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盛成带人再次抢劫了襄阳十姓的商车,使得诸葛亮他们认识到,土匪在山外还有基地存在。经过商议,诸葛亮决定即时卸任元帅一职,借休息的时间拟定山外对付土匪的办法。
诸葛亮回到黄府,与黄承彦简单说了剿匪最新进展,黄承彦表示剿匪的事情由诸葛亮放手去做,家里全力支持。只是快半年了没回过家,让诸葛亮别急在一时,先回家一趟一家团聚几天。诸葛亮本来也是这么安排的,便带着铁锁赶回卧龙岗。
诸葛亮一走近半年没回家一次,连封信也没写,中秋节也没个音讯。现在突然带着儿子回来,婉贞和张清都非常高兴,诸葛均和林氏也过来凑热闹,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为诸葛亮接风洗尘,庆祝诸葛亮剿匪小成。饭桌前诸葛亮绘声绘色的讲述军营生活和剿匪经历,铁锁也产生了兴趣,觉得剿匪比在家好玩多了。便缠着诸葛亮下回剿匪时带他去玩玩,诸葛亮自然不许。
在家的接下来几天,这诸葛亮人虽然回到卧龙岗,但是满脑子仍然是剿匪的事情,婉贞知道诸葛亮的脾气,知道他不把剿匪的事情从头至尾想明白,是不会从中跳出来的。倒也由着他躲在书房里,一天到晚的冥思苦想。只有张清想不通,老爷回来不过问过问家里的事情倒也罢了(张清操持家务很是费心思,家里上下相比之前可谓是焕然一新,有章有法,赏罚分明,婉贞得空夸了张清好几次。张清私心更希望诸葛亮能看到自己的努力,勉励一下自己。哪怕说一句做的不错,也能让张清欣慰。可是诸葛亮对此浑然不觉,让张清很是伤心。),连对婉贞和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热情,好似人回来了,可魂还在剿匪呢。不敢对诸葛亮明说,私下里找婉贞抱怨过几次,婉贞只能劝着张清,让她体谅诸葛亮。
诸葛均也知道二哥的脾气,便主动帮着诸葛亮筹划如何破获土匪的城里窝点。只是线索太少,毫无头绪,诸葛均想了一天就放弃了。劝诸葛亮放松一下,别绷得这么紧。可诸葛亮哪听得进,诸葛均也就任由他去了。
诸葛亮思索多日毫无进展,又不能像当初剿匪时采用笨办法,步步为营压榨土匪活动空间。城里面牵扯关系太多,不能明目张胆的搜家、抓人,得师出有名才行。而土匪行动非常干净,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万山周围三四个县城,都有可能是土匪的窝点所在,还有可能窝点不止一个。面太广,几乎无从下手。思路陷入僵局,诸葛亮心情也就当然很差,正没处宣泄,恰恰张清就赶上触了这个霉头。这天晚上,张清张罗好了饭菜,便去书房请诸葛亮出来吃饭,诸葛亮正烦躁着,便回说不吃,张清再三的请,诸葛亮一怒之下抄起几上的书摔到张清脚下,拿手一指门,厉声喊道:“出去!”
张清从没见过诸葛亮如此的疾声厉色,满腹委屈,哭着夺门而出,去找婉贞哭诉。婉贞正和诸葛均、林氏说着话,等着诸葛亮出来一起吃晚饭,见张清哭着回来,忙问怎么了?
张清哭哭啼啼说了一遍,更觉屈的不行,哭的更狠了。
林氏不满道:“二哥这是怎么了。从山上回来就没怎么见他笑过,今天还对张清这样,简直换了个人似得。”
婉贞也觉得诸葛亮过分了,安慰道:“别哭了,我们一起过去,跟他理论理论,今晚得让他跟你道歉才行。”说着起身就要走。
诸葛均连连摇头,直说:“今晚这饭看来是吃不好了,那我先回房,你们摆平了出来吃饭时过来叫我啊。”林氏埋怨着他只知道吃,小夫妻俩打闹着回房去了。
铁锁还没见过父亲发火,更没见过母亲跟父亲拌嘴,也要拉着银雪跟着去,婉贞劝不住,只能默认。
婉贞、张清、铁锁、银雪四人一起,进书房向诸葛亮兴师问罪。一进门,诸葛亮抬头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皱眉道:“都别来烦我行不行?我心情不好,你们吃你们的,我饿的时候会去吃的。”
婉贞说道:“想的美,哪个是来劝你吃饭的?你回家来,不说跟家里人多待会,一心只顾着考虑剿匪的事,我不怪你。可是张清好意过来请你吃饭,你还对她使脸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诸葛亮说道:“别跟我讲这些道理,现在我听不进去,你们先回去,让我一个人清静会行不行?”
婉贞见诸葛亮钻进剿匪的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也就不再一味的逼他,换了话题问道:“你这剿匪遇到了什么困难,这么多天都想不出个主意来?索性现在你跟我们说说,说不定你们爷们没办法的事,我们娘们就有招呢。”
诸葛亮知道婉贞她们一时半会肯定不会走,自己也没头绪,索性就把事情前后跟她们说了一遍,倒没指望她们能有什么好主意。
婉贞笑道:“照你这么一说,这伙土匪也太强了,论武艺顶尖的,论谋略没得说,还是仁义之师,轻易不伤人命,你们怎么惹了这帮煞星呢?再看你们,对人家来历不明,动机不明,连敌友都不明,这怎么打?明摆着被人家耍着玩嘛,亏的你们还这么起劲。”
诸葛亮叹道:“确实不知道对方何方神圣,但可以肯定,不是一般的土匪。目前形势逼人呐,荆州南北两面都不安生,万山突然冒出这么一股势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正因为各种不明,襄阳那帮老家伙才不出面,只是各家出点人手,拿出点钱财,让我们年轻一辈的来出头,好有回旋余地嘛。被人家耍着玩也没办法,难道还能不管不问?不尊重对手的提议,真变成敌对关系,形势不是更糟?更不用说得死多少人,费多少钱了。”
婉贞又道:“就算你说的在理,看你们这,打又不像打,谈又不像谈,整个小孩子过家家似得,空比划。还设置那么多条条框框,搞不懂你们。”
诸葛亮轻笑道:“你说得对,这哪是剿匪,我就当是两人下棋。下棋当然有规则,有场地,有棋子。至于胜负嘛,只要我们这边能抓住他们的人员,应该说就算赢了。”
张清说道:“不明白,挺简单的事搞这么复杂干嘛,让官兵上阵不就行了。对于那些老爷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还有,就算像你说的赌胜下棋,若我是匪,直接躲起来,任你们折腾,三年一到,不是稳赢?”
诸葛亮想不到张清竟有这疑问,苦笑着摇头,旁边婉贞解释道:“妹子,他们男人的世界不是我们女人能够理解的。那些土匪既然说了在万山,就肯定会待在万山,不会耍诈的对吧?”问的是诸葛亮。
诸葛亮点头道:“以万山为剿匪范围是土匪自己界定的,他们自然要遵守,不然,就算三年时间到了,他们说是他们赢了,我们会让他们指出他们在山里的窝点来。若没有窝点,就是他们违规,自然算负。若有窝点,我们没找到,算我们输,但若有窝点,我们已经找到了,而他们不在里面,那还是他们理亏,还是我们赢。至于官兵,官兵是随便出动的吗?”
张清又道:“万山那么大,土匪安稳躲在里面,让你们找去,三年时间也未必就能找得到。何必还偷袭你们的营地,打劫你们的商车,这不是暴漏自己吗?”
诸葛亮说道:“这问题问到点上了。他们不是普通的土匪,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土匪。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他们跟襄阳十姓之间没多少仇恨。定下这三年之约,肯定是别有隐情。这帮山匪在跟我们赌输赢的背后肯定还有别的目的,让他们需要不断的暴漏自己的行藏,甚至我怀疑最后的胜负根本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之前他们的动作一直都是在万山,与当初约定的地点相符。只有这最后一次,虽然还是在万山,却是在商路上。而万山周围我们可以说岗哨林立,尤其是白天,十几个人拿着箱子包袱的要上山,肯定逃不过我们岗哨的眼睛。所以我们才能肯定,他们抢劫了商车后带着东西没有上山,而是进城了。这与他们之前的动作暴漏出的信息是相反的,也就是说,之前或许他们在城里有窝点,但是不会有动作,也不参与这三年之约,但是通过这次劫车,说明他们城里的势力也参与了。那无论是山里还是山外,只要有一处被我们搜到土匪的老巢,就算我们赢了。”
张清摇头道:“你们男人的世界,果真难懂。真不知道你们为此瞎忙什么。”
婉贞摇头道:“连对方什么动机都没搞明白就这么兴师动众,你们不怕中了人家的计策,进人家的圈套?”
诸葛亮说道:“怎么不怕?所以各家家长基本上都不出面,只让我们小辈跟山里的土匪玩。用的人也多是普通的家丁,很少出动精锐。不就是怕中了人家圈套,被人家声东击西了吗。不过,我认为土匪不像是跟十姓有仇,也不像是跟荆州有仇。现在我能知道的,就是这伙土匪像是在试探襄阳十姓的实力似得,但又不是太像。反正他们的动机,目前谁也拿不准。”
婉贞道:“城里的人家表面上看上去都是良民,靠什么来分辨哪家是土匪窝?”
诸葛亮没好气说:“我若知道如何分辨谁家是土匪窝,还用这么烦恼吗?”
婉贞笑道:“这可难了,这盐、糖、醋、茶都是日常用的,谁家都有,稍富裕点人家都会储存一批在家的。靠打劫的东西来分辨土匪窝看来是不行的。”
诸葛亮叹气道:“可不是吗,土匪人在山里,把东西存放在城里。本来我打算双线出击,胜算更大。这样我还可以跟士元兄暗地里比比,看谁先挖出土匪的老巢。这么多天却毫无进展,难道只能继续搜山?”
婉贞说道:“这在城里搜土匪窝,本就是你自己异想天开的,既知走不通何苦还去想它。”
诸葛亮说道:“既然已经知道土匪在城里有窝点,一定有办法找出来的,只是现在线索太少罢了。”
婉贞同意道:“这事心急不得。上山剿匪不也是失利两次后才由你、士元和季常做出点成绩来吗?这城里面也一样,需要更多线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