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让人戒不掉,忘不了。”——耳边传来丁当的歌声《长大》
【晚上7点去图书馆,不知道你这个免费的苦力有没有空?】收到轩轩信息的时候,我又惊又喜。
【我这免费苦力的时间多得跟海绵里的水一样,随挤随有。】
【如果还要挤的话,那我会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是自然流出来的,水源充足。】
【那好,7点的时候体育场的旗杆处见。】
【不见不散。】我看着短信开心的笑了。
“晚上你们还要不要去图书馆?”我转过身问旁边的老黑和小明。
“那么远,不去了。”
“好吧,那我只好自己去了。”我假装有些失落,其实心里异常兴奋,这样就没有人打扰到我和轩轩了。
生活开始有了期待,我每次都提早10分钟到达体育场的旗杆下等待轩轩,那时候恰逢夜色降临,有很多人马不停蹄的赶着去上选修课,当人群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轩轩也就出现了。
每次见面,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过轩轩手中那厚重的摄影书,然后把手里的《B栋11楼》递给她。
“你怎么还没看完?”轩轩每次都会这么问我。
“你这三本不是也没看完?”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图书馆阅览室特别冷清,偌大的空间,摆放着上百张的长桌,却只是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人,也难怪,路途遥远就算了,还没空调,一般人都不愿长途跋涉汗水淋漓的来这里,离宿舍最近的普照楼才是明智的选择,当然,像我这种另有所谋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我和轩轩选了个有风扇的靠窗位置坐下,她会细心的擦着桌子,顺带将旁边的位置擦干净,可我却选择了坐在她对面。
“为什么要坐那边?”
“方便看书。”心里想着‘方便看你’,却没勇气说出来。
轩轩无奈的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将我坐下的桌子也擦干净。
其实轩轩问我为什么《B栋11楼》没看完的时候,我想告诉她,因为我都在看她,每次刚翻几页,就心不在焉了,曾经一目十行的阅读功力在轩轩面前完全散失,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托着下巴看着她发呆。
这一切轩轩不是不知道,她偶尔也抬头看我,每次四眼相对的时候,她只是笑着,温暖的容貌,让我那曾经有人形容为冰川的心融化成了一湖热水。我也是普通人,并非我要冰冷,而是在没有遇见喜欢的人之前,我只好让它一直结着冰。
阅览室很安静,我和轩轩一般不说话,深怕影响到任何人。有时候,周边会坐着几个爱说话的同学,我和轩轩就会向他们投去鄙视的眼光予以谴责,然后她继续低头看书,我继续看她。
2
我们所有的交流都在前往图书馆或者从图书馆回去的路上,一开始我们九点离开,差不多九点半到达女生宿舍门口,走到普照楼和仰恩楼中间的交叉口时,我们很有默契的往仰恩楼的正门方向走,这样一路下来就能都沿着湖边,享受湖风带来的凉爽。到后来,我们甚至不到九点就离开了图书馆,却要走到十点多才在女生宿舍门口分别,因为我们会在仰恩楼正门口的那条安静的校道上来回多走几次,直到遇见凶巴巴的保安。
我已经开始习惯轩轩在身边的感觉,虽然不像情侣可以牵牵小手,可以深情拥抱,但我已经很满足了。可舍友们开始不习惯我天天去图书馆,关键是我手里的书一直是《B栋11楼》,连续十天了,连周末也不错过,他们总缺个人打八十,叫了我好几次,都被我果断的拒绝了:“不行,小说已经到了精彩的高潮部分。”
“你TMD是真的去看小说,还是出去约会,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最先觉察的人是卓越,毕竟他是过来人。
“不信的话,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啊,你也去图书馆借本书看。”我故作镇定。
“草,那么远,我才懒得去。”
我很了解他们,笃定他们不愿意走那么远的路,相比去图书馆,他们更宁愿赖在床上,听着歌,聊着Q,或者看着电子书,要不是楼道里卖的那些盒饭太难吃,他们甚至不愿从吉林楼走到学生街去吃饭。
有时候我想不懂,大学生活怎么可以如此堕落,外面那么美好的世界不去多转转,每天赖在宿舍里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却有很多人乐此不疲。
我没空理会他们,心里只有轩轩,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天气就像心情,开心久了总会难过,放晴的日子多了,早晚也会迎来阴雨。十月中旬的一个夜晚,不同以往的闷热,整个校园里一丝风都没有,湖面安静得像一面庞大的镜子,湖边的芒果树倒映在水里,一动不动。
我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所以没想过会下雨,当然轩轩也不知道。我和轩轩坐在仰恩楼正门口的升旗台上,看着整齐错落在湖对面的附属中小学建筑群,一边抱怨着变态的天气如此闷热,一边疑惑着怎么十月过半了还完全不冷,忽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声响雷打碎了宁静,轩轩突然很害怕抓着我的手,躲到我身后。
“不要怕,有我在。”我将右手绕到轩轩的身后,轻拍她的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出现过一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或许是曾经的一个梦。
轩轩很快恢复了正常,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尴尬,我假装没看到的转过头,看着天空说道:“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上天似乎没有打算让我们回去的意思,我的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砸到了我的头上,有点疼,我赶忙拿起书,抓着轩轩跑:“好像是冰雹。”
直到躲进了仰恩楼的屋檐下,我才松开她的手,看到轩轩脸上有水滴,我赶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的帮她擦拭着,轩轩没有躲闪,只是闭着眼睛。可能是电视剧看太多了,那一刻我竟然有亲吻她的冲动,脑海里浮现出了多种画面,心也不自觉得加速跳动起来,险些从口里跳出来。
3
雨开始越下越大,噼噼啪啪的打在地上,像是敲锣打鼓一般,可我却感觉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宁静,周遭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就在我吻下轩轩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忽然停止,一种强烈的幸福感侵袭而来,险些让我窒息。
轩轩依然没有躲闪,我缓缓的将她抱住,再一次用力的吻住她那绵柔的嘴唇。我终于相信接吻是人类的本能,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可第一次我竟然就可以做得如此驾轻就熟。
轩轩双手环绕在我背后,有一种不同于炎热的温暖由心而来,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一层薄纸终于不攻自破,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温馨,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太多的坎坷,我们像是注定相会的两条平行线,在时间和命运的安排下,渐渐重合。
我不知道雨会下多久,也不在乎它下多久,我多么希望时间定格在那一刻,就算变成雕塑我也愿意,好让我们的爱永恒,就再也没有后续的伤痛!
可青春不会只是美好,正因为有很多我们无力改变的疼痛,才让人明白:幸福与悲伤的交融,才是生命的真谛!
可当初我并不这样以为,我只想沉浸在那种幸福之中,永远都不要分开。相信每一个暧昧期的人都会这样,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的接吻,都希望那是永恒的。
我一直忘不了那种感觉,像是历史被刻入石碑一般,我把那种感觉永远的书写在心里,至今回味起来,依然心动,依然甜蜜,依然颜欢。
雨没有下很久,持续了二十分钟就停了,这二十分钟之间,我和轩轩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相拥着,尽管站到脚有些麻木了,却也不敢乱动,生怕这个拥抱因此而被拆散。
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残忍而无情的,一样是时间,一样是蚊子。就在我不敢乱动的那二十分钟之间,手臂上被叮咬了无数个包,我并没有发觉,直到回宿舍后才发现,歹毒的蚊子不但吸走了我新鲜的血液,还要高调的留下一个个大包,以此证明它来过!
“草。”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将风油精抹上去。
可能是因为着火入魔了,风油精的味道飘进鼻孔里,我竟然错觉像是闻到了轩轩身上的香味,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倒带,回到刚刚的一幕,临近女生宿舍的黑暗处,我停下来问轩轩:“能再抱你一下吗?就一下。”
“恩。”轩轩面向我靠过来,那一个拥抱,不长,却很温馨。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开学的第一天,我在学生街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鼓起勇气表白。
“我也是,那天你身穿白色的T恤,牛仔短裤,脸上布满了阳光。”
轩轩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话音从后面传进耳朵里,像是一股暖流,让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轻轻的吻了轩轩的额头。
★我身穿白色的T恤,牛仔短裤,脸上布满了阳光。而你,身穿无袖的淡黄色连衣裙,脚踏白色的凉鞋,脸上充满了柔情。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而在我看来最美好的,不过是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