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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善良

1

我一直很讨厌寒冷的冬天,可08年的那个寒冬,因为黎姿,让我觉得温暖。

自从上了大一之后,我和预科舍友的接触越来越少,就连温书假那种闲到蛋疼的日子里,我们都没有相约出游,小白和晓琪过着二人世界,阿瑟则在新的班级里充当活跃分子,经常组织小群体聚会,而卓越,一边和女友吵架,一边在冯梦露那里寻找理解和安慰。当班上同学们都在认真准备期末考试时,我只能和黎姿相依为伴。

“亲爱的,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某天早上,黎姿忽然趴到我胸前说道。

“什么?你要跟我分手吗?”我假装很惊讶的推开她。

“你都想些啥呢,我是说我们不能再怎么颓废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看电影,都没有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黎姿再次靠了过来。

“不要告诉我,你要去读书?还是去做小抄?”这个剧情有点类似预科上学期的那个温书假,害我一度以为这个场景在梦里出现过。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考试,找‘快客’(仰恩最火热的文印店)就好了,还用读什么。”

“那你是想怎样?”

“秘密。”黎姿很兴奋的坐了起来,然后拉我起床:“快点起来准备一下,我们准备出发啦。”

“去哪?”我有些莫名其妙。

“等下你就知道了。”

在坐上马甲车之前,黎姿拉着我去哈利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我很好奇的问她:“我们要去郊游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黎姿一脸神秘的表情。

我摇摇头,表示无奈,任由着她的孩子气。

路上,黎姿问我,做什么事情最开心?

“开心的事情很多,关键是和什么人一起,比如跟阿瑟他们一起就很开心,跟班上的同学一起也很开心,在环保部里也很开心。”

“我呢?”黎姿嘟起小嘴。

“你啊,那叫幸福,不止是开心了。”

“真好。”黎姿开心的靠过来,笑容很甜。

“那你做什么事情最开心?”我反问黎姿。

“等下你就知道了。”

“干嘛搞得这么神秘?”

“让你好奇一下嘛,哈哈。”黎姿也是典型的双子座女生,多重性格,偶尔成熟,偶尔幼稚,若不是我也那么多变,有时候还真配合不了她的多重角色。

半个小时后,黎姿拉着我下了车。

“市区还没到呢,这是要干嘛?”我看着周边陌生的环境,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地方下车,我真有点搞不懂这丫头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谁说要去市区啦,我们现在要去一个比市区更有意义的地方。”黎姿很兴奋的拉着我的手往一条巷子里走。

“你不会是想把我给卖了吧?”我开玩笑道。

“你又不值钱!看,就是那里了。”黎姿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楼房。

“什么?幼儿园吗?”我看到大门口有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泉州儿童福利中心”。

“答案即将揭晓。”黎姿和保安打过招呼,他便让我们进去了。

2

黎姿驾轻就熟的带着我坐上电梯到了四楼,电梯门一开,两个长得有些奇怪的小朋友很开心的跑了过来,拉着黎姿的手往房间里走,我默默的跟在后面。

第一个房间很空旷,白色的墙壁上画着很多可爱的图,地上有各种各样的玩具,一个朴实的阿姨正在整理房间,看到我们后,笑着问道:“你们是华大的学生吗?”

“阿姨,您忘了吗?我是小尤,仰恩大学红十字会的成员,以前有来过。”

“哎呀,我想起来了,小尤啊,上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康康就危险了,你太久没来我都差点忘了。”阿姨很热情的走过来拉起黎姿的手说道。

“这学期比较忙,红会里的干部一直没法把时间凑到一块,所以都没来,阿姨,我给小朋友们带了一些零食,是要现在分给他们还是等饭后?”黎姿将手中的零食递了过去,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黎姿神秘的背后,蕴藏着善良的惊喜。

“先分个糖果给他们就好,其它的下午再分。”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阿尔卑斯的糖果分给小朋友们。

这时候,我也开始注意起福利院的孩子,他们的行为怪异,黎姿告诉,这是因为先天性的残疾,有些是染色体排列异常,有些是基因缺失,有些是传染性乙肝患者,福利院里的十二个孩子全都无法像正常孩子那样生活。

大部分的孩子都不会说话,散失语言能力的他们只有通过动作和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比如一进门就拉着黎姿的那两个小孩子,大的叫盼盼,小的叫康康,他们的行为举止表现出了对黎姿的一种熟悉感,尽管黎姿已经很久没来过福利院了,但还是被一眼认出。

黎姿告诉我,她第一次到福利院的时候,看到这些孩子们,心里会很难受,也觉得他们很可怜,可惜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给予一些物质和精神上的安慰,看着他们笑,自己也觉得开心。

那个叫康康的小孩子,是个小男孩,比较调皮,黎姿第一次来的时候,大家都聚在游乐室里陪孩子们玩,康康偷偷的跑到了阳台,爬到了一张小凳子上,当他正准备翻过阳台的时候,恰好被路过的黎姿看见,她急忙冲进去,把康康从椅子上抱下来,康康才险些栽落下楼,可自己却摔了一跤,据说屁股疼了好些日子。

我一边听着黎姿的介绍,一边注意起康康来,他似乎比一般的小朋友活泼,但因为天生失去辨别能力,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只是随心所欲的生活着,开心就笑,难受就哭,生活中除了吃喝拉撒玩,没有其他的思想负担,我忽然觉得,很多人渴望没有烦恼的人生,就是眼前这些小朋友的人生,我们是否真的就向往呢?而他们是否就真的可怜呢?

当我这么跟黎姿说的时候,黎姿开玩笑的回应我:“你真该去读哲学。”

“换个角度想,他们其实也是幸福的,没有烦恼,不会被生活中的琐屑小事纠缠,就这样简简单单、与世无争的活一辈子,多好。”

“当然好,可是跟你换,你要吗?”

“不要啊,我有梦想要去实现呢。”

“那就对了吗?人生不是没有烦恼就幸福的,恰恰相反,就是有烦恼才有快乐,有难过才知道开心的感觉。”黎姿很认真的说着,似乎对生活已经有了很深的领悟。

“哦,好吧,你也应该去读哲学。”

3

“小伙子,你应该是小尤处的对象吧?”黎姿陪孩子们玩的时候,我到隔壁房间看其他小朋友,正在做饭的阿姨突然对我说道。

“恩,是的。”

“遇到这样善良的丫头是你的福气,可要好好珍惜咯。”阿姨语重心长的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对黎姿的赞许。

“阿姨您放心,我会的。”我笑着回应道,心里忽然有种暖暖的感觉,幸运感油然而起。

临近中午的时候,阿姨客气的留我们吃饭,我们没有答应,委婉的告辞,临近电梯时,小朋友们拉着我们的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不舍。

“原来陪这些小朋友玩就是你最开心的事。”坐上回学校的马甲车后,我跟黎姿说道。

“不,带着我最爱的人,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才是我最开心的事。”黎姿笑得很灿烂,我的心也跟着温暖。

“你什么时候加的红十字会,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这样的组织吗?”

“其实,我也只参加过一次活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有个同乡会的一个学长叫我参加,说周末会有些助人为乐的活动,我想反正有时间,就加了,可是活动就组织了一次,因为红会的成立需要提交很多材料,还得通过复杂的审批,最后整个组织都被搁浅了,一直没有消息。”

“原来如此,难怪我不知道。”

“搞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开玩笑,在仰恩,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我们的班主任是谁吗?”

“额……”

“哈哈,一下子就穿帮了。”

“小人物我都不屑认识的。”我狡辩着。

“那好吧,我们的院长,够大人物了吧?”

“额……你是什么学院?”

“哈哈,连我什么学院都不知道,那你还说什么都知道。”

“我说的知道,不是指这些,我是说社团组织那些。”

“哼,你就爱狡辩,懒得跟你说。”

我多么希望和黎姿的爱情,可以一直像那个时候的简单,可以一起去帮助更多的人,一起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彼此陪伴,斗嘴也好、吵闹也罢,最终不离不弃的走到生命尽头。

★善良,是人世间最温暖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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