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玉帝王母行完礼之后,玉琉又朝他的大哥玉乾踱去。两人客气地敬了杯酒,旁边的相伊小心地为两人倒酒,她默默用余光扫了扫前方的玉乾,他手指上没戴那枚戒指,想来是很宝贵的,这样不舍得示于人前。
“听说大哥这几日病着,可好些了?”玉琉表面不经意地冒出一句,他一回来就听说太华宫内有传闻说看见玉乾的贴身侍卫曾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早已废弃的花园内。他稍稍一推算,便知降龙门已经暴露了,他昨晚趁相伊睡着后去查看了一番,发现里面的那个重要的东西还没丢才稍微放下心来,不过看来以后要加强防范了。他原以为大哥是真心待他好,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哦。已经好多了,只是普通的伤寒而已。昨天没去迎接二弟,真是有愧啊。这样,我敬了这杯,当是赔礼了”玉乾举起酒杯,将其一饮而尽。
“哪里。。大哥言重了!”玉琉说完也爽快的奉陪。
两人客套之际,歌舞已经上来了,一个个舞伎跟随着悠扬的音乐扭动着腰肢,将它们脚边的云层也搅动的飞舞起来,把她们的身姿遮的若隐若现,更衬出神秘感。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连相伊也不禁入迷了,忘了她手边的工作。玉琉看到他的酒杯里的酒慢慢的溢了出来,不满的说了一句:“你要倒到什么时候?”把相伊的神智叫了回来。相伊慌忙清理“事故现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一舞作罢,众人纷纷称赞,可这时外头却有一声音高调响起:“难道天庭的舞伎只有这等水平?”
众人闻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北方的真武大帝,他身旁跟着一身段玲珑的用纱巾遮住脸庞的女子。众人见他如此嚣张,都呈现不满之色。
玉帝倒是不介意:“原来是真武大帝驾临,有失远迎,请落座。”一句话脱口,尽显大家风范。
云真见到了自己的父皇很是欣喜,体贴上前,玉琉自是同行,两人齐齐向真武大帝行了大礼。
真武大帝免了他们的大礼之后,眼神无意间瞥向了他们身后的相伊,他脸上一呆,手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些,向云真询问:“这是你们太华宫的丫鬟?”
“是,新来的。挺伶俐的丫头。”云真心领神会,朝自己的父皇深深看了一眼。
大帝身旁默默低头的舞伎这时也抬起了头看了看将视线转过来的相伊,这一看,舞伎没遮住的眼睛变得流光溢彩,羡煞多少芳华。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着细节,其中一仙官挑衅道:“大帝方才说我们天庭舞伎舞姿并不怎么样,那就让大帝的舞伎也舞一曲,让我们看看大帝是不是所言不虚。”
“既然仙官提了,那我也不扫大家的兴了”他转向那名舞伎:“此女名为舞倾城,舞技倾天下,无人能敌!今日我特意将她带来,是想让各位饱饱眼福。”
一位仙官见大帝如此嚣张,嗤之以鼻。一直坐在上方不动声色的王母听了大帝这些嚣张之语眉间也流露出不满,要知道今天这些舞伎可是自己精心调教过的,舞姿非凡人可比。她冷冷地打断他们的唇枪舌剑:“既然大帝如此自信,就让她赶快开始吧!”
舞倾城缓缓步入中央舞台,不用奏乐,空灵的声音自她的嗓子而出,随着声音慢慢舞动,没有如何的妖艳,但那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虽然这本来就不是人间,只是个比喻)勾人心魄。到了音乐的高潮,人们更是闻到了暗自伤魂的味道,像是受了严重情伤的女子夜里在独自抚慰伤口。舞伎使自己缓缓上升到高处,后来又急速下降,犹如掉入万丈深渊。
一曲舞罢,没听到掌声,有的只是呆住的一个个脸庞,连平时不拘小节不喜矫情的神将们也在品味这细腻的感情,等舞曲结束过了很久他们才回过神来。
相伊的眼神一直跟随着那名舞伎,看着她跳完后,轻轻地拭去眼角眼泪,整理妆容,看到她轻轻地向众人行礼。
玉琉青筋直跳,相伊这丫头又忘记恃酒,还这么专注地看着一个女子,脸颊竟然还有这可疑的红晕。难不成自己以后要跟一个女子当情敌?他叫她没反应,又叫她还是没反应,直接一个爆栗拍向她脑门,她才回过神给他倒酒,这丫头!
玉帝出声打破沉默:“大帝带来的舞伎果然不凡,看来王母娘娘真的还需改进对天庭舞伎的教导,日后再与舞倾城姑娘比试一番。”
王母似乎有些没面子,表面尽量显得得体:“正是呢!以后我定会让那些舞伎向舞姑娘学习,来年舞姑娘定要再来比试。”
“玉帝王母娘娘谬赞!”舞倾城浅浅一笑回答。
云真意味深长地看向坐在父皇身畔受了称赞依然不卑不亢的女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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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伊好不容易通过了玉琉的同意后悄悄地出了蟠桃盛宴,呼了口气。整场下来除了歌舞就没什么好玩的了,气氛沉闷压抑,除了一大堆的客套话还是客套话。何况她还怕那云层,像是随时会把她摔下去似的。
她原本想叫晴天随她一同出来偷偷懒,可看到她在侍奉云真和跟黑锋眼神交谈两头忙之后动了恻隐之心,叫她一同出去太过残忍。
她来到一处花园,那里有一摊湖水清澈见底,她见四下无人便脱了鞋袜,将脚伸了进去逗弄里面闲适的鲤鱼,身子又向后一躺躺在了草地上,眯起眼睛懒洋洋地享受着日光浴。
这时一个不知名的“庞然大物”遮住了她头顶的阳光,她睁开眼好奇地看着来人。那人也正看着她,嘴角一抹戏谑的微笑。
他慢慢蹲下了身,垂下来的青丝散落在相伊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而他的眼睛则在一片阴影中竟有些微微发亮,不禁让相伊看的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