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府,祖渊、盛方、盛成、武沛他们几家人也聚在一起庆祝中秋,鸡鸭鱼肉,菜品果蔬,应有尽有,喝的也是储藏十年以上的上好竹叶青。比诸葛亮他们只能在营里自娱自乐可强太多。
酒席过半,女人们纷纷告退,只留下爷们继续喝酒,方便他们谈些机密事情。
四人独处,思念远方儿女,挂念林安他们,唏嘘了一番,很是伤感。
盛成见大家过于悲伤,强笑道:“今日大节下的,我们还是高兴些才是。这样,我最近正练习做新诗,就在此吟一首,给大家助助兴。”
祖渊他们也觉得太伤感了些,都附和着说好,不再提及伤心事。
盛成吟道:“飘零数百载,何处是故乡。寂寞夜辗转彷徨,难割舍,泪眼西瞩,难忘亲朋。好男志四方,根犹恋中土。铭香誓脱族择桐,望前程,天地茫茫,沙海苍苍。”
盛方和武沛大声叫好,祖渊笑说:“不许我们伤感,你倒吟些伤怀诗篇。”
盛成腼腆道:“有吗?就是想什么写什么,倒是自己打嘴了。”
祖渊不在意,大笑道:“好好,今晚咱们就来个吟诗酒会,大家喝酒。接下来盛方准备,也来首提兴。”
四人都来了兴致,喝了酒,盛方笑道:“我不比成弟,只能来四言的。”
武沛粗鲁说道:“管他几言,快些吟来,我们好吃酒。”
盛方沉吟一番,低声吟诵:“明月当空,人生几何。身如浮萍,四处漂泊。悲苦且多,及时行乐。大好年华,且珍且惜。功名利禄,皆置身后;国祚家运,抛舍一旁。唯有金樽,陪我良宵,尽兴极欢,以谢广寒。”
三人连声叫好,推杯换盏,兴高采烈。唯有祖渊笑评道:“毕竟同是四海沦落人啊,吟的诗中总离不了那淡淡的乡愁。”
接下来该着武沛了,武沛性子豪爽,当下朗声笑道:“我不学你们,文绉绉的。你们瞧我的。”顿了顿,大声道:“老婆孩子,远在天边。”
“哈哈”刚念了一句,已经惹得满堂大笑。盛方一口酒掌不住,噗的喷洒而出,笑的直擦眼泪。
武沛自己也乐了,咧嘴笑着继续念道:“美酒佳肴,就在眼前。”
“好!”三人齐声赞好,夸武沛对仗工整。
武沛得到鼓励,神气十足,一口气念道:“中秋佳节,须要尽欢。通宵达旦,无醉不归。离恨乡愁,不去管它。”
念完大声笑道:“如何,咱老武没你们那娘们劲吧。”
祖渊笑的直揉肚子,连声说道:“没有没有,咱们武沛可是真汉子。”
武沛嘿嘿大乐,说道:“祖头也要来首才好。”
祖渊点头道:“好吧,我也来首,以助酒兴。”沉思半响,轻声吟道:“宇宙深邃,天道难量。百年潜匿,今始龙翔。游子思归,慨然回乡。寻觅六载,依旧彷徨。景升识短,诸子无长。庞黄习马,家道恒昌。群星璀璨,避世荆襄。今始为匪,点金山莽。先知护佑,赐我真王。立庙塑身,永世祀享。呜呼哀哉,歌以明志。”
盛成赞道:“不愧是祖老,境界毕竟不同。”
盛方也说道:“果然是大胸襟,大气魄。若真能让我们寻到圣王,就是塑个金身也可。”
武沛笑道:“我们如此用心良苦的,先知在上,肯定会保佑我们的。”
祖渊也笑说:“但愿如此。”
四人继续喝酒,直到敲过四更,天边开始放白,方才兴尽。正着人来收拾残席,准备各回房间休息。恰逢着林安他们回府,院子里一片闹腾。祖渊几个已经都带了七八分酒,听林安说完事情经过,都惊出一身汗,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盛成埋怨道:“小安子,还差几天你们就可以回来了,这档口反出这样的事情,唉。”
林安低着头,一声不响。
祖渊摆摆手,制止了盛成,笑着说:“小安子,一夜没合眼,也辛苦了。下面人都安顿好了吗?”
林安还未回话,武沛手下包贞上前道:“手下都已经安顿妥当,只是无人敢睡,正等着祖老责罚。”
祖渊摇摇手笑道:“什么责罚。林安私自出击是有错,但这又不是打仗,用不着军法伺候。再说,林安年纪最小,经历军阵不多,让林安带人常驻深山,本来就是我特意安排对林安的考验。现在看来,小安子表现已经很好,能忍到现在。当然,若今晚也能克制,约束住手下,就更好了。以后还要吸取教训。”
林安听祖渊不准备处罚他,紧张了一夜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仿佛做了错事的孩子得到家长的宽宏大量般,哇的大哭起来。盛方、盛成在旁轻声劝着,心知不让林安哭个痛快,对他反而不好,所以也不是深劝。林安半天方才抽噎道:“谢谢祖老不罚之恩,我这就让手下去休息。只是我想不通哪里出了岔子,让那诸葛亮逮住了我的行踪,我睡不着,也吃不下。”
祖渊思索着,没有回答。
盛成在旁说道:“怕是那诸葛亮早有安排,各营受到偷袭后,由小头目回答你的问话,把他们的前后安排交代个九成九,但是只隐瞒最重要的一点。你见对方有问必答,且都是实话实说,难免大意,所以才着了道。”
林安说道:“事情确实如此,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哪里疏漏了,一直疑惑。”
祖渊叹口气道:“以有心算无心,你着人家的道也是在所难免。你想,就守营那几个人能提供给诸葛亮什么情报,值得每人十两银子的奖励?里面肯定是另有玄机。”
林安大悟道:“当时我就奇怪来着,也问那张休了,只是他的回答合情合理,我就没再深追究下去。”
祖渊沉思半响,方说道:“如我所料不差,那诸葛亮应该是各营都准备了人闻不出,而狗却能闻到的药水或药粉,还能使它长时间凝聚不散。襄阳城里找个老中医,配这样的药不难。你们去偷袭,只要他们隐瞒住这一点,其他的各项安排都可以说与你听。待你们走后,他们就迅速派人带狗追踪。你们沿途再小心,也逃不过狗的鼻子。”
林安想了想,喜道:“应该不差,我想起来了,那营里面确实饲养着狗,只是个不大,皮毛梳理的光滑,显然是只玩狗,见了我们也不声不响的就没在意。我们从营里跑出来后曾涉水上岸,隔断了气息,所以他们才无法继续追踪。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早知道把那狗宰了就是。”
盛方摇头道:“能够凭借气味追踪的狗可都是难得的好狗,能让你随便宰掉?你看到的,八成就是普通的宠物狗,看门狗也有可能,但肯定不是猎犬。你宰了那狗也没用。”
武沛大声喊道:“哎呀小安子,这防狗追踪的课你早就学了的,怎么今晚还栽在这上面呢。”
林安憨然道:“祖老说的对,我确实小看他们了,明知道他们是设了陷阱,仍然自负的去闯。”
祖渊笑道:“不要过于执着于此,失利的缘由不难找到,让盛方带人再偷袭一次,问个明白就行。今晚累了,你还是快下去休息吧,武沛他们早就准备等你们回来后大大犒劳你们一番。”
武沛他们也连声说是,不要把这事过于放在心上,安心休息吧。
林安解了心中疑惑,果然觉得又累又困的不行,忙下去休息。
林安走后,祖渊思索半响,抬头问盛成道:“你怎么看这事?”
盛成点头道:“林安事前计划还算周全,事后谨慎小心,虽然最终被人摸上,仍值得称道;至于对手,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具体部署,但是显然准备周密,环环相扣,无懈可击。做的漂亮。”
祖渊笑道:“对手的表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那依你来看,他们有可能找到我们在山里的主营地,赢得这场游戏吗?”
盛成重重点头道:“他们已经破了我们一个辅营,虽然离主营很远,但是,我们选择营垒地点,根据的是同样的条框。通过对辅营周边的分析,可以大大缩小他们的搜索范围。再加上这次他们占得了上风,士气大振。要我预计,照此下去,不出一年,游戏即可结束。”
祖渊沉思着点头,半响才笑道:“既然如此,我们索性再送他们份大礼。盛方,三天内你准备好,带上你的人进山。盛成,你带人相机在万山再打劫一次他们的商车,把抢来的东西安全运回。”
盛方、盛成皆点头答应。
武沛疑惑道:“再打劫一次?有这必要吗?要报复也应该是打击他们的营地才是。”
盛成笑道:“怕是祖老又有新考验了吧。”
祖渊笑道:“正是,卖个破绽,看那诸葛亮、庞统、马良能不能抓的住了。”
中秋夜的连番较量,以林安撤退,诸葛亮成功破获山匪营地告终。襄阳十姓士气大振,纷纷派人前来犒劳。各家的筑营也更加积极,形势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