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水泽,从脚下一直蔓延到无尽远方。
沧澜站在水面上,在他的前方依旧是那道身影,青衫随风飘动,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庞。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沧澜又想起了青衫男子在梦境中所说的话。他这一次并没有妄图接近青衫男子,而是仍旧在情不自禁地诵念着大魔经内的经文。
这里是他的内心世界,随着他一遍遍的诵念大魔经内的经文,一股股令他极为舒适的气流涌进了他的身躯之中。
水面之下,隐隐约约有一道光轮在缓缓转动。
现实世界,天澜峰上,浓郁的灵气疯狂地朝着沧澜涌去,沧澜此时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疯狂吞噬。
灵气实在是太浓郁了,就连沧琴都差点没忍住想要席地而坐,允准法诀。此时她神采奕奕,老家伙送过来的这个孩子天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她先前也只不过是轻轻一瞥,见他还未踏入仙途,也没有存心说要收他为徒,现在却打心底里想要留下他。
沧琴不是老顽固,也知道天澜峰沧姓一脉不能够没有传人,到了自己这一代就这么终结下去。她起身,离沧澜尽量远些,怕影响到他。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地间的灵气涌动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就在沧琴觉得即将结束的时候。一道璀璨的光芒从沧澜的丹田处亮起,那是一张如玉的光轮。
“怎么可能!”沧琴惊呼。她不是没有想过沧澜还未开辟气海,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连命轮都还未转动。
光质轮盘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天地间的灵气一遍一遍地滋润着沧澜的命轮。
识海,水泽下,终于,原先隐隐约约转动的轮盘终于露出了真容,只见这张光轮庞大无比。
沧澜的体内,一道清晰的循环脉络出现,天地灵气在其中开始缓缓地循环,虚空中那面光质轮盘也随之开始轮转。
“轰隆!”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
“天劫!”沧琴也变色了。她不是没有讲过逆天的人物,从一开始转动命轮还未开辟气海就开始渡天劫的这还是第一个。
“轰隆隆!”雷声越来越紧密。
天澜峰顶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一道道电芒在漩涡的云层中穿梭抖动。
“来了!”沧澜神情紧张。
只见一道闪电自漩涡中央劈落,直勾勾地冲向正端坐在地的沧澜。沧澜还未转醒过来,当然,就算他转醒过来了,他也无法躲闪。毕竟这道闪电来势太过迅猛了。
沧琴见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一紧,她完全有能力出手,只是她见到了让她更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沧澜的颅骨内亮起了一抹翠绿色的光芒,很是耀眼。这抹光芒似乎和寻常的光芒一般无二,只是它太变态了,竟然无声无息地将沧澜的全身笼罩在其中,只见天雷化为了一道璀璨的金色气流也融入了沧澜的体内。
好在,天雷并没有几道,一会,天上的劫云便散去了。
“真是奇怪,严格来说转动命轮根本只是寻常事情啊,一般的凡人在一些机缘巧合下也会转动自己的命轮的。”沧琴疑惑。
“什么!”就在沧琴拍拍额头,打算离去的时候,沧澜的命轮竟然分离出了一个略小的命轮。
“双命轮!”沧琴惊呼道。
一个人的身体中只有一个命轮,这是天灵大陆亿万年来的常识,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有两个命轮,要知道,命轮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那是人魂魄根植的基础,也是人轮回转世的基础。双命轮!闻所未闻,只见沧澜的另一个命轮也开始缓缓的转动,片刻,光芒闪过,命轮化为流光重又回到沧澜的体内。
“不对!他竟然妄图进一步开辟气海!”沧琴讶然。
沧澜的识海中哪里管得了许多,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识海中,完全的沉溺其中。大魔经第一卷气海卷,他反复诵念,竟然一瞬间有了要开辟气海的趋势。
鼎雀阁主峰,一道身影站在阁前,正是玉矶。她的视线正对向天澜峰方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良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又翘起。
这一夜,鼎雀阁注定不安静,除却天澜峰,各峰峰主都从修炼中醒来,将视线投降了沉寂已久的天澜峰。
“找到传人了吗?”天秀峰上,一个颇为玩味的声音响起,“等了很久了。”
沧澜胖乎乎的小脸上逐渐布满汗水,细密的汗水将他的衣衫都沾湿了。
“好累啊,沧澜的识海中,主意识有了这样的反应。”
折腾了许久,他的气海终是没有开辟。
转醒过来,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虽然依旧笼罩着一股寒气,却比先前要好许多了。
“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吧。”沧琴轻声道。
沧澜擦了一把汗,小脸上扬起笑容道:“好嘞,我去洗洗,哦,对了,我叫沧澜,跟师傅你是同一个姓哦。”
说完,沧澜便小跑着离去。天澜峰上,泉水众多,他一个孩子,自然能够找到洗澡的地方。
洗完澡后,他扑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么直勾勾地躺到了天亮。
天亮了没多久,敲门声响起,沧琴走了进来。她将一套崭新的道童穿的道袍放下,看着正在装睡的沧澜,神情柔和下来。
“别装了,这两****先在这里好好习惯一下,偌大的山峰就我们俩住,对你来说多少是有些枯燥的。”沧琴对着沧澜道。
“唔,没事啦,在这边至少有饭吃……”沧澜睁开眼睛,弱弱道。
沧琴闻声一愣,脸上中年不化的冰霜终于融化了大半,绝美的面容覆盖上些许温暖,她靠上前去,揉了揉沧澜胖乎乎的小脑袋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沧澜嗯了一声,眼眶里涌上了泪水。
沧琴又吩咐了两句,而后离开了房间。
“跟那个时候的你好像啊!”沧琴呢喃道。
鼎雀阁内,中央大殿,玉矶高坐中央道台,一个年龄尚小的孩子站在她的身侧。
“洪飞,你记住师傅的话了吗?”玉矶严肃的声音响起。
小男孩一言不发,却使劲地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