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却继续做起了小大人,他说:“我大华朝的法典的确有些死板。”
“连坐的吧?”陆庆山随便搭腔了一句,还是没找到重新聊起这件事的价值。
樊哙却话锋急转:“其实,那一战的失利,霍军将军,家尊樊哈儿将军,都有责任,如果论罪,家尊和霍叔,可能都要斩首。但霍叔却主动承担一切责任,最终落得一个身首异处,霍叔和水仙姐姐全家一百余口,全部沦为阶下囚。”
“哦,所以樊哈儿将军也是……这么落罪的,对吗?”陆庆山还服了,这个樊哙的嘴巴是厉害,但重要的是他够耐心啊,绕了一大圈,终于讲到重点叻。
樊哙:“对,战争的失败,迎战前锋有责任,一军统帅自然就更有责任。虽然皇上给过我机会,可以饶恕我爹爹的罪过。但其实,我反而希望皇上能放过水仙姐姐。”
“哇,那当时你……”陆庆山服了,这傻小子当时为什么不干脆求一求皇上呢。
樊哙却没有聊起这件事,他把这些故事讲出来,的确给了陆庆山愿意接受的理由。
陆庆山很真心地堆霍水仙说道:“仙儿小姐,你爹爹的高风亮节,我很佩服,大华朝有霍军这样的好将军,将来一定可以青史留名的。我代表樊哙……”
霍水仙马上抢过话:“陆公子过誉了,青史留名,这辈子恐怕就没办法做到了。小女的爹爹没能取得战争的胜利,本身就是大华朝的罪人,而仙儿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不会自欺欺人。”
“仙儿小姐果然是大义凌然,有霍军将军的风范啊。所以,之前对仙儿小姐无礼,我陆庆山说一声对不起,以后肯定不会了。而仙儿小姐是樊哙的大恩人,如果仙儿小姐开口,陆庆山愿意在皇上面前……试着替仙儿小姐求情。”陆庆山却觉得这似乎很困难,如果张嘴就能办到的事情,恐怕樊哙早就张嘴了。
霍水仙听见陆庆山的话,很是受到触动,差点就扑过来抱住陆庆山了。不过,她稍微矜持一些,直接把感动放在心里。她冷静之后重新考虑这件事,竟然摇了摇头:“算了,公子,皇上没有判错,而家父也罪有应得。”
“哇,仙儿小姐为何这么豁达呢?”
“那是因为……仙儿突然明白过来,如果是陆公子你去前线,肯定不会犯那样的错。一将功成万骨头枯,一将功败更是万骨枯,家父从战场回来之后,其实已经觉得对不起那些他曾经的战友了,这才成心以死明鉴天下。”霍水仙款款而来,竟然也是巾帼大义,只得竖起大拇指。
霍水仙看到陆庆山的大拇指,却笑着喊道:“环儿,把水果端上来!”
霍水仙道:“公子,待会儿肯定有一场龙争虎斗,仙儿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想长长见识,希望陆公子不要赶小女走。当然,待会儿讨论难题的时候,仙儿绝对不会插嘴而捣乱的。”
“哦,没事,其实我是来看樊哙的,没心思管他们搞什么把戏。”陆庆山这之前可能会认为霍水仙很碍眼,不过,现在肯定不会了,因为很显然,她也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环儿本来是要留下来弄水果的,然而似乎是约好的,这个小丫头放下各种水果盘子之后就走了。樊哙则坐在比较角落里,半侧着脸装睡。
霍水仙慢慢拉起衣袖,伸出青葱手指,拆解葡萄和橘子。
古时代的帝王大概都是这么享受生活的吧,吃葡萄要剥皮,吃橘子要抽丝。
但霍水仙动作很熟练,好像这是一门技艺,她修炼过一样。
陆庆山眨眨眼,实在憋不住,就干脆笑出来。
一声笑,顿时惹来不知情的人的猜测。就是那个望风而来的赵匡义,守在门外的环儿帮忙开门,他就走了进来。
赵匡义自认为很幽默地开口调笑:“才子遇到淑女,的确是人间佳话啊。”
霍水仙看到赵匡义,赶紧站起来给他让位子。
赵匡义反而给霍水仙行了一礼:“仙儿小姐,你可是人间仙子,小王怎么可以让你让位呢。小王只不过是来见陆公子的,下面的那些王子和贵胄,实在无趣,还是和陆公子在一起比较有趣。”
樊哙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不会吧,今晚不是你们几位王子耍猴戏吗?猴戏还没开始,赵匡义王子就觉得无聊了?”
樊哙语带讥讽,杀气十足。然而赵匡义听到,却依旧笑靥如花。
赵匡义回应道:“在皇宫内,见过小月公主和陆公子的智慧对决,再看这样的场面,自然会有这种感觉。其实,本王是不想来的,不过,本王只不过是很纳闷,这耶律王子为什么把我们请到鹧鸪楼来呢?陆公子,难道你不奇怪吗?”
陆庆山:“奇怪不奇怪,就看王子你怎么想了,或许,匈奴的美女很诱人,耶律尹才偷运了十几匹过来,就藏在鹧鸪楼呢。”
“啊?”全场无语。这种猜想还真牛逼,一群有身份有地位的王子,如果做这种事,纵然皇帝不生气,那各位王爷还不生气嘛,这可是丢国体的事情啊。
然而陆庆山就那么一猜,下面的好戏开锣了。
一对一对姐妹花往外走,她们每个都姿色不差,而且胜在有异族情趣。而且各个穿着妖艳,露出小肚皮。这可是大华朝那些古色古香的女性甚至是妓女们都不敢穿的露点放电衣服啊。
赵匡义有些肉疼地遮住自己的眼睛,把头扭回来,不敢再看了。
樊哙忍不住惊呼一声,道:“师傅,你怎么猜到的?你不会也懂五行八卦之演算术吧?”
陆庆山只想说“演算个屁”,他哪里猜得到啊,如果猜到了也就不会坐在二楼了。
他虽然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但他抵制洋货却不抵制洋货中的洋妞啊。不过,这应该也不算洋妞,她们只不过开放一些而已,还是中国人。
匈奴妖女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两个驼铃一样的东西,摇晃起来,脆响连连,特别好听。
而她们摇曳生姿,什么蛇动作都愿意做,甚至在地上爬,让人遐想连篇,特别好看。
而且这是十几个美女在地上爬,已经超越了色情,达到了艺术的境界,所以,也就不庸俗了。
赵匡义放下折扇,自信倒了一杯茶,喝下去,用倒一杯,但看来这也是没办法让这种声音停止的。
他只好跟陆庆山说话:“陆公子,皇上说,三天之后你就要和小月公主分别出题,进行真正的智慧较量了,不知道陆公子你有没有把握啊?”
陆庆山的眼珠子直直地望着下面,有口无心地回答:“把握这东西很难说,5:5的可能****。或者应该这么打算吧,要我出题为难一个人,天底下就别想有人做得出来,小月公主就更别想了。而至于小月公主出的题目我是不是做得出来,那就没一语断定了。毕竟天大地大,我不能说我就是万事通啊。”
“哦,此言有理啊。”赵匡义用力地点着头,但又低声问,“那陆公子准备出什么题目呢?”
“什么题?”陆庆山终于回过神了,“出什么题都可以啊,《高等数学》,解X方程,她小月公主能懂嘛。或者,写一个化学方程式,恐怕他连水是怎么生成的都不知道。甚至我写一句法语,她能认识嘛。想赢我,再等500年吧。”
赵匡义虽然也听不懂,但那个佩服啊。
赵匡义:“陆公子所学内容真是奇穷万里啊,难怪陆公子你的名气这么大。”
陆庆山得意了:“那是自然,我多辛苦啊,努力读书写字学做生意,才有了现在的成就,这也算是功成名就吧。”
陆庆山一时还想不出自己这样的形容词形容自己的半生戎马,或许,原本就没那个词语,干脆只能用这四个字来代替了。
而赵匡义马上惊住了:“陆公子难道有退隐之意?可陆公子如此年轻,方年华正茂,将来肯定有更加传奇的经历和故事可以传承后人,为何这么早就退隐呢?或者,是陆公子对当朝的某些事情,非常看不顺眼,不愿意入朝为官?”
哇塞,这么夸张,竟然从“功成名就”四个字联想到“退隐”和“看不顺眼”。
陆庆山虽然也有愤青的思想,但既然已经穿越时空了,愤青就该成为历史了,愤青是对当朝的政治和社会不满,哪有对过去的政治和社会不满的。要不满,那陆庆山大概就应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满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落后的嘛。
他是明白人,他才不会自找没趣,想着改变历史颠覆时空呢。
了解了历史,穿越了时空,人就该成熟一些,随意一些。
陆庆山暂时就不被赵匡义“诓”成反革命分子了。
陆庆山对这个问题,完全避而不答,继续看下面的美女。
赵匡义似乎有些失望,一下子也没再吭声。
这个小雅间马上变得有些沉闷,唯独陆庆山在不断咽口水。
霍水仙给陆庆山弄好一碗去了皮和子的葡萄,慢慢端到陆庆山面前。
陆庆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受了,然后一口气把葡萄灌到肚子里。
耶律尹才那个小兔崽子终于又出来了,十几个美女就站在他旁边,他对所有的王子说道:“诸位全都是大华朝的栋梁支柱,我匈奴有幸来大华朝叩拜圣明无比的皇上,自然也希望在今晚和所有的王子殿下们共坐一堂。小王在大华朝才几日,便了解到,大华朝的文化博大精深,实不是我匈奴可以比的。但,小王的确想给大家展示一样我匈奴不同于大华朝的歌舞表演,她们,站在我身边的这十二位匈奴的姑娘们,乃我匈奴歌舞表演绝佳的绝色艺姬,希望她们的表演,能获得所有王子和公子们的青睐。不过,或许大家不知道,我匈奴女子生活在大草原上,养成了比较豪爽的性格,她们敢爱敢恨,尤其忠许于一见钟情的郎君。她们如果看到自己的意中人,便是愿意为他奉献一切的,包括生命。”
“他想说什么?”陆庆山好像是明白了,但他所理解的内容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夸张了。他只得询问一下自己周围的人,不胜哦,后退才发现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这是妓院什么事情不发生啊。
赵匡义听到耶律尹才的话,似乎觉得挺有趣的,马上打开了折扇,用力扑闪起来,似乎这样他就英俊潇洒很多,并且马上会被下面的十二个艺姬相中。
看来男人就是男人,总有骚包的时候。
陆庆山问话,赵匡义可没听见,但霍水仙却听见了,她微微一笑道:“陆公子,其实我们女子都是这般贞烈的,如果爱上值得真心喜欢的人,便是愿意为他奉献一切,包括生命。”
“包括生命啊?”陆庆山看过太多劈腿移情别恋和离婚的事情了,对这个,有些欣赏。不过,他不鼓励。
陆庆山看霍水仙说得这么认真,肯定猜到这是她在说自己。
想一下,如果这个霍水仙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在暗示的话,那她就是……想现身于自己了。
好嘛,又是艳遇啊。
耶律尹才继续道:“现在给大家介绍一下来自我们匈奴的艺姬,第一位,费安私德,她乃匈奴北王耶律智俊王的千金。她不仅艺技精湛,还学着一身的药草功夫,在我匈奴,她有医仙之称,可谓才貌双全……”
“北王是谁?”陆庆山马上问赵匡义,防止他没听见,还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而耶律尹才这么介绍,他其实也在思考,这是什么回事。
陆庆山一问,他马上介绍道:“北王,可能是匈奴王的王弟。因为当年匈奴兵马上驰骋,南进中原,北突汗国,都所向披靡,这才有了南北王的称谓。不过,北王死得早,南王的话,小王倒是更熟悉一些。”
陆庆山就更加惊叹了:“这不等于是公主嘛,她一个公主来做艺姬,哇,这也太夸张了。”
赵匡义也同意这一点:“的确——居心叵测。不过,这医仙倒是真的,听说医仙喜爱用药草泡澡,而身上流动清香,全身柔若无骨,故而有仙女之称,又因为其心肠很好,故而外传为医仙。”
真是下血本了,连医仙也不要了,难道穆罕将军一战打过去,把匈奴的本部真的扫得面目全非了?
哎哟,罪过罪过,大家都是中国人,怎么可以自相残杀呢。
然而第二位被介绍出来,似乎更加了不起了。
耶律尹才说:“第二位,索菲亚,我匈奴最德高望重的智者野王之女,其随父学艺所成,虽然并未来得及表演,但众所周知,名师出高徒,更何况是野王之亲生女儿呢。”
场下一阵喧哗,跟起哄一样。
然而肯定都是清补紫荆的,而赵匡义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手一甩,扇子直接给刮破了。
陆庆山无语:“王子殿下,你不会对这位索小姐一见钟情了吧?这么手足无措?不过,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耶律尹才搞这么大的阵仗,无非就是那个目的,你只要多疏通疏通……”
陆庆山给了赵匡义一个男人都能理解的笑容,就不往下说了,毕竟这里还有小孩子,还有女性朋友。
只是赵匡义却猛然回头,道:“陆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你难道不记得野王是谁吗?”
陆庆山:“野战王我认识!”
鬼才知道他野王是谁啊。
樊哙却伸直了脖子,说:“这个我知道,野,在匈奴的意思其实是落寇的意思,而转换回我中原文字,就是人质或者阶下囚……”
“哈哈,谁这么牛叉,是人质之王啊?”陆庆山不笑不知道,笑了才知道真的很好笑。
赵匡义很惊悚地爆出四个字:“许瀚先生!”
霍水仙也说:“对,他们故意侮辱许瀚先生,才给他这一称谓,如果说野王的话,就只能是我大华朝第一智者许瀚先生了,这索菲亚不会真是许瀚先生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