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伊与云真和晴天聊了许久,才目送她俩离开。
夜半,相伊已经靠墙睡过去了,烛光灼灼,衬得相伊脸庞光线柔和,睡颜安静祥和,影子在地上被拉的老长。睡梦中,相伊不自觉地环紧胳膊,腿也夹的紧紧的,试图困住那么一点点温暖。
草垛偶尔有碎碎的声响,那只胆小的老鼠又跑出来了,凑近相伊,像只猫一样缩在相伊的脚边睡觉。可是眼前亮光一闪,有谁施了施小法术将这只可怜的老鼠吓回了草垛中。
来人身形窈窕,单薄地披着披风,面戴薄纱,隐隐地可探出较好面容,原来是在玉巧阁住着的舞倾城。见她眼睛柔光似水,深情地看着牢房里困着的人儿,不知道还以为两个同性之间有着什么爱恨纠葛。舞倾城伸出素手,抚过相伊软软的细发和白皙的脸颊,由于太过轻柔,相伊并没什么反应,仍是安静地睡着。舞倾城喃喃自语:“云儿,你受苦了!”,她多想好好地恢复成睿旭的样子出现在云儿面前,像以前一样,云儿傻笑地叫他声表哥,然后扑在他怀里撒娇。可是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能像现在就这么看她一眼,已是万幸。
相伊以为她做的是美梦,那些学法术时经常梦到的场景又回来了,那个梦中人也回来了,相伊不知她见到许久没见到的虚幻的人竟然也那么高兴,特别那人的脸渐渐幻化成日思夜想的玉琉,她感觉到胸口的满足感在迅速地膨胀,可就当她想向玉琉跑过去时,场景又变成了一间婚房,大红喜字尤其鲜艳,原本朝她笑的玉琉成了他人的新郎,和新娘正和和睦睦地喝着交杯酒呢,玉琉望着云真的眼神更是温柔地能掐出水来,向她撇去的眼神却尽是冷漠疏离。相伊感觉心在下坠,又猛的见到玉琉的胸口正有鲜血晕开,染在婚服上泛出触目惊心的一大片黑色,原来是有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凶手从玉琉身后迈出来,一边阴沉地笑,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慢慢地向着相伊走来,相伊无声地尖叫,看着玉琉的死状,看着玉乾手中举起的匕首,有绝望在她心里蔓延。
相伊猛地睁开眼,终于是从噩梦中脱离了出来,摇摇头恢复清醒,注意到了身上披着的披风,披风上散发着香味,像是女子用来熏衣服的熏香,她记得她睡着之前可没有这个,难道是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来看过她过了吗?
相伊望着披风出神,动动脚,又发现被什么巨物给押着,她探探头,看看发现是那只老鼠,正缩着身子美美地睡觉呢,老鼠神经敏感闻到了声响抬起头,正好与相伊来了个四目相对,相伊顿时觉得鼻头一酸,倒霉的时候幸好有这么个小家伙陪着自己。
当相伊又一次向老鼠伸出友谊之手时,一道闪光落在老鼠身侧又将老鼠吓回了草垛(老鼠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妈的,劳资只不过想交个朋友肿么重么难!)
相伊疑惑地看向牢外,方才那道闪光就是从牢外射来的。不知为什么她的目光直接忽略宽大的黑衣斗篷,直接看进了来人的眼睛,她的眼睛一红,她不用看那人隐在黑暗中的容貌就敢肯定是玉琉,她比以往都要守规矩地行了一礼:“玉琉殿下安好!”
“你猜错了!我不是!”那人面容对着光,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容貌:“我是天庭的审判官,天监狱的最高执掌,现在是来宣判你罪行的最终惩罚的。你~认错人了!”
相伊看着那张脸显得很平静:“不!我没有认错,你扮成别人的样子是想掩人耳目!”
良久,那个所谓的审判官才出声:“你虽然有时傻傻的,却也有精明的时候,我只是希望你以后精明用在对的地方,以免落的比这般下场还不知原由。”恢复了玉琉的容貌。
“我听说了,是有人举报,说是我刻意纵火,对天庭的奇珍异宝心生歹念,可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给两宫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啊!况且纵火的时候我还与您~~在一块,我路过的时候,那儿已经烧着了,怎么会怪到我头上!”相伊抓住木柱,急切地为自己辩解,就算外面的人都误解她,她也希望玉琉是相信她的。
“我当然知道,你平时连干活都没能力干好,又怎么会放火?”
相伊明知他是在损她,却也松了口气。
玉琉继续说道:“就算当时你在现场,你以为他们会注意到你这么小角色吗?”
“殿下的意思是?”
“你在那可碰到什么熟人吗?”
相伊脑袋闪过一张熟悉的脸来,心里一凉,又开识怪自己太过多疑,怎么能怀疑到自己好朋友的身上去。
玉琉见相伊不断地摇摇头,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知道她猜对了人,说道:“看来你知道是谁告状了!”
“不可能是宸依,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平时都有说有笑的,做工不认真被麽麽惩罚她也有帮我,怎么可能是她?”
“嫉妒心!你们女人嫉妒心的威力,你比我清楚!”
“那就不可能了!我有什么可让她嫉妒的?”
玉琉语塞,他直到原因却说不出来,冷淡地搭一句:“只能说你识人不清,眼睛不够亮堂!”“连这么长时间我对你的心意都看不出来,还需要明示!”玉琉在心里默默地补了这么一句。
相伊还是说着不可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百思不得其解。
好久,相伊突然感受到握住木柱的手背凉凉的触感,原来是玉琉的手握住了她的。
两人四目相接,互相手都没有松开,反而握的越来越紧直到相伊觉得不好意思,先垂下了头。听得玉琉带些沙哑的嗓音传来:“我应该不久就要和云真完婚了,以后可能~~再也不能见你!你~~也不要来找我!”
“恩~”相伊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点下头,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也没资格说什么,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害怕,是她自己没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就那样把玉琉推开了。
直到握住她的那只手松开了,直到玉琉出了天牢,她才敢微微抬头,确定人走了之后,眼泪决堤,爬满了她整个脸庞。
从此之后互相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