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看了一下地图,根据定向仪以及天空中的太阳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决定绕开博西斯城去瑞尔坦。
法兰斯王国内除了由国王直辖的瑞斯尔特公国之外,其他三个公国都有各自的法制体系,虽然法兰斯王国名义上是统一的国家,但实际上境内的三个公国并没有被完全的吸纳进王国,因为当地风俗习惯的原因,四个都分别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公国要整合为一个整体并不是那么容易,在法兰斯王国的建立者威廉一世去世之后,为了避免三个公国再次起兵独立,威廉二世不得不撤销其父威廉一世的强制统一法案,允许三个公国拥有独立的法制,仅仅统一使用法兰斯王国铸币以及王国继承权。
不同法兰斯王国直辖的瑞斯尔特公国施行的君主制,埃梅伦公国内施行的是议会制,每个拥有领土的贵族都有投票权,根据其领土大小来决定自身投出的一票具有多大权利,因为国内的大事是由议会决定,每个拥有领土的贵族都希望自己能更有话语权,公国内政治斗争从未停止过,像莫尔这样祖辈被污蔑而驱逐出领土还算是比较好的,伪造头衔的继承者或拉拢远房亲戚来进行武力夺取的情况也并不少见,也就因为如此,拥有领土的贵族相较于一位臣子,更像是一个小国家的王。
埃梅伦境内的洪斯特城与博西斯城都同属一位公爵,被洪斯特通缉的莫尔到了博西斯一样是一位通缉犯,但如果他绕开博西斯前去另一位大公爵管辖的瑞尔坦,就不再是一位通缉犯,如果他是在中央集权的瑞斯尔特领,他现在的处境就会很尴尬,没有任何容身的地方。
因为有地图,沿着路走的话莫尔是不会迷失在野外的,在午时因为感到饥饿,他不得不在一个村落里歇脚,因为距离城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因为这条路并不通往英吉利亚以及芮尔敏,只有国内贸易的商人会从这里经过,因此商队的规模都不是很大,在多重因素下,这个村子只有一个旅店,多数人还是依靠务农狩猎为生。
他的钱袋并没有被归还,要么是被某个守卫队员收入了自己的腰包,要么就是救出他的这些人拿走了,为了午餐,他不得不在旅店内演奏了将近两个小时,越是远离城市,吟游诗人的身价就越低,在这个村子的旅店内,他弹奏一曲连一块面包都没办法赢得。
在下午时分,莫尔吃完午餐之后离开了这个村子,他不打算停留太久,越早远离洪斯特城的范围,就越早脱离危险。
不过根据地图,就算他用跑的,到下一个村落也是次日的事情了,莫尔并没有摸黑赶路,在夜色降临之前他就停下了脚步,开始筹备篝火与晚餐。
他不擅长打猎,他的脚步声老远就惊走了野兔,野外虽然有很多果子,但不知道哪些有毒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肆意食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需要饿肚子,在旅店的时候他并没有吃完所有的食物,而是剩下了一些肉干包了起来。
很快,利用弓木取火法莫尔就点燃了篝火,因为没有斧头,他只是从地上找了一些干柴,但这些干柴也足够烧一晚上了,虽然提供不了多少热量,火光也足够威吓野兽不敢靠近了。
莫尔用一个树枝把肉干穿在上面放在篝火上烤着,因为干树枝极为易燃,莫尔只能与火苗保持着一定距离烤肉干,这种方法加热的肉干并不怎么均匀,不过也勉强可以入腹了,用完晚餐莫尔取出来一些树叶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咀嚼树叶并不能止渴,但足够湿润一下干涸的喉咙了。
咀嚼了大约七片树叶之后,莫尔把嘴里的树叶渣吐了出去,之后把一些干枯的树枝丢在附近,如果有人或者动物靠近的话,踩到这些发出声音就会让他醒来,他并不是一位沉眠者。
处理完之后莫尔与篝火保持着一段距离躺在地上闭上眼缓缓睡去。
这一夜很安静,只有篝火中燃烧的木柴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或许是因为贵族被刺身亡导致巡逻力度加大的原因,最近道路变的十分安全,莫尔也没有受到强盗的打扰。
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篝火就已经熄灭了,失去了篝火散发出来的轻微热度,莫尔冷醒了。
已经快要入秋了,莫尔身上穿着的服饰很显然并不具备良好的保温性,打了一个喷嚏后,莫尔揉了揉眼睛缓慢的站了起来。
背上鲁特琴之后莫尔拔出来长剑握在手里,缓步再次步入了树林。
在收集木柴的时候,他顺便做了一些用来捕捉松鼠的简易陷阱,这并不是阿里他们教他的,而是他幼时一位看管马厩的老人教给他的,莫尔最初只是抓一些松鼠来养,从未想过吃它们。
这个陷阱很有效,从来没有抓空过,这次也没有让他失望,两个简易陷阱被破坏了,不像是松鼠干的,应该是其他食肉动物做的,就像人们懂得利用陷阱捕捉猎物一样,许多聪明的捕食者也学会了利用人类的陷阱去代替自己捕捉晚餐。
虽然只有一只松鼠,但作为早餐也足够了,从简易陷阱上取出来被束缚了一晚上已经疲惫不堪的松鼠,莫尔拔出来长剑划开了它的脖子了解了它的性命之后又收集了一些木柴。
回到之前过夜的地方,莫尔首先剥去了松鼠的皮,用将近一米六长的长剑进行这一工作十分麻烦费力,虽然剥下来的皮破破烂烂的没有任何经济价值,但肉并没有损失太多,取出来松鼠的内脏之后莫尔把松鼠丢进了点燃的篝火里,等完全烤熟之后才用长剑从火堆里扒了出来,味道很糟,肉上沾了很多木灰,那尝起来可不怎么好。
用完早餐之后,莫尔熄灭了篝火,通过太阳与导向仪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沿着路再次行进。
将近午时莫尔终于来到了下一个村落,严格来说这里已经可以算作镇子了,自从附近的山里一条溪流被开采出少量砂金之后,这个村落就飞快的发展着,如今已经有四百余户人家了,村落的经济也发展迅速,如今旅店就有三家之多,虽然相对于那些处于跨境道路上的村落来说依然是个小数目。
莫尔打算在这里筹备一些资金,淘金客们虽然不会像跨国贸易的商队负责人那样慷慨,但至少也比普通民家要阔绰许多,但当他靠近之后,才发现村子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繁荣。
七名身穿纹章棉甲的士兵手持着长矛守卫在村庄的入口处,棉甲上的纹章莫尔从未见过,那是两条互相背对着的绿色兔子。
这些士兵并不是守卫队的,他们是领主的私兵,这些棉甲都是由厚实的棉布料缝制而成,唯一的作用就是防备弓箭,手弩都足以洞穿它,这些棉甲主要意义就是量产给手持长矛的下级士兵,利用棉甲上的纹章与棉甲的颜色来区分敌我。
注意到走过来的莫尔,一名士兵打了个哈欠,然后用空着的左手指了指自己左侧,示意莫尔继续沿着路走。
“如果你打算歇脚的话,还是继续沿着路走吧,村子已经不再迎接任何客人了。”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么?我来这里是看望一位朋友。”
虽然莫尔的理由十分正当,但很显然那位士兵已经不耐烦了。
“管你什么事?领主说了,我们照办,赶紧走。”
莫尔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村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门口那懒散的七名士兵瞬间紧握着长矛对准了莫尔,莫尔连忙举起双手。
“这跟我没关系,你们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么?”
跟莫尔对话的那名士兵与同伴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望向莫尔。
“你最好沿着路赶紧走,如果我们在村子里发现你,你就别想轻而易举的走人了。”
那名士兵说完带着六个同伴朝着村子里面奔跑起来,直到士兵离的足够远之后,莫尔拔出来长剑握在手里,快步走了进去。
随着离村子越来越近,莫尔听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声音,惨叫声以及喊杀声。
“赶走这些贵族猪猡的走狗!”
莫尔弯着腰缓步走过去,躲在一个房子后面,探出身望过去,村子广场已经乱作一团,一些穿着亚麻服的人正手持砍柴斧与锄头与身着棉服的士兵们搏斗着,那些以农具作为武器的人没有任何人指挥,但却压的士兵不断收缩防线,负责指挥这些士兵的一位骑士大声的吼叫着,但却没有任何用,士兵们已经乱了,随着伤亡不断的扩散,这些受训程度不高的下级士兵终于崩溃了,随着第一个逃兵出现,越来越多的人抛弃了自己的战友,丢掉武器逃窜起来,眼见事态已经恶化到无法阻止的地步,那位骑士猛夹马腹,驱使着战马冲进暴民之中,挥动长剑杀出一条血路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