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破了回忆的封印,放情绪出来肆虐。
是谁和谁尚在襁褓中,就定了一世情深。
是谁捅破了纸窗一点点,窥见了美人回眸,巧笑倩兮。
是谁嫌弃谁从不碰诗书,不解风雅,从来以武为伴。
又是谁误会了谁,在断肠崖分别,断情。
书写了一段冤缘,最后又以痛苦收场。
相伊尚且处在睡梦中,眼角就流下了一滴清泪,不知缘起,不知为谁。
她这几日跟着黑锋学法术,总会有莫名的情绪萦绕心中,时而高兴,时而心有戚戚,时而绝望。
她询问黑锋,是否练法术之人都会有此情况出现,可黑锋也无奈,思考半会儿才说可能是相伊练习时心不定,较为浮躁的缘故。
于是这天夜里她就尽量放平心态,可修炼完那情绪就来的更加凶猛异常。她先暂时放弃了修炼早早睡下,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又见到了那名熟悉的陌生人,那人几日皆是入了相伊的梦中,他就是搅得相伊最近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
他向相伊伸出手,领着她去了好多地方——都是些相伊熟悉但又叫不出名字的地方。
有挂满灯笼的庙会——年幼时他曾在那里向相伊许诺娶她为妻。
有华丽的府邸——那时候大了些,两人闹别扭,他为了哄回相伊,强制地一亲佳人的芳泽,还腹黑地说她应该以后嫁不出去了就嫁给他吧!
还有那显得有些阴森的森林——他和一些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去那打猎,相伊因为没人陪着,觉得有些无聊,便偷偷地跟着,结果跟丢了还迷路,到了天黑都走不出来。是他脸黑地跟包公一般找到了她,不发一言地背着还在抹眼泪的相伊回了家。
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充斥在相伊的脑中,让她觉得甜蜜又辛酸。嘴角一会儿不自觉地上扬,一会儿又难过地皱皱眉。
梦中的他们最后来到一处悬崖,那人似乎不舍地向相伊挥挥手作别。
相伊也想笑着好好地道一次别,可心里却没有那样的勇气,她想跑到他身前,想最后能好好看清他的样子,听听他的声音。可到了中途,那人的身子渐渐地消失了,化为烟尘消失了。
每次梦到最后,只记得那些梦到的片段和他大拇指上的镶玉扳指。
云真心疼地擦去相伊不断流出的泪水,她今日一早就打算来看看相伊,因为这几日相伊光把心思放在学习仙法上,自己也就没有多去打扰她,也许久没和她好好说说话。可是没想到还是来早了,相伊贪睡,到现在还没起来。
相伊被脸颊温热的触感叫醒,缓缓睁眼看到了云真,慢慢坐起身:“郡主怎么在这!”
“来看看你呗。”云真柔声答道。
“郡主恕罪,我睡到这么晚,也没去伺候你!”
“没事!不过。。你怎么哭了?是梦到不好的事了吗?”云真担忧地说。
“哦,没有没有,黑锋说是修炼时没定心的缘故!”相伊见云真是真心关心自己,心里感动,擦去眼角残余的泪水。
“那你也不要累着自己!要注意身体,别过了头!”云真嘱咐道。
“恩恩!”相伊扬起一抹笑容,心里暖暖的:“郡主也回去吧,我学完了今天的仙法就立马去服侍你!”
“好!”云真今日没带晴天来,是个不太说话的丫头扶了她回寝殿。
这日,太子与黑锋兵分两路,太子来到玉琉的处所与玉琉闲聊,他去时见玉琉在花园里在练一种不知名的剑法,剑气凛戾,一挥那剑就将方圆一里的假山劈得稀碎,随着他舞剑,身体也快的出现了重影,衣衫在空中飞舞,幻化成了利刃,接触到树木时也将树木砍得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玉乾也是练剑之人,却没见过谁将剑练得如此狠厉,连带着衣裳也成了武器,若是有人和玉琉比剑,光躲避他手中的剑,没留意他的衣服,被挥到一星半点,也非死即伤啊!
玉乾头次不敢接近玉琉,也没打扰他,他想看清楚招式,并研制出破解之法,若是两人日后以剑决断,定要打得玉琉无法反抗!
他正这样想着,玉琉转过身总算发现了他,心一分神,没控制住手中力道,剑就朝他飞去,被带过去的还有玉琉佩戴在手指上的一个扳指。
玉乾瞳孔放大,心里一惊,赶紧闪身一躲,剑与他擦肩,插穿了立在庭院中的亭子其中的一根柱子,可见力气之大。玉乾暗呼口气回过神见玉琉朝他飞奔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大哥!可有伤着你半点?”玉琉张口就问,满含愧疚:“都是我不小心,剑术不佳!”
“不碍事的!我并未受伤,你不必自责!”玉乾口中安慰着,心里却不怎么高兴,暗自揣度玉琉是否故意的。
玉琉见玉乾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赔罪道:“大哥没事就好!今日是我的错,我请大哥入堂内喝口茶吧!”
“也好!我也许久没和二弟闲聊了,那我就打扰了!”
“请!”
两人在堂中浅浅聊了两句,玉乾便起身离开了,重路过那个庭院时,地面上有个东西直冲眼睛,玉乾看去发现是一个金属扳指,正是阳光反射在这金属上刺着他的眼睛。
他知道这是玉琉的东西,捡起来刚要送回玉琉手中,转念一想不对,这可是父皇送给玉琉的,莫不是有什么机密在里面?他便无声息地藏起了扳指。
这边黑锋呢就继续在花园里教相伊法术,因为相伊进步飞快,很快就到了可以教她驾祥云的地步了。相伊看到黑锋招来了一朵祥云欣喜万分,学习的劲头更足,叽叽喳喳地问问题问个没完。
同样是黑锋先作为示范,轻巧地飞上云头,在空中打了几个弯,相伊在下面看的脖子都酸了,却还是乐呵呵的,眼睛发着光。
轮到相依了,她运用体内的内力,将自己缓慢地升上天空,离那祥云也越来越来近,最后到用法力驾驶云朵时,却不见它有行动的痕迹,相伊胡乱地试了好几个连日来学过的仙法都没见有用。
她朝朝黑锋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疑问,黑锋也摸不着头脑,伸出手指头抠抠脑袋。
相伊见他也没辙,对着祥云大喝一声,并跺跺它,这祥云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竟像只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突如其来地连黑锋也楞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