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起义这种事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去的,但临时想一个蹩脚的借口也一定会被看穿,就在莫尔思考的时候希赛莉开口了。
“你们所谓的道场,它的管理者是我的舅舅。”
莫尔皱起了眉头,这种消息传出去的话,那些所谓的佣兵派绝对会拿她当人质,乔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表情都变了。
“那你最好尽可能快的离开这个城市,现在外面围着的那些人很显然不会就这样让你走,先休息一下吧,等晚上我想办法喊几个兄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们两个趁此机会离开这一片,出了城之后就安全了,守卫队可没收过那些佣兵派的贿赂,不管在城内多么不可一世,他们也不敢在守卫队那里放肆。”
乔说完就打算站起来,但莫尔喊住了他。
“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不也是一名雇佣兵么?”
乔转过头认真的望着莫尔摇了摇头。
“虽然我利用我的武力为生,但不意味着我也和那些人一样没有底线,这件事中双方在我看来没有一个是正义的,雇佣兵错的离谱,而那些道场的学徒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他们完全可以仅仅打伤那些闹事的雇佣兵然后交给治安兵处理,却被可笑的‘正义’冲昏了头脑,进行了‘屠狗辈’这种可笑的事。”
乔说完快步离开了旅店,或许是因为乔在当地也有一些人脉关系的原因,外面那些围堵旅店的雇佣兵并没有为难他。
在乔离开之后,莫尔望了一眼门外的雇佣兵,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
希赛莉笑了一声。
“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机会,只要道场与佣兵之间斗起来,收了贿赂的领主一定会偏袒佣兵,而那些佣兵很显然要血债血偿,到时候只要这些雇佣兵肯花钱,领主发布通缉令去通缉道场只是时间问题,届时沦为通缉犯的他们,除了加入我们进行起义,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看样子不只是希赛莉的舅舅没有把希赛莉当家人,希赛莉也从未把她的舅舅当过家人。
莫尔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希赛莉的这个决定。
“不管你对他的抱怨有多么的大,你这样做也有些过火了吧?他终归是你的舅舅。”
希赛莉阴着脸望向莫尔。
“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给我闭嘴,你认为你是正义使者?伟大的英雄?你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孩子,以为手握一把长剑就可以破开眼前的黑暗。”
莫尔沉默了,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血缘并不能代表什么,他的母亲明可以违背家族的意愿陪在他的身边甚至带他去她的家族里,但或许莫尔在她眼中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家人,她比什么都不做还糟糕,她就这样抛弃了莫尔,临别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莫尔甚至没有看到她流下一滴眼泪,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他的父亲。
很快夜色降临了,乔匆忙的步入了旅店,快步走到两人身前。
“你们两个是时候走了,一些流浪儿装扮成了你们的样子正在城市内四处乱窜,旅店外的雇佣兵都已经离开了。”
希赛莉摇了摇头。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打算走了。”
乔对这个答复有些不知所措,还好希赛莉继续说了下去。
“逃避没有任何意义,道场主是我的舅舅,我不能看着他遭难,我要帮他。”
很正当的理由,如果不是希赛莉之前有说过她的真实打算,莫尔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她说的话。
乔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随便你们吧,我能帮的我都做了,如果你们执意要留下来送死,那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乔说完走过去问店家要了一杯麦酒,坐在另一张角落的桌子上低着头喝着。
莫尔看了一眼乔,然后转过身望着希赛莉。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去杀一个佣兵派的雇佣兵然后栽赃到道场头上?”
希赛莉摇了摇头。
“你所谓的阴谋就这种程度么?从之前那些佣兵只是想要用棒子殴打我们来看,佣兵派还没打算下死手,毕竟之前死的三个人的确有罪,对于佣兵来说城中的放松不外乎是喝酒与女人,如果我们再次制造一个类似的场景,但实际上却根本不是**那些热血的道场学徒却杀了佣兵,你认为这些佣兵还会那么克制么?”
莫尔皱起了眉头。
“你打算怎么做?”
希赛莉笑了笑,抬起手用手臂遮盖住了自己左脸上的伤疤。
“抛开其他的不谈,我终归也是一位年轻女性。”
看样子她在乔回来之前就想好了要怎么做。
不等莫尔再说些什么,希赛莉付了饭钱就离开了旅店,她脱去了一直罩在外面的斗篷,里面是一套宽松的亚麻服,在夜幕下可以遮盖住左脸的她看上去与多数普通女孩没有什么区别。
莫尔紧跟在她的身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帮那些佣兵?帮道场?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但很显然除非他抛弃希赛莉,不然没有第三个选择。
很快,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雇佣兵就走过去向希赛莉搭讪,希赛莉推脱了几句之后就同意了,雇佣兵搂着她就走,在希赛莉刻意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道场门前的那条路,希赛莉突然推开雇佣兵撕去自己的衣袖大叫一声之后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不得不说她的哭声很逼真,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莫尔毫不怀疑一些糟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很快,道场的门就开了,有人走出来看了一眼情况,那个雇佣兵还在醉意中没缓过劲来,他爬起来之后迷迷糊糊的向希赛莉走过去,希赛莉突然抬起头望着他叫了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显然那些道场的学徒不会就这样看着,两个人走过去挡在喝醉的雇佣兵身前,雇佣兵感觉很莫名其妙,他伸出手想要推开学徒,却被抓住了手腕。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坏老子的好事?难道你们也看上那个姑娘了?”
雇佣兵还醉醺醺的,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导致的,这两个学徒甚至没有多问,在听到‘好事’与‘看上’这两个词之后就发飙了,不过并没有拔剑,只是痛打了他一顿,然后走过去打算安慰希赛莉,却发现希赛莉已经不见了,等他们转过身,那个雇佣兵的喉咙已经被割开了,正源源不断的流淌着血液,看样子是没活下去的希望了。
“杀人啦!杀人啦!”
一阵叫喊声传来,听上去像是希赛莉压低了嗓音喊出来的,之前她的尖叫就已经吸引了注意,此时又如此大声叫喊,很多人都赶了过来,然后他们只看到了两名道场的学徒站在一具雇佣兵的尸体旁边。
“干死这群杂种!”
一名雇佣兵愤怒的拔出来长剑,他的同伴也拔出来了各自的武器,见事不对两名学徒也不得不拔出自己的剑准备自保,就在事态要变的极糟的时候,一阵呼喝声传来。
“都收起来武器!不然格杀勿论!”
一些身着蓝色制服穿戴皮甲头戴锅盖盔的治安兵走了过来,一个个剑拔弩张,做好了战斗准备。
虽然治安兵的人数并不多,但很显然雇佣兵们还没有打算与治安兵起冲突,都收起来了自己的武器,两名学徒在雇佣兵都收好兵器之后也收起来了自己的兵器。
道场里乱哄哄的,直到这个时候才走出来许多人。
希赛莉的舅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去多时的雇佣兵,然后望向两名学徒,怒目圆睁的询问道。
“这里是怎么回事?!”
两名年轻的学徒啊啊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刚才那一切太突然了,他们两个只看到一个女子在哭泣,然后一个醉醺醺的雇佣兵朝她走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而现在那个女子不见了,只剩下了雇佣兵的尸体,不管说什么听起来都会像是谎言。
“我……我们没有杀死这个雇佣兵,是别人干的,我的剑上根本没有染血。”
其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学徒拔出来自己的剑展示着,上面没有任何血迹。
“丢掉它。”
一名治安兵喊了一声,学徒望向希赛莉的舅舅,他点头之后学徒丢掉了自己的剑,那名治安兵走过去捡起来闻了闻。
“没有血腥气。”
这个时候雇佣兵叫喊了起来。
“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他们可能已经把凶器丢掉或者藏起来了!”
另外一名学徒在治安兵的注视下也拔出来了自己的剑丢了过去,一样没有血迹与血腥气。
“好了,双方都冷静一下,这里由我们接手,不管双方有什么说词,留着明日审判时说吧,把这两个人带走。”
治安兵的领队说完两名学徒就被治安兵押走了,五名治安兵留下来封锁了现场,虽然雇佣兵满腔怒火,但很显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发泄,最终咒骂几句之后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