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缕尘埃,像一片落叶,像一萍浮草。散落在世界的一角,不知何时何地茫茫然走这一遭。
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白天并不知道。因为身不由己,像那尘埃落叶与浮草。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不是我自己?那我又是谁?
我来自未知?
苍茫中白天好像抓到了一棵树一块石头,茫然无知前进的身体慢了下来。他看到许多陌生又熟悉的事物,呼之又消失不见。
那遗弃的宫殿,那熟悉的大门
那亲切又心痛的湖畔那一抹倩影
那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的不知名的事物转来转去最终都化作尘埃,淡淡的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
睁开眼睛,混沌初开,黑暗褪去,光明回来。天地之间一片清晰的气息流动,仿若沙尘暴过后的天气。碧蓝似海。
虽然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将是谁,但现在的我就是我!
来自哪里不由我,可是现在嘛,我就在这里。对!我就在这里!我存在着我的存在!我思故我在!
展现在白天面前的是一座城,是白天盼望已久的城。碧天之下的城,远远望去好像是接天的宫宇。
待再近一些却发现城墙很普通,与想象的并不一样,风化的石头上面野草杂生。门也很普通甚至有些旧了,那一条条留在城墙和门上的痕迹见证了曾经沧桑。
眛城!城门正上方端庄的书写着两个大字,迥然有力,笔劲侵入城墙之中,如嵌进去一般。
城的前方流淌着清清的护城河,方圆几里没有人烟。
这不会吧?白天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城,踏遍千万台阶,历经几般虚幻,就是要到眼前的这座普通的城?
“他找到了!”画面外的倪暮儿兴奋的叫嚷道。心里愈发佩服起白天来,此人修为不高,竟是连破数关!呵呵,不愧是白天!兴奋地一个劲的拉扯着倪豪的袖子。
“哎,女大不中留啊!还没咋地呢,就如此激动!”倪豪说话很小似在自言自语。不过倪暮儿却是装作听不见,还在那里开心的笑着。
“老大就是老大!”纪小六现在很是安然,淡淡的说道。与平常判若俩人。然后说了一句让人吐血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吃饭了啊?”出来之后几人还都没吃饭,虽说里面是幻境,但时间竟是和外面的一样。由于刚出来时心情不佳,再加上白天几人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吃饭问题。此时见白天终于找到了眛城,虽然未进去,但离成功很近了。所以提出很现实的问题。
“咕噜咕噜”一说起吃饭问题,甲乙丙们也是一阵饥饿感袭来,本想说,小六你就知道吃,可却发觉自己也很想吃饭。愕然地相互看着,憋出一句话来:“吃饭去!还等啥?”说着几人便是朝食堂奔去!
“妹妹!别看了!先吃饭去!”倪豪见妹妹还在那里痴迷着不由怒道。
“哦!好的好的呵呵!”说着也和哥哥奔食堂而去。只留下老头子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呵呵,这帮年轻人”老头子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年轻的孩子,很是喜欢他们几个的性情。见白天终于到达目的地,他也很是开心。看人也就看的顺眼了许多。
你不是你。
声音还在君三爷的脑海中回荡。
君三爷叫君莫言,在家排行老三,人称君三爷。大哥君莫忧,二哥君莫笑,轮到他这里变成了莫言。还有一个四弟莫休。君三爷如他的名字一般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地位加上智慧很让人生畏,要不不说,一说便惊人。不说话不代表不知道,而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
我是君莫言,我一直是我,我来自君家。
对于那飘渺黑暗之中不断回响的问话,君三爷迷失一段时间,便是干脆的回答出来。很简单很真实的打破了虚妄。虚妄破而虚妄又生,同样来到了眛城前。只是他在北门。而白天在南门,所以看不见。
同样的问题,夜茗萱也是说出了和君三爷差不多的答案,因为两人的环境差不多,身在帝王家。只是夜茗萱最初听到这声音时,却徘徊了很长时间。
她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景象。
太阳照在大地上,给湖畔的柳树留下了两个影子。一个影子随风动荡,一个影子却是安静不动。忽然一人走来,那随风飘荡的影子便随那人离开了,只留下一动不动的影子还在那里,自顾自怜。
心莫名的痛,不知怎的,竟是生出了对那不动影子的同情,像似在怜悯自己一般。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才在漫长的黑暗中找回了真实的自己,也是走出了黑暗,来到了眛城之东。
史耀廉更是轻松的走出了黑暗,他很庆幸自己参加了文考。因为这问题,在那环画之中,在自己踏过那条河时,便思考过了,一直不曾怀疑。所以他比白天君三爷们出来的还要走,只是他来到了眛城之西,久久不能移动分毫。
可是作为大哥的史耀乾却是彻底迷失在了黑暗之中,如一叶小舟迷惘的在一片汪洋之中随着海浪翻涌前行,却是没有方向。那时在幻画之中,他只是看到了勇气,看到了自己还需继续修行,却没有想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现在依然迷茫。
平时嬉笑的董胖子陷入了和史耀乾相同的境遇,有些时候人的行为不能体现你的强大反而体现出来你的懦弱。董胖子便是这样的人,虽然身为贵族,可是背后一直有一只无形的手牵着自己,到达对方的目的地。自己仅是一个工具,活了十几年,从小的家族教育便是要低头要忠诚要服从。所以他面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一直是低头与服从,一直忠于王家。我是谁的问题,又哪能明确的说出?
同样的问题,有人顿悟了继续向前,有人迷茫了留在原地。
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同路人,而到头来,同路人并不同路。