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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宴会

第二天男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间了,伤口已经不再发痒了,整理了一下房间之后男孩背着鲁特琴下了楼,在这里停歇的商队都陆续离去了,旅店内难得的清闲,店主趴在柜台上用右手托着脸,左手捏搓着擦桌布,看到男孩下来,店主站直了身子,向男孩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他吃些什么。

“一块面包与一盘腌肉就行了,麻烦再给我倒一杯果汁。”

虽然果汁很贵,但男孩觉得自己会需要的,除了满足口感之外,由新鲜水果榨出来的果汁对避免感染败血症也有好处。

享用完午餐之后,男孩向店主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旅店,虽然他不是很喜欢柠檬汁那种酸涩的口感,但医生的嘱咐他还是要遵守的,哪怕是他那个略微迷信的祖父都不会抗拒医生。

诊所里很繁忙,除了少部分是来看疾病的,多数人都是因为外伤而过来接受治疗的,在现在能活到老死却只染上过疾病没有被砍过的人越来越少了,就连城市里都偶尔会发生抢劫事件。

“好了,咬着这个。”

医生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木棍递给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男子,男子点了点头,咬住了木棍,医生解开绷带的时候男子的表情变的十分狰狞,看样子肉已经与绷带快要长在一起了,揭下来的时候一定很疼。

“情况不是很好,你中间就没想到拆下来换一下么?”

医生拿起来一瓶麦酒倒在患者的伤口处清洗了一下,从患者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很疼。

清洗完之后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口,之后抹上了药膏用干净的布重新包上了。

“好了,近期不要做体力工作了。”

患者递过一枚银币之后向医生道谢后就离去了,看样子医生的收费是因人而异的,那位患者穿着朴素,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普通农民。

男孩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默默的等待着。

医生一个接一个的处理着患者的情况,他的手法很娴熟,工作也很快速,但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因为快速而影响工作的质量。

在处理完一个被狼咬伤的农民之后医生注意到了坐在那里的男孩,推开门走进诊所内的一个房间,过了一会拿着一个杯子走了出来,杯子中还是鲜柠檬榨出来的柠檬汁。

“喝了它,还有拿着这个。”

医生说完把五枚铜币递给了男孩。

“我说多少价格,就是多少价格,多给少给都不行,这是我的规矩。”

男孩望了一眼表情认真的医生,点了点头,把铜币收回了钱袋里,然后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喝了起来,上次一口气喝下去之后那股酸涩的味道刺激到他的胃部差点让他吐出来。

喝完之后把杯子放在柜台上,男孩朝医生道谢之后就离开了,他答应过旅店的店主,下午要在旅店内演奏来作为留宿的报答。

就在朝着旅店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嘿,小子,别走的这么急。”

男孩转过身,守卫队长正朝着他快步走过来,他的护甲已经脱下了,身上穿着一套亚麻服,或许是穿习惯了,守卫队长脚上依然穿着那双由皮革缝制的马靴。

“有什么事么?”

男孩停下脚步,守卫队长快步走到他身前站立。

“也不是什么大事,请你帮个忙行么?”

男孩点了点头。

“好的,需要我做什么?”

“恩,我先谢谢你了,今天领主女儿过十五岁生日,本来已经有了选好的人选,但很不幸的是对方感上了疾病,能请你为宴会演奏么?”

男孩本来想拒绝的,他不是很喜欢在宴会那种正式场合呆,小时候他的父亲都会找个合适的借口帮他逃脱那种窘境,但可能也就是因为如此,他现在变的有些轻微抗拒宴会,不过考虑到守卫队长帮过他很多,于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太好了,晚上我去旅店接你,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去忙了。”

守卫队长朝男孩挥了挥手之后快步远去了,男孩背着鲁特琴回到了旅店内,虽然依然没有太多的人,但此时旅店内也已经有了不算少的顾客。

店主注意到男孩回来了,拉过来一个椅子,拍了拍椅背。

“你伤还没完全好,就坐着弹吧,一曲就行了。”

男孩点了点头向店主道谢之后走过去摘下来背上的鲁特琴捧在怀里,坐在了椅子上,看了一眼店内的客人,然后深呼一口气,闭上眼开始弹奏起来一曲《阳风颂》,他的父亲说这首曲子是一位农民在田间耕作时随意哼唱的,他觉得很有意思就记下来谱写了这首曲子,曲调轻快柔和,男孩并没有像父亲自己说的那样感觉到田间劳作时的微风与烈日,男孩只是单纯的觉得曲子很好听,可以说男孩对曲子唯一的感觉就是好听,以及根据曲子的曲调感觉到忧伤与愉快,男孩认为这是自己还不够精进的原因,但实际上,或许这些曲子并没有那么深奥的内容。

旅店内的客人们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曲子很好听,还不需要自己出钱,每个人都尽情的享受着音乐,不知不觉中就多在旅店里坐了一阵,也因此多喝了很多酒水。

一曲弹完,男孩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曲子虽然并不是很长,但也有七分钟之久,一曲弹完他的手指已经稍微有些酸麻了,他很好奇故事里那些呆在旅店里一弹就是一天的真正的吟游诗人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琴弦虽然不像弓弦那么划手,但长时间弹奏对手指的伤害也不是很小。

男孩抱着鲁特琴休息的时候,阿雅拿过来了一杯清水,男孩道谢之后拿起来杯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这杯水似乎是刻意冷凉的,温度适中不是很烫嘴。

在休息了一阵之后,男孩又弹奏了两曲,夜色很快就降临了,守卫队长步入了旅店,他似乎跟店主很熟,与店主闲聊了几句之后,带着男孩离开了。

城市中分为外围的普通居民区以及围绕着领主府的富人区,这里的路面显然比外围要干净许多,路边也没有摊贩,但这种干净整洁的地方却让男孩觉得不是很自在,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应该进入这种地方的原因?亦或者,是他更喜欢呆在人群里隐蔽自己的那种安全感?

很快在守卫队长的带领下,男孩就走到了领主府门前,两位穿着印有家族标记的盔甲的守卫手持长戟站在门边,守卫队长出示了身份证明之后两人才得以步入领主府。

不同城堡,领主府建的并不是很高,仅仅是一栋占地很大的宅邸,宅邸门口站着很多青年男女在交谈着,注意到走过来的守卫队长,那些富人与贵族的孩子们都友好的向他打招呼,而不是把他看为一个下人,看样子要么是守卫队长的父亲也具备一定的权势,要么就是他为人处世很受人喜爱。

客厅内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是各种精致的食材,一摞小碟子放在一旁,还有刀叉,一般来说除了那些商讨正事的宴会之外,其他宴会都是这种自助取餐的方式,因为相较于进食,这种宴会更为重要的是交际,这也是男孩不喜欢的原因,小时候家里举办宴会,他母亲家人的孩子总是喜欢欺负他,而母亲的家人更是管他的父亲叫什么癞蛤蟆。

“好了,不要太紧张,只需要弹奏曲子就行了,欢快一些的,我会陪着你的。”

守卫队长说完朝男孩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走过去向一位头戴象征着身份的银环的中年人交谈了起来,看样子那个中年人就是这座城市的领主,男孩很好奇他与那位‘公爵’谁的职位更大一些。

领主拍了拍手,大厅内交谈的人都停止了交谈,望向了领主。

“好了各位,因为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所以我也不多说些什么无关的话了,请好好享受宴会。”

男孩很好奇领主的女儿是房间里的哪位,但他还记得母亲教导过他的礼仪,收回了视线不再胡乱张望,深吸一口气弹起来了一首轻快的曲子。

他就那样站在角落里,手指轻轻的拨动着琴弦,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欢笑声,全身心的投入在演奏中,这会让他稍微好过一些,不受周围的气氛影响,因为从小就经常受到欺负的原因,他可以听出来哪些是假笑,让他感觉不舒服的是,这里面多数人都是在虚伪的笑着,看样子不只是他母亲的亲属,外面的宴会也并不是那么美好。

“嘿,小子,你会弹舞曲么?只要弹的好听,这枚银币就是你的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男孩睁开眼,一个比他矮很多的小男孩站在他身前,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商人一般,不知道是家教的问题,还是因为耳濡目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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