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庆火锅店内,我们桌子上的鸳鸯锅正不停的冒着白烟,虽然已经吃的很饱了,可是卓越那混蛋为了报复我,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反正不能退,那也不能便宜了老板,所以阿瑟把剩余的大白菜、香菜、蟹肉棒、小贡丸、鸭血块等等全都放进了锅里。
“你小子,老实交代,现在是不是跟夏彤在一起?”卓越从锅里挑了两根青菜,贼贼的问我。
“没有啊。”
“是不是没有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但已经是***了?”卓越的眉毛又开始不正经的挑动着。
“神经病,你*****看多了吧?”
“那么火辣的身材你居然能抵挡得住诱惑?”卓越一脸的质疑。
“更火辣的我都见过好吗,不要搞得我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我觉得你们会有故事发生。”
“我早就有这样的预感了。”在一旁搅拌着锅底的阿瑟也附和道。
“如果我能放下黎姿,刚好她又喜欢我,或许有可能。”
“干,你是白痴吗?她一定是喜欢你的好吗?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晚跟你出来吃火锅……”卓越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璐璐打的,她已经查房完要出来了。
我们一起离开火锅店,阿瑟直接翻铁门回宿舍,我陪着卓越去接璐璐,不,我是去接夏彤,这是卓越硬把我拉过去的,他说:“对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女朋友的女人,都要贴心,不管会不会有那一天。”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虽然吃饱的肚子充满能量,但凛冽的寒风袭来之时,我还是忍不住的哆嗦。卓越搂着璐璐恩爱的离开了,我站在黑暗的校道上看着他们模糊的背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我和黎姿。我出神的站着,记忆飘到了过去,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黎姿的电话,还是关机。
“发什么呆呢?”夏彤拍我肩膀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
“没呢,只是觉得很冷。”
“其实你不用来的,我自己可以回去,都习惯了。”
“没事,反正吃的太饱了,走一走,回去比较好睡。”我笑着掩饰内心的悲伤。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沉默了一段路之后,夏彤突然问我。
“你是想问我和她为什么分手吧?”
“啊,你怎么知道?”
“感觉。”
“你真的是个很敏感的人。”
夏彤很认真的听着我和黎姿的故事,并不时的为我叹气。
“我一直以为被劈腿已经是最受伤的爱情了,可是听完你和她的故事,我觉得你们的爱情更显凄凉。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挽留她呢?”
“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我也想挽留,可是我不想让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分开是会痛苦一段时间,可是至少不会是一辈子。”
夏彤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善良的人一定是幸运的。”
“希望吧。”我苦笑着,回想起没有黎姿陪伴的这半年,每一个寂寞而思念疯长的夜晚,我都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一直期待着平静的爱情,却总是磕磕碰碰。
2
2009年的最后一天,受甲流影响,学校取消了元旦晚会,也取消了跨年舞会,我再一次与表彰大会擦肩而过。
其实我心里清楚,就算是元旦晚会没有取消,我也没有机会登上那个光彩夺目的舞台,可我就是这么坚持的一个人,始终坚信梦想的光芒将会照亮前程。
【努力的往前飞/再累也无所谓/黑夜过后的光芒有多美/分享你我的力量/就能把对方的路照亮……】
张杰的歌声回荡在耳边,在这样特殊的夜晚,我一个人静静的享受着被窝的温暖,回想着这即将结束的一整年,既漫长又短暂,一转眼已经三年多过去了,时间这条奔腾不息的长河,把我们生命的轻舟卷走,我在混乱的泥沙中探出个头,仰望着天地变幻的光芒,试图找寻希望。
还记得去年的跨年之夜,黎姿远在八百公里外的上海,正在为家族企业的变故而费尽心思,我却在卓越和阿瑟的陪伴下参加着跨年舞会,甚至在沈然沉重的思念中默许着离别的拥抱,可如今,我却一个人,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孤零零的,寂寞膨胀。
不知道现在的黎姿在做什么?身边是否有人陪着?
不知道现在的轩轩过得怎样?身边是否有人陪着?
不知道现在的沈然活的如何?身边是否有人陪着?
但我知道,她们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我!
容不得过多的感伤,电话铃声将我拉回了现实,卓越用着很低沉的语气说道:“出来,古味斋,马上。”
“怎么了?”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出来再说。”
卓越不等我多问就挂了电话,我的心嗖的一声被悬挂了起来,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我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然后直奔古味斋,在最后一个包厢里,我看到了正在抽烟的卓越,手中的杯子里装满了啤酒,阿瑟坐在对面,手中也点燃着一根香烟。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失恋了?”我从未见过阿瑟抽烟,所以我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要不要也来一根?”阿瑟将桌子上的红七匹狼递到我面前。
“到底怎么了?”我推开阿瑟的手,看他们两个萎靡的神情,真是急坏了。
“你不是说了,失恋啊。”听卓越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什么情况?难道璐璐不喜欢你送的生日礼物?还是你不给人家买相纸?”
“干,正经一点好吗?我现在很烦恼。”卓越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又点了一根,还真是一副很烦恼的样子。
“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别的女孩了?”
“如果是这样也好。”卓越叹了口气。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也就放下来了,要不是出轨,啥都好办。
“那是什么原因?”
“家人反对。”
“理由呢?”
“她是广东人,我爸妈甚至都不大同意福州以外的女生,更不用说省外的。”
“卧槽,然后呢?”
“然后我妈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我们不可能,还是早点分开,别浪费时间了。”卓越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干,这不是电视剧的情节吗?你妈不会拿了几十万给她当分手费,叫她不要再联系你了吧?”
“草,几十万,如果是我,我会直接告诉我妈,干嘛要肥水流入外人田,直接给我好了,我保证不再跟她联系了。”阿瑟吐完嘴里的烟,很淡定的说着。
“哈哈哈,阿瑟你TMD太有才了。”我大笑起来,完全忽略了一脸大便表情的卓越。
“MD,你们别闹了好吗?”卓越有些生气了。
“靠,这次事情大条了,一向笑点最低的他,竟然没笑耶。”我对着阿瑟说道。
“现在璐璐坚持要跟我分手,你们觉得我还笑得出来吗?”
“干,难道是给了一百万?分得这么坚决?”
“MD,你们两个,是有完没完?”
再说下去,卓越可能就真的生气了。
3
“分手的理由呢?”我假装正经的问道。
“她说不想让我难做,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去实习了,就算再回学校,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本来她想在福州找份工作,放假的时候就过来找我,或者我回去找她,然后等我毕业,可是现在家里人这么坚决的反对,她觉得就算是留下,也只是会把青春浪费在福州罢了,还不如早点面对现实。”
“如果爱得够深,一定可以战胜现实的。可能她没那么爱你吧……”我一直觉得爱情的力量可以强大到击败现实,可结果都是我想当然了,爱情往往是不堪一击的。
“要不然就是你妈跟人家说了太难听的话,或者表现得非常坚决,不可能接受她。”这是阿瑟的猜测。
“我更愿意相信问题出现在我家人的身上,可关键是她不告诉我,我妈具体说了什么。”这一刻,我似乎理解了卓越的苦恼,比出轨还让人心烦,因为此刻是两个人在彼此煎熬。
“你自己怎么想?”我问卓越。
“我当然是想跟她在一起。”
“废话,你要是不想就不会这样了,我问的是,你怎么打算。”
“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改变,现在不同意,等她在福州稳定工作了,家人可能就会接受了。”
“那你跟她说了吗?”
“当然说了。”
“她怎么说?”
“她说,看不到未来。”
“你看得见未来吗?有没有把握征服你爸妈?或者愿意跟家人抵抗到底?”这是阿瑟问的。
卓越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
“你犹豫了,证明你没有把握。如果是这样,那我建议你先放手,如果是你的,最后你们还是会在一起的。”阿瑟很少讲什么道理,可今天抽了烟的他,似乎深沉了许多。
“所以你现在放任你喜欢的人交各种各样的男朋友,然后相信着如果她是属于你的,最后会嫁给你,是吗?”我不赞同阿瑟的理论,所以转过去嘲讽他。
“干,说到这个我就火大。前两周的英语四级考试,她叫我给她念答案,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考完后她跟一个男生出去玩了,连一声谢谢都没说。”阿瑟愤愤的说完,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来不及全吐出来,结果呛到了,不停的咳嗽。
“你每次都这样,现在骂骂,然后过几天她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就又屁颠屁颠的帮忙去了,一点骨气都没有。”我一边拍着阿瑟的后背,一边损他。
有时候我在想,阿瑟这样的爱情,不,应该只能说是单恋,就像一代才女张爱玲给胡兰成的照片背后写着:“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尽管胡兰成的背叛,张爱玲还是对他情有独钟,甘愿为爱情放低自己的姿态。阿瑟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只不过他没有张爱玲的才华,表现不出自己的执着而已。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眼前这两个颓废的男人似乎把负能量也传染了给我,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念黎姿,可是拿起了手机,却没有勇气拨出她的电话。
最后离开古味斋的时候,卓越的苦恼并没有解决,但那一整桌的啤酒都被他一个人解决了,我们没有去数几瓶,只是当我们看他毫无顾虑的站在学生街正中间尿尿的时候,我想他已经喝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失恋或者受伤的人都这么爱喝酒?是为了用酒精麻痹自己?还是单纯的想表达自己的痛苦?
酒精过敏的我不知道,不会喝酒的阿瑟也不知道。
但我们知道,卓越是真的爱璐璐,但没有超越爱自己的父母。
爱情与亲情的碰撞,或许永远都是两败俱伤的。
★时间这条奔腾不息的长河,把我们生命的轻舟卷走,我在混乱的泥沙中探出个头,仰望着天地变幻的光芒,试图找寻希望。
★爱情与亲情的碰撞,或许永远都是两败俱伤的。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