轻装简从,骑马疾奔,先绕过大别山,经桐城转道向北,一路急驰,可也奇怪,跑了几天,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一点事也没发生。这可令人颇感意外。虽则如此,一行人等却是一点也不敢松懈,谁都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真正的危险还在后头。

这日,一行人众,在官道旁一家客栈早早歇住了脚。众人明日就要渡淮河,到那甚是陌生的北方,面色都十分凝重。镖局和北方的黑白两道少有过往,这一次。冒险闯将过去,虽不能说是龙潭虎穴,但其中凶险却是谁里都明白的。

洗漱之后,成威镖局的人早早睡下了。他们要了两间大房,一间赵镖师带着六个趟子手,方承则和夏总镖头,两个镖头,还有另两个镖师一起住,而且押的镖也放在这间房中。这么安排,自然也是为了保障镖货的安全。不仅如此,方承他们还排了班,分成三拨轮流守夜,以防有人偷袭。

这一路过来,无疑是十分辛苦的,所以众人个个心怀忧虑,一躺却也都沉沉睡了过去。方承也是一样,只是他内力较他人深厚些,所以睡得没那么熟。他正睡着,忽然隐约听到一阵十分轻微的踩踏瓦片的声音。方承猛的惊觉,身子倏的坐了起来。此时守夜的是张岳和另一个镖师,张岳也有所察觉,立时和方承对视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行若无事一般,却是时刻紧盯着房顶移动的脚步声。

忽然脚步声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又是一阵很轻微的翻动瓦片的声响,这一声响一传出,屋里猛的又坐起一个人来,方承与张岳转头一看原来是夏总镖头。夏总镖头一看两人神色,便知晓了情况,他微微点了点,不动声色的又躺了回去。

翻动瓦片的声音很快停了下来,又过了一阵,又传来把瓦片放回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渐的脚步声越去越远,慢慢消失了。这时夏总镖头立刻翻身下床,方承也跳下了床。夏总镖头对着三个下属长叹一声:“唉,还是盯上来了。”

张岳道:“看来是个踩盘子的,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听刚才那人的步伐,武功应当不弱。”

夏总镖头道:“现在顾不得这些了。他们恐怕已经到前面给咱们设套去了。得想个法子应付才是。”

张岳道:“他们在暗,咱们在明,眼下咱们的处境实在危险了。如果能设法摆脱他们的眼线就好了。”

夏总镖头略一沉吟,道:“你说的对,这样吧,咱们连夜就走。他们应该想不到咱们会现在就走,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说不定趁着夜色咱们就能躲过他们的盯哨。”

张岳点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过去把小赵他们叫起来,咱们收拾一下赶快离开此地。”

夏总镖头忙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别叫他们了,咱们几个自己走,这样目标小些。赵旭他们跟着也帮不了多少忙,我早已留了些银两给赵旭,后面他们如果能跟上来那是最好,如果跟上来,他会带着其他回江州。把不忧和周达也叫起来,咱们翻窗户悄悄的走。”

张岳点头道:“还是您想得周全,”随即叫醒了陈不忧和周达。

六人极快的打点了行装,将镖货背上,悄无声息的从窗口翻到地上,接着潜入马厩,悄悄牵出马匹,趁着夜色摭掩,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客栈。离了客栈一段距离后,一行人众翻身上马,转尔策马前行。此时,众人心里都甚是焦躁,一心想走得快点,好抛掉背后追踪之人。只是夜色凝重,道路更是陌生难行,想快却快不起来。

一行人一路紧赶,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天色隐隐亮了一些,道上的景物也能看了个大概,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忽的,眼前一亮,东方出现了一片鱼肚白,周围的景致霎时全清晰起来了。众人见此情景,心下一喜,紧催了催马,都想着再加快点脚步。孰料,正在此时,夏总镖头突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只好停了下来,他们抬头一看,这才发觉面前出现了一片浓密的树林。

江湖中有一句话“逢林慎入。”树林特别是枝叶浓密的大片林子,是最容易隐藏形迹和设陷伏击的地方。这个道理,凡是在江湖中有几年历练的都会知道。尤其是常年在外走镖的人,更是深有体会。所以,平常走镖的人在走镖途中,遇到需要穿林而过的,都会加上几分小心。夏元淳走镖多年,经历甚多,这眼前忽现出一大片树林,自然立时让他生起了警戒之心,这才迅速回旋止步。

但令人料想不到的是,成威镖局的人这里刚停下,树林竟然就传出了一阵和缓宏亮的声音:“夏总镖头,你多心了。我们黑白道虽不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名门正派,但我们行事也有我们行事的原则。如果对手是小人,我们自是以小人之道相待;如果对手是君子,我们自也会以君子之法相待。”声音徐徐传出,随后一票人马也缓缓的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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